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婳亦步亦趋的跟在陆时侒身后,他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步子急促,她知道他这是不悦了。
方才的对话,她都听到耳里,那位小姐送的礼没能入的了他的眼,他不开心了...
时婳止不住想,那什么能入的了他的眼?
他就像是一块冰种翡翠,莹光四射,外表温润诱人,内里又冷又硬,能焐热吗?
他蓦地停住脚步,转身看她,时婳低着头心里想着事儿,压根没看到他停了下来,猛不防的就撞到了他的怀里,她摸了摸额头,后退几步,忙不迭的告罪:“二爷,恕罪。”
“我方才和你说的,你可都听见了?”
“啊?”他说了什么?没听见呀,时婳心虚的不敢看他的脸,眼神飘忽在别处,“听见了...”
“重复一遍”他目光如炬的直视她。
她撒了慌,还无法圆,心怀忐忑的垂下粉颈,实心实意的认错:“二爷恕罪...我方才走神了,没听见。”
“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他冷声责问,“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时婳开始有些同情那个送礼的小姐了,喜欢谁不好,偏偏是他!如果让她看到,他如此小题大做,冷声冷气,会不会就不喜欢了?不对不对,他只对她这样,对其他人还是很温和的...
他见她没有回应,心中越发不悦,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谁?想的这么入迷?视他如无物!
不由的声音都拔高几分,连名带姓的喊她,“时婳!你是聋了吗?我在和你说话没听见?”
“听..见了”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气了!为了平息他的怒火,时婳少不得要再稍微撒个小慌,慢声细语道:“我只是在想...二爷喜欢什么?”
“嗯?”他很意外,心中的气忽的一下子,比清风吹的还快,立马就不见了影迹。
她抬起脸,挤出两个小梨涡,水汪汪的眼睛,很清很亮,“上次二爷不是说,让我做鞋袜吗?还不知二爷喜欢什么样式的,是高靴还是重台履?喜欢什么样的绣花?”
陆时侒平淡的吐出两个字:“随便。”
今日,天有些阴沉,嗯,怎么他突然感觉,却很明朗呢?
时婳看着他的背影长出一口气,好似消气了?真是莫名其妙,别人得罪了他,她得拿东西来讨好他,平他的气,这是什么道理?
陆时侒走到内室,招呼时婳,“去拿新的外衫与里衣,我要更衣。”
时婳郁气不平,他这身才穿了几个时辰啊?就换衣裳,就是故意找茬,让她洗!他就见不得她闲一刻!
她不知道是,陆时侒纯粹是受不了身上的气味,方才在老太太处,周一柔与他坐得近,她身上的香气熏的他头昏脑胀,几欲作呕。
要不是时间不赶趟,他都想去沐浴。
时婳为他扣好了玉带,抱着他褪下来的衣裳往门外走时,却被他一下子拽住胳膊,扯到了怀里,大掌控制住她的后颈,迫使她,迎合他突如其来的热吻。
他极有耐心,细细抚慰她的唇舌,带着她一起沉沦到这个吻里,手里的衣裳掉在了地上,不过谁也没空去管。
她下意识的拽住了他的衣衫,心乱如麻,四肢绵软如水,垂眼掀睫之间,都是妩媚,他怕再看上去就忍不住了...
弯下腰,整张脸埋进她的脖颈里,狠狠嗅了一下,像是青梅...清清爽爽,一口咬下去,汁水充足,酸中带甜...
沾了情欲的嗓音,异常低哑:“你用的什么香?”
他的唇游走在肌肤上,让她止不住颤栗,被他吻过的地方,滚烫滚烫的,像是要烧起来,她死死拽着他的衣衫,软绵的声音,亦化成了水,“不曾用香...”
薄唇沿着脖颈移到她的耳畔,蹭了蹭她的耳垂,轻声道:“甚好。”
“二爷,前厅派人来请,说是老太太让您去席上陪客。”
丫鬟站在书房门外,往屋内回禀。
里面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无...
时婳被外面的声音吓了一跳,腿一软,整个身子就贴在了他身上,高挺的鼻梁蹭蹭她的耳郭,语音暧昧至极,“现在...不行,等晚上罢。”
丫鬟垫脚翘首,往里看了看,只能看到内室屏风后有身影,却没人回应,她不得又提高声音,“二爷?”
经过他一番撩拨,又加上外面有人,她又羞又怕,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出来,不料他控制的死死的,唇齿含住她的下唇,轻啃,舔弄,品尝了半天朱唇,才心满意足的将她放开。
陆时侒神色平静,眼底一片清明,自己理了理被她扯皱的衣衫,朗润声音干净的像是山中清泉,“来了。”
她咬唇睇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坏...做了坏事,还这么一本正经,霁月光风,又暗暗唾弃自己,经不住他稍稍撩拨,就心头纷乱,胡思乱想!
时婳一直等脸上的热度消退,才抱着他的衣裳出了内室,要去后院给他洗衣裳,刚走到廊下,迎面就走过来个,长相俏丽,身穿缃色短衫小丫鬟,她笑眯眯的走到时婳面前,笑道:“你就是婳儿姐姐吧?”
时婳点点头,瞧她面生的紧,仔仔细细在脑中思索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绿珠连忙自报家门:“我叫绿珠,原先就在二爷院里,负责给二爷收拾屋子的,前段时日我娘身子不适,我家去了,今日好了,我便回来了。”
绿珠细细打量时婳,这是个难得的美人,这美人也像花一样,她不属于那种艳丽夺目的牡丹,她是一枝堪比玉的白玉兰,无意与群芳争艳,却能脱颖而出,不争不抢亦是能夺你眼球,引你目光,再暗叹一句,真漂亮。
回来这半日,绿珠已经听闻最近院里发生的种种,她心思活络,从她家去到紫藤被撵,这二爷里里外外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怕是真用心了。
绿珠伸手要去接时婳手中的衣裳,热络道:“我来吧,以前也是我做的。”
“没事...没事,我来就好”时婳不好意思让旁人替她干活,“二爷...他吩咐过这些都让我来做...谁也不能帮忙。”
绿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爷不亏是天生的牛心古怪,好不容易将人要了来,却这样对待,以后怕是少不得吃亏呀。
她接过时婳手中的衣裳,拉着她的胳膊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说:“你是不知道,二爷脾气古怪着呢,别担心,他也就嘴上说说。”
两人一起去了后院,闲话家常,绿珠说了几件陆时侒小时候的糗事,时婳听了笑眯了眼睛,没想到他那样一个谪仙似的人,小时候也曾爬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放火烧先生留的课业,还敢趁先生睡觉,偷剪先生的胡子。
说到最后,绿珠叹了一口气,“要是太太还在的话...二爷他...应该会比现在快乐吧。”
时婳听到了心里去,他难道不快乐吗?家世显赫,功名在身,前途光明,为什么不快乐?
她很想问问,但绿珠止住了话头,又和她谈论起别的来了。
其实,绿珠是被陆时侒叫回来的,他发现没了绿珠,底下那些人很是不服管教。
紫藤和梅霜那天说的话,一字不差的都传到了他耳朵里,梅霜是老太太院里的人,他不好发落,杀鸡儆猴,紫藤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被远远打发到了庄子上,梅霜彻底老实了,好几日不曾出现在时婳面前。
他的人,由不得别人说叁道四。
陆二:婳婳最香,最好闻~好吃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