熊幺婆看到儿子出事,转身抓起放在门口处的扫把便奔了出来,用手中的扫把在空中胡乱挥舞做拍打状,又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瘟丧东西,给老娘滚,给老娘爬……”她跟疯了似的拼命挥舞扫帚,极度难听的脏话不重样的往外骂,什么娼妇、瘟丧、死了没地方埋的鬼东西、龟儿子等骂得极其难听。
  民间有种说法,叫做鬼怕恶人磨,撞到鬼、或者是家门有鬼东西上门,要特别凶地连带打骂地把鬼打走。
  熊幺婆认定是聂然这丧门星把鬼东西招来的,对着杨大勇前面的吊死鬼挥了几扫帚后,便将扫帚对着聂然打过去。
  霍大师见聂然身后的鬼全部被熊幺婆激怒,一个个露出厉鬼相,赶紧护住主雇往后退,取出自己的家当拉红绳结符阵,又把带的法器给同来的这些人,让他们每人拿一件,不要出红线圈。
  男方的来人被杨大勇母子的情况弄懵了,再看霍大师这情况,都意识到可能是这小女孩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过来,一个个都吓得不轻。
  杨大勇的现任老婆害怕得不行,可霍大师只顾护着自己人,那红线圈都没给她留地方。她想挤进去,又被堆大师给推开了。
  霍大师说:“你们自己贪财卖女儿惹出来的事,不要往我们这里来。”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现在自身难保,只求尽量把自己一行人摘出去,熬过今晚。
  杨大勇的现任老婆硬着头皮到门口喊,“聂娼妇……丧门星,大勇是你亲生老汉儿,你当女娃子的敢害你爸爸,天打雷劈。”
  聂然侧身躲开熊幺婆挥过来的扫把,从杨大勇的现任老婆身边进屋,便见客厅正中间摆着张八仙桌,桌子上点着香烛,还供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她的自拍照,她发给了她妈,她妈妈发在了朋友圈。另一张则是一个二十来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这人吊梢眼、脸上有凶纹,淫邪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照片上附有煞气,还有股罡正之气镇在上面,明显是非正常死亡,像是犯了恶事被正法处死的。
  她拿起自己的照片揣进衣兜里,又拿起男方的照片晃了晃,说:“给老子配这么个狗东西?”她环顾一圈四周,没见到这狗东西的鬼魂,估计这阴婚男的鬼魂在灵位或者是在尸骸那边,于是把相框砸碎了,将照片取出来往身后的背包里一塞,准备回头再找他算账。
  男方的母亲大喊:“你拿我儿子的照片做什么?”
  聂然灿然一笑,说:“你猜。”
  霍大师忙说:“小友,我是相门中人,我们也算是同行,给个面子。这事情是你父母贪财隐瞒了你的情况,他说你是同意的,他能做主,我们才定的这门亲事,我们要是知道你不愿意,绝对不会勉强,是绝对绝对不会定这门亲的。这事,这亲事就这么算了,大家把亲事退了就当没发生过,你看好不好?”
  聂然说:“老子是通灵派的,你是相门的,算啥子同行?”她说完,回头朝吊死鬼喊:“留他条命。”
  吊死鬼这才收了舌头,满脸讨好地看着聂然,眼神询问可不可以进屋。屋子里供桌上摆的供品,惹得鬼垂涎三尺。
  聂然说:“等哈儿嘛,都有吃的,桌子上的这点哪够得到。”
  杨大勇“咚”地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吓得熊幺婆大喊声:“幺儿,大勇!”扑上前去,看他脸色铁青昏迷不醒,惊恐地大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聂然这个死瘟丧害他老汉儿了——来人啊——”那大嗓门在夜空中比聂然的声音还传得远,旁边不远处的那家低保户孤寡老人家的灯亮了,门也打开了。
  老两口披着衣服走出来,拿起手电筒,朝着杨大勇家照过来。
  鬼队伍里,三个女婴看到老两口,连供品都不要了,四肢着地像三只怪物一样朝他们爬去。
  聂然看了眼就没管了。这三只女婴是这两个老人的亲生女儿,一个是生下来就被扔到乱葬坑,活活地让野狗咬死了。一个是生下来被扔到灶眼里,活生生地烧死的,还有一个是溺死在了尿桶里。这两口子生了五个孩子,只留了老二、老五两个儿子。
  鬼可怕吗?人可怜吗?有时候人比鬼可怕,鬼比人可怜。
  三个鬼婴离队去找自己的生身父母同时也是杀身仇人。其它鬼婴看到了,纷纷噪动起来,似乎都想去找生了自己又杀了自己的人,有些找得到方向的,便离开鬼队伍跑了。有些找不到方向更找不到人的,环顾四周过后又逐渐安静下来,按照聂然的规矩排好队等着领供品。
  聂然拉了张长凳在霍大师面前坐下,笑眯眯地说:“你们看,我带了这么多的客过来,是不是要请大家吃一顿饱的?”
