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当着顾灼的面说这些话不如一把刀杀了他。
  于是经过协商,容因勉强同意装作在打电话。
  系统:【在门外了!宿主快点开始!】
  容因悄咪咪地低头一瞥,果然看见有人影站在门外。估计是看见里面亮着灯,容因斜靠在床头清醒的模样,没有贸然推门进来。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容因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盯着系统打出来的台词,强忍羞耻努力说出口,我答应江予珩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他。你别乱说,万一让傅敛误会了怎么办?
  他顿了顿,那模样像是对面人说了什么调侃的话,容因急急辩解道:要不是傅敛喜欢江予珩,我怎么可能跟那种穷小子在一起?你说说看,他哪样配的上我?
  江予珩本要推门的手僵住了。
  有什么对不起他?我做他男朋友他就该谢天谢地了,是不是真心又算得了什么。总之
  总之,我告诉你,千万不能让傅敛误会。要不然容因整个人都快羞到冒烟了,但还是很敬业地说,要不然我喜欢傅敛这么久,还没开始追他,我们就要完蛋了!
  我是不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一定会和傅敛在一起。至于江予珩?他算什么,也配成为我和傅敛之间的阻碍?
  容因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说:我马上就会和江予珩分手,等后天我哥哥来接我,我就和他说分手。
  总算说完了。
  容因心脏砰砰跳动,因为太过紧张,额角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心也全是湿汗。
  系统欢欣鼓舞地恭喜他。
  江予珩应该听见了吧,现在说不定气得想把他狠狠打一顿出气。容因一想到再也吃不到江予珩做的小点心了,有点难受。
  他肯定很生气吧,我都这么说了。容因细长的手指攥紧在一起,把柔软的绒被面抓住一道道折痕,乱七八糟地摆着。
  【他走了吗?】
  门外迟迟没有动静,没有脚步声也没有推门生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依然是空无一人的客厅。
  系统说:【没走,在门外站着呢。】
  容因纠结一会儿,试探性问:【他什么反应啊?】
  【嗯低着头,看不清楚哦,好像不太高兴吧。】
  废话,被人绿了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刚才的困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按理说台词说完了,容因就该躺下睡觉了,营造出一种他完全不知道有人站在门外、被听见完全是意外的景象,可不知道为什么,容因即使没什么要做的,也不想就这样淌下来,僵直着身体,一动没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容因紧绷的神经没有丝毫缓和。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听系统的意思,他还站在门外,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似乎也不打算推门进来质问容因。
  他耐心地又等了十分钟。
  江予珩还是没动静。
  夜已经很深了,这时候正是容因往常熟睡的时间,他能撑这么久很不容易,这时候不意外地开始犯困。系统看他脑袋一点一点的,还要坚持坐着,不由开口劝道:【宿主,要不你先睡吧。】
  容因迷迷糊糊地回了他一句等会儿。然而事实证明,困意来袭是无法抵挡的,容因刚说完这句话,就昏头昏脑地倒下了。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灼烫呼吸贴近他,那人身上有特殊的皂角香,很淡很好闻。他凑近容因耳边呢喃低语:因因,为什么要这样呢
  容因被他的动作弄得不太舒服,眉心蹙着,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发出含糊的鼻音,绵长又甜腻。
  覆在他身上的人可以完全把他遮住,柔软的唇一下子落下来,先是眉心,一点点抚平褶皱,又落在眼皮上,然后是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舌尖强势地撬开容因的齿关,又凶又急,舔吮他的齿列,动作凶狠地仿佛要把容因拆吃入腹。
  这么大的动静,容因不醒都不行。
  你、你干什么他的手胡乱扑腾,想把身上的人掀下去,江予珩
  嗯。江予珩嗓音沙哑,应了一声,动作没停,一下又一下地吻容因,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抓住容因的双腕举过头顶狠狠压住,低声说,因因,我带你走吧,好不好?
