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仙侠修真 > 错世 > 错世 第25节
  原来这两尾狐就是本该由魏劫救下的余灵儿……
  再看那狐亲昵站在秦凌霄身边的样子,小筱一下子全想明白了:这秦凌霄太也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魂穿的先机,居然占了魏劫的福缘,代替魏劫救下了狐女,又来涂云山准备饮灵泉了!
  第29章
  小筱想明白之后,看向秦凌霄的眼神不免带了几分嘲讽。
  秦凌霄也没想到这崔小筱居然也知道涂云山的典故,还叫出了余灵儿的名字。
  看来他们一行人前来涂山,的确是崔小筱的手笔了!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要协助魏劫成魔?
  而且……在看到曾经的师兄唐有术居然背着竹篓立在魏劫身后,小声地叫着魏劫师父时,秦凌霄的眼睛顿时眯起。
  怎么回事?那个蠢材唐有术居然如之前的轨迹一样,又拜了魏劫为师?
  秦凌霄的心更加一沉,愈加笃定是崔小筱这个变数在帮衬着魏劫了。
  想到这,秦凌霄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余灵儿的身前,绝了她与崔小筱再有说话的机会,只冰冷着俊脸对小筱说:“崔小筱,别太得意忘形,须知头顶有神明,你若助纣为虐,必遭天谴!”
  崔小筱可没有秦凌霄揣度得那般心机深沉。
  她原本不过碰巧走到涂云山下,又正巧毒发,想起这个典故,想要讨碗灵泉水压制阴毒,不曾想在这里与秦凌霄相遇。
  她不想废话,扬了扬锁链,说道:“秦少阁主,将钥匙给我吧。你总将我跟他锁在一起,保不齐,我会想生出些什么是非来!”
  秦凌霄却冷笑一声,突然手指一点,再次化出了气剑:“不必了,等我杀了他,你便可砍下他的手臂,重获自由了。”
  因为余灵儿的缘故,秦凌霄已经饮下灵泉,一下子打通了闭塞的经脉,丹田气涌,已经可以凝成气剑。
  他毕竟经历的二百年的修真历程,许多修真者需要在漫长岁月里才能领悟的关卡,他已经无师自通。
  所以借助灵泉的助力,秦凌霄已经冲破了四重之阻,直接可以凝成双剑。
  虽然这点修为没法跟二百年后,天下第一剑宗的他相比,但是对付现在的魏纠却已经绰绰有余了!
  趁着现在崔小筱的手臂与魏劫相连行动不便,旁边又有狐族人掠阵,正是斩草除根的好机会!
  魏劫这个魔头的心思深不可测,而天赋又甚高,是秦凌霄长久的心魔。
  这一次时光颠倒,决不能让魏劫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般想着,秦凌霄长指一划,又引出一支气剑。两剑在头顶交错盘旋之后,直冲着被扣锁在一处的二人而去。
  这一次是两把气剑,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疾驰而来。魏劫和小筱毫无抵挡之力,就算挥动刀枪不入的锁链,也无法同时抵挡双剑。
  小筱紧声让唐有术快去附近的大石后面躲好,她连忙引水成冰,想要冻住那疾驰而来的气剑。
  可是秦凌霄的修为明显提升了一大截,小筱压根冻不住那气剑。
  眼看着气剑夹裹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二人的面门袭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魏劫突然挥动手臂化出了半圆发光的气盾,卡嚓一声堪堪挡住了双剑进攻。
  这一变故让秦凌霄大吃一惊。
  因为魏劫所化的气盾……路数跟四大门派中妙仙山的气盾一模一样!
  这气盾乃是妙仙山的精妙防御之功,向来不传外人,而且入门弟子,往往需要在妙仙山的瀑布下苦修冥想三年,直到引出气盾,隔绝头顶倾斜而下的瀑布才算过了升堂入室的第一关。
  这一浇三年,浇走了庸才,能留下的才是妙仙山气宗的真传弟子。
  而魏劫之前的人生轨迹里,也从未修习过妙仙山的气盾啊!
  怎么现在明明应该平平无奇的他,却突然能使用四大门派的绝技格挡了呢?
