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给崔可夫打电话以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于是把手从电话机上移开,试探地问萨夫琴科:“萨夫琴科同志,东方营里有德军的士兵监察组吗?”
萨夫琴科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有的,据卡尔波夫上尉说,营地里有五名德军士兵组成的士兵监察组。”
听到他的回答,我心里忽然变得没底了,不由紧张地追问道:“你们进营地的事情,没有被德国人发现吧?”
萨夫琴科想了想,用不确定的口吻说:“我想应该没有发现吧!”
“到底有还是没有?萨夫琴科同志,我不想听你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想知道准确的答案。”基里洛夫用严肃的口吻对萨夫琴科说道:“因为这关系到我们这次所实施的策反行动的成败。”
基里洛夫的话说得很重,萨夫琴科紧皱着眉头,开始努力思考起来。过了许久,他依旧是用迟疑不决的语气报告说:“师长、政委,有没有被德国人发现这一点,我真的无法确定。不过据卡尔波夫上尉说,德国人为了确保炮兵阵地的安全,一天到晚都和几门重型榴弹炮待在一起,很少去别的地方。而我们会面的营帐,在营地的入口附近,离德国人所待的炮兵阵地有好几百米远。”
基里洛夫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好心地劝说我:“奥夏宁娜同志,我觉得这件事情要慎重,在没有搞清我们和卡尔波夫上尉的私下接触,是否被德国人发觉之前,我觉得暂时不向司令部报告,同时正在进行的策反工作也暂时停止。”
凭心而论,基里洛夫的这个提议,是最稳妥的做法。要是我们这里前脚向司令部进行了汇报,卡尔波夫后脚就被德国人拿下,我们白费功夫不说,还会让上级领导的颜面尽失。基于这种考虑,我不禁犹豫了起来。
基里洛夫见我没有在急着要给崔可夫打电话,便趁热打铁地说:“奥夏宁娜同志,我知道您的出发点,是为了改变当前的不利局面。不过您想过没有,就算我们答应了卡尔波夫的请求,并将他们接应了出来,不过是多了一支战斗力弱的部队,而德国人不过是少了一支无关轻重的叛军,对整个斯大林格勒地区的局势,也不会产生什么大的影响。”
“政委同志,可不能这么说。”对于基里洛夫的观点,我及时地进行了反驳。我努力回想后世时所了解的那些历史知识,为他分析起当前的形势:“政委同志,您可不能小看东方营这股势力啊,据我所知德国人在莫斯科城下惨败后,对战俘的政策也随之发生了转变。德军指挥官在希特勒的默许西安,开始从我国的少数民族和战俘里挑选人手,组建所谓的‘东方军团’。到目前为止,德军已经组建了包括11个营的‘亚美尼亚军团’、14个营的‘阿塞拜疆军团’、14个营的‘格鲁吉亚军团’、5个营由阿塞拜疆人、车臣人等组成的‘高加索***军团’、34个营的‘土耳其斯坦军团’和8个营的‘伏尔加鞑靼军团’。今年8月,德国南方集团军群攻占了苏联卡尔梅克自治共和国首府埃利斯塔后,德国在这个卡尔梅克蒙古人聚居区大肆进行反苏宣传,成功地招募了3000名受他们欺骗的卡尔梅克蒙古人。”
我说出的一连串数据,不光基里洛夫,就连阿赫罗梅耶夫、萨夫琴科也被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阵,基里洛夫才谨慎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说的这些数据,准确吗?”
我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说:“是的,我所说的只是九月初的信息,没准现在德军又组建了新的东方营,也说不定。”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忽然下定了决心,觉得还是把卡尔波夫的条件报告给崔可夫,至于如何处置还是由他们来决定。但首先要做的,还是要说服面前已经有些动摇的基里洛夫,“政委同志,其实德国人对这些东方军团的官兵始终不放心,担心他们会在作战时反戈一击,所以把这些部队以营为单位分散安插到德军的各个部队里去,并派遣了士兵监察组,以达到控制的目的。策反一旦成功,就可以起到瓦解东方军团的目的。假如我们放弃了对他们的争取,就有可能让他们坚定为德国人效力的信心,这样一来,我们就在无形中将他们推到了我们的对立面去了。”
我的这番话,让基里洛夫犹如醍醐灌顶,他听完以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态度坚决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您说的对,不管我门卡尔波夫的接触有没有被德国人发现,都应该立即向上汇报。这样吧,我亲自给崔可夫打电话。”说完,他伸手就去抓桌上的电话。
我伸手按住了他搭在话筒上的手,冲他摇摇头说:“政委同志,我不光是师里的军事主官,也是这次策反行动的倡导者,不管怎么说,向上级报告这件事情,就应该由我来做。就算上级怪罪下来,将我撤职查办,师里有您和阿赫罗梅耶夫,我也能放心。”说完,我轻轻地拨开他的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
当听到崔可夫的声音后,我向他详细地报告了和卡尔波夫之间的接触,以及对方提出了四个条件,说完后,我又补充一句:“司令员同志,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个人认为卡尔波夫所提出的四个条件,我们完全可以接受。”
崔可夫听完我的话以后,出人意料地没有说话。在沉默了许久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其余的条件我都可以达到,可必须要保证眷属的安全这条,就不是我能随便作主的了。你也知道,根据最高统帅部所颁布的命令,对逃兵和被俘人员的家属,几乎都采取流放的方式。更麻烦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卡尔波夫手下的官兵,都是什么地方人叫什么名字,怎么帮他们查找亲人的下落?”