  容因手脚都被压着,唇也被堵着,根本说不了话:唔
  江予珩很温柔地凝视着他,那双深黑的眼眸犹如漩涡,语调轻柔: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我带你去没有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好了。
  他笑起来:我知道你看见我在门外了。他俯身点了点容因的鼻尖,亲昵极了,像在纠正偶尔调皮的小朋友,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过,好不好?
  容因猝然抬眼,才发现床边放着轻便的背包,江予珩衣着整齐,竟真是要带他走的模样。
  因因是在看这个?江予珩一手轻松制住容因,力度不至于伤到他,另一只手晃了晃手中的包拿给容因看,这里面给你带了奶粉。
  那背包随着他的动作叮咚作响,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看上去重量不轻。
  容因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眼中漫上惊慌。
  江予珩察觉到他的情绪,分出神熟练地安抚他:别怕,因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的手慢慢抚摸着容因的脊骨,轻柔至极的模样,却只让容因觉得无措。
  因因不是喜欢喝这个牌子吗?江予珩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杯牛奶,乳白色的液体还在散发着热气,他微笑道:今天也乖乖和喝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没出场却成功拥有了姓名!
  预警一下:后期会有小黑屋剧情,但时间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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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无关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卧室格外清晰。
  容因嘴唇红肿, 带着湿润的水光,单薄的胸膛一起一伏,气得手都在抖。
  那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被泼洒在地毯上,洇湿一片深红色的印记, 玻璃杯倒在床头柜上, 乳白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仍在往下落。
  江予珩脸上浮现着一个淡红的巴掌印, 他被打的偏过头去,唇角破了皮, 殷红的血珠缓慢地往外渗, 被舌尖卷进了嘴里。
  容因打完这一巴掌, 自己也有些愣住。
  江予珩慢慢地转过头,幽深的眼眸没有一丝情绪,呼吸平稳, 除了脸上和唇角的伤口, 看上去和往常别无二致。他甚至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吓到你了?
  容因往被子深处缩了缩, 手下意识地往身后一摸,却摸了个空。银鞭没在身旁, 他很没安全感。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是不会相信的。才一个呼吸的功夫, 江予珩就妥帖地整理好自己, 凌乱、充满折痕的衣服被一点点抚平,被扯开的扣子也被细心扣上,保证自己每一个角落都完美无比。
  你说你喜欢傅敛?江予珩垂着眼眸, 淡白色的灯光从他的头顶上打下来,浓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冷白的肌肤上,侧脸的红色印记慢慢加深、变红, 显出清晰的五指印,因因,你很不擅长说谎。
  他温柔地注视着容因,语调平稳地开口:你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躲避对视,还会不由自主地眨眼睛。
  容因正在颤颤扑闪的睫毛一下子顿住了,他瞪大眼睛,很茫然似的,眼尾洇着薄红,像春睡的海棠花,漂亮又脆弱,那样不堪一折的模样。
  真、真的吗
  大概是他懵懂的神情取悦了江予珩,他忽然学着容因的样子眨眨眼睛,凑近他的耳畔,像交换一个小秘密一样,用气音说:原本是骗你的。
  但现在我知道了。
  江予珩说:你根本不喜欢傅敛。所以因因,我在你心里这么好骗吗?他的指尖点了点容因的鼻尖,刚才的话不算数,我当作没听见。
  容因还在持续愣神,江予珩站直身体,晃了晃背包,当着容因的面打开它,里面是奶粉还有一些日常用品:明天天晴,打算带你去西山公园郊游。
  今晚早点睡,明天我来叫你。
  他的手放在开关上,仪态完美得能够马上去参加一场晚宴:要帮你关灯吗?
  丝毫没有再提及刚才的事,他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容因心血来潮给他的一个不值一提的恶作剧。
  容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就在江予珩要按下开关的前一秒,他脱口而出:等等!