  霍大师的冷汗都淌下来了,同时长松口气,心想:“有得谈就好。”可有一点,要让这么多孤魂野鬼、冤魂厉鬼吃饱,真是一笔非常大的开销,不仅得上供品还得摆道场做法事。这种事,当然不能自己掏腰包。他对聂然说:“请稍等片刻。”
  聂然笑笑的很好说话的样子,说:“好啊。”她看外面的鬼盯着供品都快馋得不行了,于是起身去把屋子里的香烛纸蜡等苹果刀头肉等供品端到外面去。
  她心念微动,又对外面的鬼说,“本来嘛,我跟杨大勇都断绝了父女关系了,他非得跳出来当我老子,还给我许阴婚,显然是不想把自己当外人。既然他都不把我当外人,我也不把他当外人了哈,这个老汉儿,我认了。往后,杨大勇家就是我家,你们缺啥子尽管来找杨大勇和熊幺婆要,他们要是不给,你们就把他们拖到乱葬坑去打一顿,一顿不够打两顿,两顿不够多打几顿,反正以不打死为原则,打残啥子的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结阴婚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能给我做主,我喊他们帮我招待客,小意思。你们尽管把杨大勇家当成自己家!”聂然说着,挥手,喊:“都进来,都进来,不要客气,往后这就是你们家了。”
  霍大师刚落下一点点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这小丫头何止是个横的,简直是个六亲不认的。这是要把自己的生身父亲家弄成鬼宅,还让她的父亲和奶奶被冤魂厉鬼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他强自镇定,对男方的父亲说:“侯先生,我们这次惹到惹不起的了。我给你开一只眼,你看看就知道了。镇定,千万镇定。你拿好手里的镇坛木,有这东西,鬼邪不敢近你的身,我们还有红线符阵保护,不会有事。”
  侯先生的生意做得大,也是见过世面的,点头,说:“霍大师放心,我心里有数。”
  霍大师给男方的父亲侯先生做好心理建设,这才把一滴牛眼泪滴在了他的左眼中。
  侯先生先觉左眼一阵阴凉,再定睛看去,只见屋子里、外面鬼影幢幢,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全是鬼影子。稀稀拉拉的成年鬼中夹杂着一些半大的少年少女,以及挤在一起满地涌动的鬼婴儿。这些鬼婴儿浑身青黑光着屁股,连衣服都没得穿,只有少数几个穿着纸衣服。它们见到他看过去,朝他咧着嘴笑,明明是笑得跟孩子一样可爱,可衬着那青绿的鬼脸,说不出的恐怖诡异。
  他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吓得浑身直哆嗦,如坠冰窟。这是进鬼窟了吗!