听崔可夫的话说得很委婉,于是我也迟疑着向他建议:“要不下次联系时,我让卡尔波夫先把这个条件去掉,换一个我们能接受的新条件?”
“新条件?!”崔可夫听我这么说,顿时又来了兴趣,他好奇地问道:“奥夏宁娜,你认为让他换个条件的话,他会提什么样的新条件?”
我努力地想了想,回答崔可夫:“假如让我提条件的话,我会提出在部队反正后,把我们调往其它作战区域,避免直接与其它的东方营部队交战。”
崔可夫嗯了一声,随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觉得如果让他重新提条件的话,倒真有可能提你所说的这个条件。虽说各个东方营的指挥员来自不同的地方,但下面的士兵之间却是盘根错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是让他们调转枪口和自己的同乡或者朋友作战的话,部队可能会发生内讧。”
“司令员同志,既然您在原则上已经同意了对方的三个条件。”我见崔可夫没有发火的迹象,连忙趁热打铁地问道:“您看我应该在什么时候,再派人去进行第二次联系?”
“不急,这件事情暂时不急。”崔可夫不置可否地说道:“目前我暂时还无法给你准确的答复,我需要向上级请示一下,等有了结果,我再通知你。”
我放下电话后,阿赫罗梅耶夫就迫不及待地问:“师长同志,司令员怎么说,同意对方的条件了吗?”
“司令员说了,这件事情暂缓,等他向上级请示后再通知我们。”
“为什么会这样呢?”阿赫罗梅耶夫一头雾水地问道。
“咳咳,”旁边的基里洛夫忽然咳嗽了两声,等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时,他扭头对站在旁边的萨夫琴科和蔼地说道:“萨夫琴科同志,您忙了一夜,也累了吧?快点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派人去通知你的。”
萨夫琴科二话不说,抬手敬礼后转身离去。
等萨夫琴科一走,基里洛夫便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崔可夫司令员做得对,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如果没有得到更高级别领导的同意,将来出了什么纰漏的话,我们几个人谁也跑不了。”
对于基里洛夫的这种说法,阿赫罗梅耶夫不服气地说道:“政委同志,我没看出这样做有什么错啊?况且一旦成功,不光可以壮大我们削弱敌人,还能重重地打击他们的士气。”
“你懂什么?!”基里洛夫冲着阿赫罗梅耶夫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难道你忘记库里克元帅的事情了吗?”
基里洛夫的这句话,如同给阿赫罗梅耶夫施了禁语咒似的,他顿时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一声不吭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反而把我搞糊涂,我不解地问基里洛夫:“政委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库利克元帅怎么了?”在我的记忆力,除了大清洗时杀了三个元帅外,斯大林就没再杀过元帅啊,况且这个库利克的名字听起来也不熟。
基里洛夫警惕朝四周望了望,接着用仅能我们三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伟大的卫国战争开始后,最高统帅本人把他手下额五位元帅中的三位派往中部战线监督西方方面军的作战。克雷科夫担任的是大本营代表的职务,和布琼尼元帅一样,他的个人勇敢是毋庸置疑的。但不幸的是,库利克几乎一上战场,就陷入了战场的混乱中,甚至和后方失去了联系。有很长一段时间,斯大林和苏军最高统帅部都害怕他是陷入德军的包围,甚至被德军俘虏了,为此还专门派好几批人去寻找他。当终于在混乱的战场上找到库利克时,发现这位最高统帅部代表,不是在指挥部里指挥作战,而是正在履行一个连长的职责,忙着把溃退下来的散兵截住并组织起来,边战斗边撤退。经过这件事以后,斯大林同志开始对这位老战友在复杂局势下掌握部队和应变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不久以后,斯大林将他调到了列宁格勒,担任第54集团军的司令员。由于第54集团军是直属大本营的独立集团军,负责在沃尔霍夫和姆加突出部的作战,所辖的兵力远远超过一般的集团军。而且当时在作战上对他有指导权的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是库利克的老上级伏罗希洛夫元帅。但是不久,朱可夫大将受命接替伏罗希洛夫指挥列宁格勒方面军,不久就和库利克发生了冲突。当时朱可夫要求库利克马上从外侧向姆加突出部发动一次进攻,以牵制德军向列宁格勒的攻势,缓解列宁格勒守军的困境。库利克认为以他目前的兵力和装备,发动进攻只有失败的可能,因此一再拖延。从当时的敌我态势来看,库利克也许是对的,但朱可夫却是从战役全局出发思考问题的,即使库利克的攻势失利,仍然可以对列宁格勒的形势有所帮助。奥夏宁娜,你和朱可夫大将打交道的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他的个性极为强硬,即使库利克军衔高于他,又是直属大本营的,但仍然坚持己见,试图指挥库利克。最后这场官司打到最高统帅本人那里,斯大林把库利克调离了列宁格勒前线,赋予朱可夫指挥列宁格勒地区所有部队的全权。