  隔了两三秒,灯光没有暗下去,江予珩迟迟没有动作,他仍是没什么表情,可垂在身侧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呼吸的频率乱了些许:因因,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他望向容因,声音也在抖,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容因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些恳求,他心里越发愧疚,几乎就要答应他了。
  系统见势不对,立刻大声提醒道:【宿主!快说出来!!不能再拖下去了!!】
  容因别过头避开江予珩的目光,手指攥紧,小声说:不行,江予珩。
  他没和江予珩对视,就着这个姿势,慢吞吞地说:要分手的。
  头顶的铡刀终于落下来,江予珩奇迹般地松了口气,或许是早有猜测的缘故,他心底甚至没多大波动,还能分出心神问了一句: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容因想了想,悄悄瞅了他一眼,按着系统昨天嘱咐的plan B开口说:因为我不喜欢你,现在我不想再继续这种关系了。
  江予珩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还有别的吗?
  啊?容因被他的问题问得懵了懵。
  这个系统可没教啊。这怎么还擅自篡改题目呢。
  没、没了吧容因硬着头皮往下胡编乱造,就是,呃、我就是觉得谈恋爱有意思所以想试一下,现在觉得好像也他一边说一边想起江予珩的小蛋糕和江予珩做的饭,还有江予珩给他做的小工艺品,就把后面那句没什么意思吞了回去。
  江予珩像是很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我们分手吧。
  ?这回轮到容因愣住了,他呆呆地回不过神,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一遍:你、你真的同意了?
  江予珩认真地说:我同意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关系了。
  容因还来不及感受任务完成的喜悦,就被他下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关系,我再追你一次就好了,因因。
  *
  容泽答应的两天时间转瞬即逝,清晨的闹铃响起,容因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小猫咪一样拱了拱枕头,把自己一头黑发拱的乱七八糟。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江予珩站在门外,按时叫他起来吃早餐:因因,还不起床吗?早餐要凉了。
  容因半眯着眼睛关掉闹钟,脑子不太清醒地回了一句:我不吃早餐了他说到最后,尾音几乎快要消失,半个身体探出被子,窗帘拉的紧紧的,没透出一丝光线。
  外面的敲门声很识趣地停了下来,紧接着是门锁被打卡的咔哒声。
  江予珩踏进房门,一眼就看见雪白得仿佛在发光的一小节腰身和一点凹陷下去的腰窝。
  起床了,小懒猫。江予珩掀开他的被子,顿了顿,好好地给容因盖住了露在外面的身体,又扯扯他的睡衣,把肌肤完全包裹起来。
  容因在睡梦中微蹙着眉心,嘀咕道:好吵你别吵我,我要睡觉的
  真的不起床?再给你宽容三分钟,三分钟之内爬起来就算你过关。江予珩说,不然就要收取报酬了。
  昨天晚上已经说好了。
  容因隐约听见一两个关键词,本能地感到不太妙,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江予珩站在他床边,高大挺拔的身体遮住了门缝里透出的光。
  见容因醒来,他状似遗憾地叹口气:还有三十秒就倒数完了,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容因警惕地看着他,怀疑地说:你进来干什么?
  不怪他这样的态度,那天晚上江予珩说了要追他之后,是真的有很努力地在践行自己说出口的承诺。
  容因看着他,时常会觉得从前那个无比守规矩、无比正直的江予珩是自己臆想中的人。
  我又没答应你!什么三十秒,我不认的!容因裹紧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企图驱赶入侵者,你出去,我要起床换衣服了。
  江予珩慢悠悠地打量他两三秒,在容因毛骨悚然的视线里,欣然应允:好啊。
  容因松了口气。
  洗漱完毕坐在餐桌上,对面是睡眼朦胧、还穿着睡衣,看样子根本没醒的顾灼。容因逮住机会,顿时毫不客气地嘲笑他:你是猪吗?看看现在几点钟了?猪才会睡到这个时候吧!
  顾灼和他斗嘴的本能已经刻进骨子里,即使脑子还不清醒,也能下意识顶回去:哈?也不知道是谁五分钟前才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好不好。
  五分钟也是时间,那我也比你早。
  呵呵,昨天你晚了我十分钟你怎么不算?
  从今天开始不行啊?
  谁说的?我同意了吗?
  我说的,用得着你同意吗?你谁啊。
  江予珩从厨房里把吐司和煎蛋端出来,瓷盘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一扣。他瞥一眼容因,开口道: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