  不光秦凌霄大吃一惊,就连魏劫身边的崔小筱也有些目瞪口呆。
  虽然这招数是她传授的,可她当初为了不让魏劫打呼噜,才随便传授给魏劫的,只是让他消磨光阴罢了。
  师父的秘籍上关于这气盾的法门也只是寥寥几句,小筱这样的修真初学者自己也没大搞清楚门道。
  由她再去传授,多少也是荒诞走板,教得不大走心。
  可是只短短几日的功夫,魏劫居然自己领悟了其中的诀窍,甚至不必在瀑布下经受三年之苦,就能驾盾成形了?
  这该是多么强大的领悟力和修习灵气?
  难怪师父生前提起他的那个魔道师尊总是赞不绝口,说他是千古难见的天纵奇才!
  依着这样的悟性天赋,就算没有被蛇咬,若拜得名师的话,魏劫迟早也能成长为修真的大能!
  若不走魔道的歧路,他原本也会成为像秦凌霄那样的正道魁首!
  再说狐妖余灵儿并不知道这几个人之间的心潮涌动。
  她看见秦凌霄的气剑被弹开,心里发急,担心恩人与那些人对峙吃亏。
  于是余灵儿立刻化出了人形,变成了娇俏少女,冲着魏劫他们道:“你们应该也知道这里不是闲杂人等能进来的地方,还不快些离开!”
  小筱是想走了,既然人家不肯给泉水,赖在这里也没必要了。
  可是她拽不动身边的男人。魏劫似乎没有想走的意思。
  小筱小声道:“走吧,我们另外再想办法。”
  魏劫高大的身姿却岿然不动,目光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能等吗?”
  小筱被问得一滞,因为她的确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耐得住下次阴毒波涛汹涌的发作。
  魏劫笑了一下,单手架着气盾,瞟了一眼这狐女,却径直问起了不相干的:“这位秦少阁主饮了涂云山灵泉?”
  魏劫记得在耆老山时,这个姓秦的小子一直鼓动着其他门派动手,他却缩在后面不敢露头。
  可是今日姓秦的早早放冷箭不说,还大张旗鼓地出来与他二人单挑。
  这是何其大的勇气啊?谁给他的?
  魏劫猜测姓秦的一定是饮了小筱说的那个什么灵泉,功力大涨,勇气也大涨的缘故了。
  余灵儿不会撒谎,再加上被魏劫那双泛着淡紫的魔眼凝望,便有些魂不守舍,听魏劫这么问,居然老实点点头道:“秦少阁主是灵儿的救命恩人,理当饮用我们狐族圣水,方才他连饮三碗……”
  魏劫听了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从怀里甩出一个瓷瓶朝着秦凌霄投掷而去。
  魏劫的动作虽快,但秦凌霄早就警觉:这厮用了什么暗器,压根伤不到他。
  他冷笑地潇洒挥动长指,引了气剑快速将那瓷瓶击飞了。
  那瓷瓶碰触到气剑,立刻粉碎。可是瓷瓶里却飞溅出许多芝麻粒一般的黑籽。
  这东西也邪性,自动寻找灵气充沛的宿主,居然直直朝着秦凌霄而去,附着在了秦凌霄手臂和脖子上。
  那些东西太小,如同灰尘,秦凌霄防不胜防。当粘到了秦凌霄的肌肤时,那些黑籽如同吹气了般,迅速鼓起。
  这时崔小筱才看清那些黑籽,顷刻间已经变成手掌大的跳蚤!这些黑籽……不正是魏劫当初在那食尸兽身上搜刮下来的尸蚤嘛!
  秦凌霄为人清高,干净素雅,骤然被带着腐臭味道的虫子附着,顿时恶心得不得了!
  而且被虫子叮咬之处一阵剧痛,他赶紧伸手去扯虫子,然后厌恶地将它们甩开。
  魏劫却长袍一挥,接住了那些尸蚤,伸手将其中一个尖利的虫嘴拧断,然后递给小筱道:“快吸干它!”