库利克元帅被派到刻赤半岛去指挥战斗,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就因为他的指挥失误,导致除塞瓦斯托波尔以外的整个克里木半岛沦陷。库利克元帅这一次彻底激怒了最高统帅恩人,不久就因作战不力和失败主义情绪的罪名,被苏联最高法院特别法庭和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台剥夺其元帅军衔、苏联英雄称号和一切国家级奖赏盲从元帅一下子被降为了列兵。”
听到元帅的军衔被一撸到底,直接变成了列兵,再想想当初自己被从少将降为少校的往事,顿时感到庆幸不已,觉得自己比他幸运多了。接着我好奇地低声问基里洛夫:“政委同志,库利克降为列兵后,被调到了什么地方?”
基里洛夫听到我的这个问题,耸了耸肩膀,说道:“他降职一个月后,又被重新任命为少将,好像去哪支新组建的部队,当炮兵指挥官去了,毕竟他是红军炮兵的缔造者,有这察里津炮王之称。”
我从基里洛夫这貌似不着边际的长篇大论中领悟:不管你以前如何有本事,一旦最高统帅对你产生了不好的印象,那么你的前途几乎就完蛋了。不过同时基里洛夫也暗示目前在最高统帅面前最得宠的是朱可夫,很多事情只要通过这位新晋的副统帅,就有成功的可能。
正当我在考虑是否该给朱可夫发个电报,向这位老上级汇报一下自己的近况时,桌上的电话先响了起来。听到骤然响起的铃声,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说不会又是哪里出什么事情了吧?
阿赫罗梅耶夫拿起话筒刚说了两句,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捧着话筒向我递过来,同时恭谨地说道:“师长同志,是朱可夫大将来的电话,他要和您亲自通话。”
听说是朱可夫的电话,我不禁一愣,心说他打电话来做什么?随即便想到莫非是崔可夫向他汇报了策反的事情,他这才亲自打电话来过问。赶紧一把抓起阿赫罗梅耶夫手里的话筒,贴近耳边,深吸一口气后,恭恭敬敬地说:“您好,大将同志,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朱可夫说话,从来就不将讲什么客套,也不会和通话人先寒暄几句,每次都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这次也不例外。只听他瓮声瓮气地问道:“崔可夫同志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正在试图策反一支背叛祖国的叛军部队。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朱可夫一开口,就将卡尔波夫的部队定性为叛军,让我早就准备好的话,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见我迟迟不说话,朱可夫不耐烦地催促道:“喂,丽达,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的时间宝贵,只能给你几分钟的时间来说明你的理由,假如说服不了我的话,那么你的这个计划就必须无条件地取消。”
朱可夫这么一发作,我反而镇静了下来,整理一下思路后,我侃侃而谈:“大将同志,也许很多人对您说过,东方营的官兵战斗力不行。可是他们的战斗力再差,毕竟也是打过仗的军人,只要我们和他们一交战,就算占尽了优势,依旧会有损失。可以想象,若是我们能让他们调转枪口打德国人的话,就势必会让德国人抽调一部分兵力来防备他们,这样我们正面所承受的压力就会减轻,就能将节约下来的部队投入到急需的地段去,甚至能改变局部战场上敌我兵力的对比。”
“就是你策反了这个营,他们的兵力也有限,对整个斯大林格勒地区的敌我兵力对比,产生不了什么大的影响。花这么大的力气,有必要吗?”从朱可夫的话里,我听出了他虽然有些动心,但同时还有着明显的顾忌。
“大将同志,我是这样认为的。”对于朱可夫这样熟悉的领导,我说话时的顾忌要少得多,所以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卡尔波夫上尉的部队能反正成功的话,所具有的意义不仅仅是敌我双方的兵力发生了变化,重要的是对德军对其余的东方营部队军心的打击。从此以后,德军就会对其余的东方营产生戒心,不会再让他们在直接参加战斗,甚至将他们远远地调到远离我军的地方去,这样的话,我们所面临的压力也能得到不同程度的减轻。”最后还补充说:“大将同志,我有这个思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觉得我们不光要在军事上给予敌人打击,也要和他们打政治仗,将那些与他们离心离德的部队,从他们的中间分化出来,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来加强我们。哪怕那些部队不能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也要确保他们在我们和德军的战斗中保持中立,这样可以减轻我们作战时所承受的压力。”
“你的话很有道理。”朱可夫终于说出了一句称赞我的话,接着他又像老朋友似的说起了崔可夫他们的看法:“虽然崔可夫昨天曾经向我报告说你提起的策反计划,但他和你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观点。你是想把卡尔波夫的部队拉过来,而崔可夫则只是想利用这支部队的反正,动用他们营地里的大炮,轰击周围德军的营地,至于最后能有多少部队从德军的包围圈里突出来,就顺其自然了。”
朱可夫的话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崔可夫他们只是想一次性地利用卡尔波夫他们,利用完以后,就任他们自生自灭了。想到这里,我紧张地问朱可夫:“大将同志,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处置卡尔波夫的部队?”
