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天色渐暗,各处都已经点上了各色纱灯,桃枝挎着时婳胳膊,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笑,正要抄近路,从夹道里走,就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话儿。
“唔…我的爷…你也不怕大奶奶知道…嗯…啊…这样猴急…一会再过来人可怎么办?”
“怕那母夜叉作甚?”只听见吧唧一声,“我的心肝,你可想死我了…今日说什么也要办了你这个小骚蹄子…”
接着便听到刺啦一声。
“我的爷…轻些…唔…哎呀…别把我裙子扯坏呀…”
“赶明儿,爷送你十件八件的,就穿着肏你,好不好…嗯…小骚货…还挺紧…”
时婳与桃枝两人面面相觑,听了这些污言秽语,两个大姑娘脸羞得通红,忙不迭后退,往另外一条路走。
她俩一脸窘态,互相都没开口说话,又往前走了几步,桃枝瞧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声的呸了一下,“一听就知道是绿萝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她越想越气,声音不由得拔高,“她竟敢…竟敢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唬的时婳忙捂住她的嘴,左顾右盼,见并没人,她才轻声细语道:“小声些罢,别被人听到,这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可就完了…”
“她既然敢做出这种没脸面的事情,想必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了!”桃枝忿忿不平,“上次,她就搔首弄姿的在璟二爷面前晃悠,谁知二爷压根不买她的账,后来被钱大娘知道了,葬送的我白白挨了一顿骂,说我管教不严,没好好约束她!”
“如今好了,勾搭上曜大爷了,这要是被大奶奶知道,又不知生出来多少事故!她也真是狗胆包天,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大奶奶周氏是二太太娘家外甥女,自幼在家娇宠着长大,为人处事,干练泼辣,眼里容不得沙子,当年一嫁过来就把陆曜臣房里叁四个通房,卖的卖的,配人的配人,如今这位大爷房里只有两个她当初陪嫁来的丫鬟,且都不是美貌的。
如今她娘家哥哥,都已经入仕当官,周家如日中天,有了娘家的撑腰,她更是说一不二,不许陆曜臣纳妾,但这位大爷,随了老子,最喜欢寻花问柳,明着不敢,只好暗里偷腥。
时婳拍拍桃枝的后背,帮她顺气,“好啦好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她已经这么做了,自然也是想过后果,我们别去议论她罢,不早了,老太太那边想必也用完晚饭了,我们快过去罢!”
桃枝抬起手,拍了下自个脑门,“对对对,我都被那个不要脸的气糊涂了!”
说着就忙拉时婳往陆老夫人院子走。
刚走了几步,那边就跑过来个小丫鬟,说是二姑娘院里的梅絮找桃枝有事儿,时婳只好独自一人去陆老夫人院里。
此时的月亮还未爬上柳梢就已经照的整个院子都亮亮堂堂的,南方的春天,风是暖的,伴随着花香吹到脸上格外舒适,这会子,时婳心中格外的平静,安和。
她迈上台阶,突然身后有个伺候茶水的小丫鬟喊她,“婳儿姐姐!”
时婳转身就见她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便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我……”小丫鬟支支吾吾,小脸通红,咬着唇瓣,凑近才说:“姐姐……我葵水来了……肚子疼得厉害,老太太刚用完饭,定要茶……你能不能替我沏壶茶,送过去。”
时婳倒是很想帮忙,她虽会沏茶,但怕不清楚陆老夫人的喜好,如果惹得老太太不喜,岂不是帮了倒忙?
“怕是不成……”
小丫鬟急了,连忙把什么水温,什么茶叶,过几遍水,通通说了出来,又再叁央求,“好姐姐,就帮我这一回罢!老太太若是怪罪,有罚我来领!”
见她说的这样恳切,时婳只好答应,小丫鬟千恩万谢的走了。
时婳来到茶房,先清洗了陆老夫人常用的那套茶具,又按照丫鬟说的顺序一步一步来,最后倒进汝窑豆青色富贵盖碗里,用木托端着,方进了门。
陆老夫人坐在正首太师椅上,正在和人说话:“璟哥儿,你身边没有个细心的人伺候,我不放心,崧厦模样好,手脚也麻利不如让她去伺候?”
时婳欠身,把茶碗搁在陆老夫人旁边的黄花梨木几桌上,她端起木托走到坐在下首陆时侒身边。
“祖母不必为我担忧,我一个人清净惯了”陆时侒道,“前些日子,绿萝姐姐还说要到我院里伺候呢,只因我院里做活的人少,姐姐怕劳累,我想着祖母这儿的姐姐都是极好,极尊贵的,因此未敢来回祖母。”
听他说话,时婳不由的悄悄打量,神态清朗,气色纯正,只是一个侧脸,便让人知道,确实是如传言那般俊美,他坐姿极为端正,说话时微微侧过身,字字清晰,言语带笑,让人如沐春风。
不过时婳却涌出几分心惊,她是见识过许氏那种面慈心狠的,这个表面温和的二爷,私底下恐怕不是这样...桃枝明明说是他不愿意搭理绿萝,现在却不痛不痒的告诉老太太...是她自己不愿意伺候。
时婳端起茶碗,还未放牢固,只听“碰”的一声,陆老夫人一掌拍在桌上,语音带了怒气,“绿萝这个小蹄子,好大的胆子!”
她这是头一次侍奉茶水,本身就有些拘束,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没放稳,茶碗倒了,她忙去扶正,但嫩绿的茶汤还是洒出来一半,手忙脚乱的掏出帕子去擦,还是没能阻止茶水溅到陆时侒竹月色的绸衫上。
时婳死死咬住下嘴唇,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的绸衫一角因为沾了茶水而变得颜色加深。
陆老夫人原本想要训斥训斥这个毛手毛脚的丫头,但见宝贝大孙子,一直盯着时婳看,脸上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她心中一动,大孙身边到如今都没有女孩贴身伺候,这么个血气方刚的年纪…着实不应该,他母亲走的早,少不得她这个做祖母的多着想,之前也提了好几次,他都不要,她在心中也暗暗忖度着,就怕是好龙阳…
从来也不见他多看那个女孩几眼,如今瞧见他这样子,八成是看上婳儿了?
陆老夫人心中一下子宽慰不少,但又见这个傻丫头,愣愣的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不禁摇摇头,还得再调教调教啊!
于是开口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你二爷擦擦!”
时婳后知后觉,赶紧拿了帕子去擦,但是这个位置有些尴尬,在陆时侒大腿附近,从未和男子有如此亲密的时婳,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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