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盛美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她的所有意图就已经表明,很坦率、很直接,同样也很残酷,她有一句话说的很正确,每一个获得巨大成功的人,都是踩着时代的红利,而每个红利时期,又都存续在一定时间段内。
特殊的时间段,又都造就了特殊的名词。
万元户、富二代、白手起家。
江涛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与他同期的人,都已经开始着手把企业交到继承人手中,省会永城以资产过十亿为例,十人中有两位已经正式退位,五人准备退位,如果不出意外,在十年以后权利更迭将全部完成,届时所谓的二代们,将粉墨登场。
像尚五爷这个年纪的人,少之又少。
叶盛美也到了该考虑自己后路的时候。
尚扬给自己点了支烟,并没立即开口表态,江涛是尚五爷都推崇备至的人,参与他的家事无异于火中取栗,成功了倒好,如果不成功自己也得碰一鼻子灰,尤其是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
尚天失踪一两天王熙雨能冷静。
因为她也看出幕后有人要搞事。
如果失踪一两个月,一两年,那么这个疯女人要拉着所有人陪葬,第一个就是永城投资,招惹外敌并不明智。
“我是个女人,谈不上有多聪明,但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女人”叶盛美转过头,望着窗外的富太太俱乐部大门,又缓缓道:“自古以来女人上位无非就是两个手段,骑她的人厉害,骑她妈的人厉害,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强人,无一不是踩着男人上位,我不想踩谁,却知道自己应该付出什么”
她说着,又转过头:“外人都说你很好色,可刚才我看出来,你是难得的正经人,哈哈…我倒不是想勾引你,也不是想把你变成我的谁,更没幻想过能成为你的谁,直白一点讲就是交换,如果你能帮我,需要我怎么配合就直说,不敢讲演绎的如何风骚,但绝对让你觉得物有所值”
“我叶盛美长得不敢说多漂亮,也不敢说多有气质,但还是有很多人在私下里偷偷说我是永城第一少妇,如果你帮我,我归你,就这么简单”
尚扬听他说完,突然被气的笑出来。
有些话确实不能直白的说,会丧失美感,就像某些艺术片直奔主题能把人看吐了,要循序渐进才会让人产生期待。
叶盛美盯着他,也抿嘴笑问道:“你笑什么?”
“没有”
尚扬摇摇头:“就是觉得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太大义凛然,说阴暗,你偏偏讲的光明正大,说光明正大,但你说的确实不是好事”
叶盛美笑的更浓了:“那是因为我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儿,小三上位、没给江涛留个孩子,说白了,他是看中我的青春,我是看重他的钱财,不有句老话嘛,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也不是陪他白手起家的人,最多算是一件带的出手的装饰品,他不差我这一个装饰品,但我不甘心被他甩掉之后,继续挂在货架上被人展示,所以只能想办法为自己争取到更多…别说有
没有资格,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尚扬,面对千亿的遗产能说不要就不要”
尚扬一阵无语。
人总说:我做过的事从来不后悔。
但有几个人能一辈子没后悔过?
当初放弃财产之后,王熙雨放自己离开,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可他们把自己堵在会议室里,如果知道他们能那么干,自己即使是死,也要把遗产搂在自己怀里。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尚扬终于问道。
倒不是被叶盛美说动,而是自己要知道她需要什么。
“没想好”
叶盛美倒很坦白:“江涛只有江军这么一个儿子,说实话是,当初他把我娶进家门那天,就没打算让我分担点什么,直到现在也是这个态度,否者你认为我能整天游手好闲?他什么都不给,我什么都想要,这是个难题”
所谓的难题并不是供给与需求。
而是叶盛美最初的定位就是什么都没有,养的一只金丝雀而已。
尚扬调侃道:“要不然也像我一样,给尚天弄死,你找个人把江军弄死,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他没有别的继承人,只能把一切都给你!”
“现实么?江军比他老子江涛都怕死,先不说身边有多少保镖,以江涛的脾气,知道江军死了,无论与我有没有关系,第一个都得把我弄死,我太了解他了,看着很低调,其实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的曹操似人物!”