  那虫子的味道腐臭,样子可怖,真是看都看不下去。
  可是崔小筱却一下子明白了魏劫的用意。
  秦凌霄刚刚饮下三大碗灵泉不久,他的血液中还有灵泉的残余。现在那些大跳蚤吸了秦凌霄的血,虫肚子里都是珍贵的大补之物啊!
  想到阴毒发作时的痛苦,小筱将心一横,凶狠地咬住跳蚤肥硕的肚子,闭眼开始吸食它肚子里的血。
  一个如花清灵的少女,月下咬着一只肥黑的虫子,那等画面简直叫人不忍直视。
  秦凌霄向来厌恶虫子,看小筱的豪迈吃相,竟然没忍住,捂着嘴弯腰干呕了好几下。
  可是恶心劲儿过后,秦凌霄也顿悟了魏劫用虫子偷袭自己的用意,他们这是在变着法饮灵泉水啊!想到这,秦凌霄登时怒目望向这两师徒。
  魏劫的想法没错,秦凌霄刚刚饮下灵泉不久,他的血液里的确充满了灵气。
  当秦凌霄的血液入口时,小筱只觉得通体百骸都舒服极了,丹田处的气息就算不打坐调息,也在自动汇聚,隐隐竟然有要凝气结丹之势……
  要知道,一般人修真光是凝气筑基的阶段,就需要耗费百年时光。
  等可以凝气为丹时,往往已是百年。而炼化结丹之后,就可以超脱凡人百年的寿命,进而朝着结丹为元婴的阶段继续修行。
  而她师父唐有术当年就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凝气成丹。所以他的年纪虽然跟师弟秦凌霄相仿,可外表看起来却比秦凌霄老了七八十岁。
  而像秦凌霄这般的因为机缘好,结丹早,容貌也可一直保持年轻。
  而小筱才修行多久?居然有将要结丹的趋势了!怪不得人人都渴望仙缘奇遇,真是一步登天啊!
  不过崔小筱无暇高兴,她迫不及待地验看看手腕处的点点鳞片,竟然一下子变淡了许多。
  灵泉总算稍微压制住了她体内的毒性!
  再说余灵儿一直在旁边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眼看着那女子吸干了跳蚤之后,嘴角的血迹未干,而手腕的皮肤上……居然还有点点蛇的鳞片。
  小狐狸又惊又怒之下,忍不住高声喝道:“你是何方的妖魔?居然千方百计偷我狐族的灵泉来饮!”
  崔小筱听她称呼自己为妖魔,微微愣了一下之后,便是无尽地苦笑了。
  是啊,从她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二百年前,便无意中替魏劫将成魔之路走了一半。
  掉入深谷,中了破魂蛇毒的是她,身上有魏劫炼化魔珠的是她,如今饮了灵泉水克化魔性的也是她!
  如此说来,被人叫做魔女似乎也是合情合理了!
  她真的想问问,二百年前哪位高人算出她至阴命格会克魏劫?
  现在依着她看,明明是魏劫克她才对啊!
  秦凌霄听了余灵儿管崔小筱叫妖魔,也是冷笑,他沉声道:“崔小筱,你若回头是岸,与那魏劫断了干系,我还能救救你。可你若执迷不悟,一味与他纠缠,只怕你真是要坠入魔道,万劫不复了!”
  小筱与这位秦宗主向来鸡同鸭讲,她缓了缓丹田之气,又扬了扬手里的镣铐:“若不是你这锁链,我早就与他分开了。你跟我讲这些没用的,不如先替我解开。”
  这话,劫儿可不爱听了。他觉得自己的恩师有卸磨杀驴的嫌疑,居然当着那姓秦的面,说些要跟他急急撇清关系的话!
  她是忘了谁帮她压制了阴毒?
  他斜瞪着小筱,目光清冷,表情冷峻得如高山寒莲。
  小筱连忙再维系下师徒脆弱的情感,小声道:“为师实在是太饿了!咱们的手分开了多好,我也能放心吃喝……等下山,师父请你吃卤煮可好?”
  说这话时,崔宗主还不小心咽了了一下口水。
  魏劫终是被她给馋样给逗笑了,懒洋洋地问:“请我?你有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