  第5章 千里拘魂  这章改过了。这才是正确的打……
  蓦地,一声苍老而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有鬼啊——”
  骤然响起的惨叫映衬着屋里闪烁的昏暗灯光,刮得呼呼作响的冷风,更添几分诡异恐怖。
  霍大师的脸色再次大变。这是连邻居都不放过吗!他对聂然叫道:“小友,有话好说,莫要乱来。”
  聂然听到惨叫声,起身,站在门坎上朝那对孤寡老人家望去,却因为天太晚,离得又有一段距离,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听到霍大师说的,转身回到长凳上坐下,说:“我才没乱来,又不是我干的。”是那两口子早年自己作的孽遭了报应而已。
  她撩起袖子,抬眼看了眼霍大师,又想起她家的大黄狗惨死,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去到屋外,一手揪住杨大勇的头,一手扯住他的衣服,跟拽尸体似的往屋里拖。
  熊幺婆见状去扑打聂然意图阻拦,但还没碰到聂然便发出声痛呼惨叫,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紧跟着又感觉到头发被扯得生疼,伸手去护头发。
  她的手从脖子上松开,露出刚才手捂的地方,露出一块像被吸干水分的老树皮般凹陷下去的干瘪皮肤,跟脖子其它部位形成鲜明的对比。
  刚才被熊幺婆辱骂过、用扫帚拍打过的鬼都朝扑上去,在她的身上连撕带咬。鬼婴儿的体型小,比成年鬼更具优势,一个个的像猴子般附在熊幺婆的身上撕咬。痛得满地打滚的熊幺婆几乎是被鬼埋在了里面。
  用牛眼泪开过眼的霍大师和侯文豪只看到她熊幺婆淹没了的鬼,听到她发出来的已经变得不似人音的惨叫,都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侯文豪的身下淌出混着屎臭味又散发着尿骚味的液体,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熊幺婆身上的皮肤一块接一块地凹陷下去,她痛得满地打滚,大喊:“莫咬我,莫咬我,好痛啊,救命啊——”打着滚往霍大师爬去。
  霍大师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步步后退,一直撞到身后的轿车司机。
  三个司机,一个是侯文豪的司机,两个是侯文豪的大舅子许敦儒的。他们被屋子里的情况吓得双腿发软,身后就是墙,已经无路可退,只得伸手抵住霍大师。
  一个司机吓得都快哭了,哑着嗓子说:“大师,你想想办法啊!”你是大师,你都缩了,我们怎么办!
  司机旁边那穿着得体名叫许敦儒的中年男人用手捂住鼻子,手按在胸口,像抓救命稻草般牢牢地捂住那块烫得吓人的观音玉佩,暗自庆幸自己去庙里求了大师给玉开光。
  鬼媒婆都快被他们几个挤出霍大师拉出来的红线圈,她吓得握紧手里从道观求来的符,闭紧眼合什拜道:“菩萨保佑,佛主保佑,阿咪陀佛,阿咪陀佛,菩萨保佑,佛主保佑,阿咪陀佛,阿咪陀佛……”
  聂然拖着杨大勇进了屋,又听到熊幺婆叫得惨,扭头一看,发出声“哎哟”的惊呼,赶紧喊:“莫咬了,莫咬了,再咬咬死人了,下来,下来,都下来,散开。”
  那些鬼可不敢得罪逢年过节给他们送香火供奉的聂然,一个个意犹未尽地离开熊幺婆。
  熊幺婆的头发乱成鸡窝不说,一些头发连同头皮一起被拽掉了。她常年磋磨儿媳妇,对自己和儿子很是舍得,大鱼大肉地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这会儿却是浑身干瘪得宛若枯树,比起干尸只差多几口气,更可怕的是,她左眼的眼珠子没有了,露出一个血窟窿,还在往外淌着血。
  聂然惊得大喊声:“眼珠子呢?哪个?”