尚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言论,但并没深追究,向前方看去,富太太俱乐部门口正站着一个女人,冯玄因。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口,望着车这边。
双眼一眨不眨,歪着脖子,还带有几分俏皮。
不得不说,生活环境对一个人,尤其是女人的影响太大了,在惠东市她是第一无二的冯姐,一言一行会引发狂风骤,所以自己也知道谨言慎行,哪怕是穿衣也会变得苛刻,现在则全然不同,她只是富太太俱乐部的成员,连高层都谈不上,没必要表现的太严肃,一言一行都讲究规矩,比大人物还要注重原则,反倒不雅观。
她穿着随意的多,要比叶盛美暖和的多。
长筒皮靴、长款呢子大衣,还有高领毛衣,倒像是城市女青年。
叶盛美看到尚扬的眼神盯着前方,也看过去,看到冯玄因,若有深意道:“这条青花大蟒在省会还没有掀起风浪,但一遇风雨便化龙喽…”
“哈哈”
尚扬对她评价的冯玄因很知足,也确实,冯姐是谁,能蛰伏一时,却不会消沉一世,活血男人都是贱骨头,希望有个能管得住自己的女人,也可以说需要一个自己仰望的女人,如果真有,那么只能是眼前这个冯姐。
“我不耽误你们幽会了,记住我说的话随时有效,在肠胃不舒服的时候,可以适当换换了口味,但我这个人,你上了我的床,我也不是你的人,可你必须帮我…”
叶盛美
说话间,推门走下车。
还与远处的冯玄因打了声招呼。
随后坐到很不符合她身份的保时捷车里,扬长而去。
冯玄因见她已经彻底离开,这才从门口迈步走过来,大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架势,在车外就毫不避讳,把大衣脱下来,打开后座车门放进去,上身穿着紧身毛衣,坐到副驾驶。
尚扬还从未如此贪婪的观察过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突出部位不放,也很纳闷,以前为什么没发现?
“又不把李擎苍放在眼里了?”
冯玄因对他贪婪的目光没有半点反感,反倒是直插主题,简明要扼,说话间又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车里的烟味着实有些大。
尚扬听到李擎苍,这才悻悻的收回目光,自己这个便宜岳父确实是个不可逾越的大山,尤其是赵素仙还在省会,更加不可逾越。
“冯姐,咱俩之间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把其他人给带上,很伤感情,咱们就谈你我,岂不美哉?”
“呵呵呵”
冯玄因用嘴说出三个字,听起来对尚扬的言论很是鄙夷:“叶盛美找你干什么?关于她想要自保的问题?”
尚扬对她能猜出来很意外,毕竟叶盛美这么多年都甘心当成金丝雀,而她要自保也不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算是隐秘。
不过没有隐瞒,点点头道:“对,担心她哥在他丈夫放权之后,给她扔出去”
所谓的她哥就是江军,调侃之词。
冯玄音脸上变得更加鄙夷,她本身就是很了解男人的女人,深知出轨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之分,所以尚扬想得到她,她也不拒绝,但前提是切断与其他女人的一切联系,必须只有知己。
她有要求的资格。
叶盛美却没有。
谁知道江涛外面的女人是用火车拉,还是用飞机运,叶盛美最大的威胁,还有江涛把她给玩腻了。
“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晚了点,不过也不晚,你怎么看?”
尚扬耸耸肩道:“我能怎么看?已经过了靠性命打拼的时候,付出与收获成正比的事情都未必值得去做,投入是一,收获是三乃至四,这才是靠谱的交换,目前看来,我还没从她身上看到有我想要的,按兵不动,她扛不住那天,自然能拿出最大筹码,不着急!”
冯玄因转头瞥他一眼,调侃笑道:“你还不傻,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尚扬坏笑着搓了搓手,如果这副样子被叶盛美看到,会很悲哀的说,原来你不是什么正经人,而是我魅力不够大啊。
挑眉道:“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冯玄因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道:“臭弟弟,我把胸凑到你身前,你也不敢碰一下,赶紧开车吧,我没时间与你消遣…”
看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尚扬很想上去狠狠的抓一把,可想想又算了。
因为未必打得过她,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太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