“卡尔波夫上尉的四个条件,除了眷属的那个外,我都可以同意。”朱可夫果断地说道:“哪天你有时间的话,我建议你亲自到他的营地里去一趟,当面和他谈谈,确定他反正的决心。还有他们反正的时候,你一定要派出最强的部队去接应他们。即使派出的部队都打光了,也要确保卡尔波夫的部队不受损失和尽量减少损失。就像你刚刚说过的,卡尔波夫的东方营反正,意义不仅仅是让战场局部的敌我双方兵力发生变化,重要的是动摇了敌人的军心,有力地打击了敌人的士气。”
朱可夫的话,让我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由于得到了他态度鲜明的支持,我对接下来的策反事宜变得更有信心了。我信誓旦旦地对他说:“大将同志,请您放心,我保证完成好您所交付给我的任务。”
放下电话,我看到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的脸上都洋溢着按捺不住的笑容,知道他们可能多多少少地听到了我和朱可夫的对话,便对他们说:“政委、参谋长,朱可夫大将刚才和我的通话,想必你们都听到了吧?”见两人都点头承认,我接着又说,“既然我们的策反计划得到了大将同志的支持,相信和卡尔波夫再次见面时,就可以更加坚定他反正的决心。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如果东方营反正的话,我们如何接应他们脱险?”
不讨论不知道,一讨论才发现东方营的位置正好被三个德国师包围在最中间,不管从哪个方向冲出来,都不可避免地要和其中一个方向的德军发生交火。而且德军在这一区域的作战队形格外密集,一旦战斗打响,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突出包围圈的话,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全军覆没的结局,就算我们派了接应部队过去,也不过多派点人过去送死。
阿赫罗梅耶夫见我们讨论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办法,气得一拍桌子,发起牢骚来:“真是麻烦,卡尔波夫的东方营被德军的三个师夹在中间,要想接应他们出来,就必然要和德军部队发生战斗。我们在没有制空权,缺乏坦克大炮的情况下,要想进入敌人防御严密的地区,别说一个团,就算一个师都填进去,也不见得能打开一个缺口。”
虽然阿赫罗梅耶夫说的是气话,但也是实话,我看着桌上的地图,心里想着刚刚讨论时的各种设想,发现除了强攻,还真没有其它的办法可以把卡尔波夫营接应出来,看来我还是太一厢情愿了。一想到这里,不由万分沮丧。
阿赫罗梅耶夫发完牢骚,扭头看着基里洛夫,向他请教道:“政委同志,不知道您有什么样想法吗?”
基里洛夫冷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既然我们的部队打不进去,而卡尔波夫的部队又打不出来,不然就索性按照崔可夫司令员他们的思路,卡尔波夫的部队在反正后,干掉德军派到营里的士兵督查组成员,接着调转炮口,向着附近的德军营地开炮,能消灭多少算多少。等炮弹打光后,再想办法向马马耶夫岗方向突围,能冲出来多少算多少。”
“不行,坚决不行!”基里洛夫的话刚说完,我就毫不犹豫地否决了:“我们费这么大的力气来策反卡尔波夫营,虽然在敌我双方的兵力变化上只是不起眼的改变,但是可以打击敌人的士气,起到瓦解剩余东方军团军心的目的。一旦我们轻易放弃卡尔波夫营的话,接下来那些东方军团就会兔死狐悲,这些对我们的表现寒了心的部队就会彻底倒向德国人,成为我门以后的一个大麻烦。所以我坚决不同样政委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