  一个半个月婴儿大小模样的青屁股鬼从鬼堆里挤出来,一颗成人大小的眼珠子像乒乓般镶在空荡荡的眼窝上,怯怯巴巴地看着聂然。
  聂然无语了。好嘛,这又是来讨债的!当年熊幺婆扔她的时候,一脚踩爆了这小鬼婴的眼珠子。这小鬼婴跟自己是同村,比自己晚出生几天,却比自己死得还早两天,是被榔头敲碎脑袋死的,眼珠子都被敲爆出来了,被扔在乱葬坑边挖了个浅坑埋了。熊幺婆走路不看路,一脚踩到人家的坟包上,本来就埋得浅,一脚下去……
  小鬼婴没打爆熊幺婆的头,估计都是把爆头的债记在自己亲生父亲头上的。
  聂然才不管熊幺婆跟小鬼婴的恩怨,她家大黄的账还没算呢。
  她拿出女流氓大姐头谈判的派头坐在长凳上,一脚踩在昏迷不醒的杨大勇的身上,说:“不问我同不同意就给我强行配阴婚,大半夜的到我家门口烧纸活,还把我家大黄毒死了。我爷爷养了大黄十八年,当年是大黄把我从乱葬坑叼回去,我这才活了条命,它对我有救命之恩,让你们一块带毒的卤肉毒死了。”
  对聂然来说,大黄对她来说,何止是有救命之恩。那就是家人。从小到大陪伴自己最多的就是大黄。她上小学时,大黄还没有现在这么老,还能跑,每天跟着她上学,把她送到学校,又再在放学时,到学校门口等她,无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学校门口有很多小吃摊,她买一串刷得又麻又辣的麻辣烫,大黄则是一根香喷喷的火腿肠,她俩一起蹲在小吃摊旁吃完了再一路赛跑地跑回家。她没大黄跑得快,大黄还会停下来等她。
  霍先生看到聂然两眼发红满脸发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奶奶都没放过,吓得满头冷汗,背都湿了,赶紧说:“这事是杨大勇干的,当然……我们……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一定好好赔偿你。我们给它修坟下葬,再赔偿您精神损失。我们给了杨大勇三十八万,还有纯金做的首饰,都归您。”
  聂然愤然叫道:“哪个要你的臭钱,我要大黄,你们把大黄的命赔给我。”
  这不要钱?是要命啊?霍先生见聂然这势头,显然是不想善了的架势,心头也激起一股子气,说道:“钱是你爸、你奶奶收的!狗药,是你爸买的,你爸下的!毒狗的肉是你爸扔的。那条老狗认人,看到你爸扔的肉才吃的!”他指向地上的杨大勇,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去!我们结亲,该给的聘礼,该给的钱财金器,一样没少,你家的糊涂债,凭什么拉扯我们这些外人。你讲不讲理?”
  聂然想了下,说:“也是哈!我们通灵派,以沟通为主,最讲道理!大黄的事,算到杨大勇头上。”
  霍大师被聂然这么好说话弄得一懵,有点不可置信。唬弄住了?还是这小丫头的脑子有坑?
  聂然搓搓手,冷冷地看了他们眼,起身在屋子里转悠圈,找到个洗脸盆,端着洗脸盆去到院子里的压水井旁,打了大半盆水端回屋,“咣”地一声摆在桌子上。
  她的动作重,盆里的水溅出许多到桌子上,特别是水盆落在桌子上的响起,砸得人心头都跟着颤了下。
  许敦儒在霍大师的耳边低声问:“她这是要做什么?”他瞧着心头直发慌,总觉得这小丫头要搞事。
  霍大师也看不懂聂然要做什么,但面对掏钱的主雇,且许敦儒是相当有实力的大老板,便不能说自己不懂。他低声说了句:“水通阴阳。”言简意赅,旁的自己脑补去吧。
  聂然取出从供桌上拿的男方的照片。她看了眼照片,问:“这个……叫啥子名字?”担心他们听不懂方言,又很客气地用普通话问了遍:“请问,你们给我找的对象叫什么名字?”
  许敦儒闻言也懵了,心想:“对象?”你同意这门阴婚?脑子进水了?
  他不太懂这小姑娘的脑思路,只觉得有点可怕。
  霍大师不敢随便报人名字。干他们这一行的,有照片,有名字,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聂然见他们不说,右手大力地往桌子上一拍,拍得桌子发出“啪”地一声响。她恶声恶气地问:“说,叫啥子名字?”
  周围的鬼吓得都退出好几尺远,一个个也不到处飘、到处闻、到处翻供品了,乖巧无比地缩在旁边。
  屋子里的几人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聂然瞥见供桌上,之前摆照片的位置往前一点点的地方,还放着两个画有龙凤的红本本,有点像电视里演的古代的折子,又有点像结婚用的请帖。她拿起来一看,发现这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籍贯、生辰八字、祖宗三代等。她麻利地揣起来,收好,又翻开另一本,只见上面写着男方的名字、籍贯、生辰八字、祖宗三代等。
  她“哦”了声,说:“叫侯浩啊。”她想起来了,这东西叫庚帖,以前结婚合八字用的。她把庚帖展开,连同侯浩的照片一起扔到水盆里。
  霍大师觉察到情况不妙,赶紧喊:“小友,小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聂然很粗鲁地回他一句,“说你麻卖皮,我跟你没得啥子可以沟通的。”说完,撩起袖子,闭上眼,放开五感,便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像是飘进了水盆里,又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耳旁还有风呼呼地吹。她在脑海中想着侯浩的样子,在心里喊着侯浩的名字:“侯浩,侯浩……”
  突然,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回了句:“谁叫我。”
  聂然循声飞过去,转瞬间便到了一间灵堂,供桌旁飘着个刚死不久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这人跟照片上的侯浩长得一模一样。灵堂上还立着他的牌位,后面还放着一口棺材,还有一个骨灰盒。就是他了,没错!
  那年轻男人环顾四周,问:“谁?谁叫我?出来!”
  聂然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脖子,用力往后一揪,再在心里大喝一声:“回去!”然后就感觉周围景象如同电光火石般刷地一晃而过,自己有种魂魄回体的感觉。她先打了个激灵,有种失重的飘忽感和晕眩感传来,脚下晃了晃,才稳住身形,过了两三秒钟,不适感才消失。
  她的手上还拽着拉回来的侯浩的鬼魂。
  侯浩看到满屋子的鬼,吓得一下子缩成团,连个形状都没有了,成为黑糊糊的一团,只隐约有点人形轮廓。
  霍大师看到侯浩的鬼魂被拘了过来,吓得差点脱口叫出声,声音都到嘴边了,又生生地憋了回去,惊恐地看着聂然。千里拘魂啊!十六岁的小丫头,通过半盆水,一个生辰八字和照片,就把鬼魂给拘过来了。她把侯浩的魂魄拘过来要做什么?
  第6章 吃鬼  所谓相由心生,聂然看到侯浩的照……
  所谓相由心生,聂然看到侯浩的照片时就知道他不是个善类,再看到本尊,更进一步证实自己没看错。
  侯浩的身上带着刑杀和煞气,还有一股外来的罡正之气镇压着他身上的杀气和煞气,使得他没有变成恶鬼。
  聂然觉得他们通灵派虽然只有自己跟爷爷两个人,就更应该遵守通灵派的规矩,要沟通为主讲道理。这家人能干出拿活人配阴婚的事,还是给这么个像是被正法处决的人配阴婚,八成不是个讲理的人,于是吧,唇舌辩论就免了,上实证。如果只是单纯配阴婚,那婚事解除,往后依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如果还有别的事,那就不客气了。
  说干就干,她二话没说,把侯浩的鬼魂揪过来,往桌子上的装有半盆水的水盆里一按,自己闭上眼睛放开五感,想着自己一头扎进水里的情形。
  一瞬间,周围的景象又变了,黑茫茫的空间里积着薄薄的水。
  聂然的心头想着侯浩是怎么死的,便看到他在写字楼里冲咖啡的地方纠缠一个小姐姐。那小姐姐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高高的,腿长长的,腰细细的,眼睛亮亮的,还有一头非常漂亮的长头发,长得特别好看。侯浩凑过去动手动脚,让小姐姐做他女朋友,小姐姐灵巧地避开了,看向他的眼神写满厌烦,但还是用很客气又坚定的语气拒绝了,之后连咖啡都没冲,走了。
  之后,又到了一个类似地下停车场的地方。
  小姐姐拿着车钥匙,走向一辆流线型特别好看的车子前,侯浩突然从旁边蹿出来,一棍子敲在小姐姐的头上,把人打晕后,把小姐姐拖上车,开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