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四天了,从十万大山里冲来的怪物越来越强,早就不再是锋牙利爪的丑陋恶兽,而是身具先天法术,只有从远古传说中再能见到的邪物。
修士们都数不清替换了多少轮,几乎所有人都神色黯淡,伤亡也渐渐多了起来。小蚩毛纠和温乐阳还未苏醒,看上去安详舒适,睡的一个比一个香甜。
随着侏儒老道一声令下,四千修士纵跃而出,接替下上一队同伴。
屠米恨恨的看了看缺口,收了法宝带着人退了下来,走到侏儒老道跟前低声问:“照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少时候?”
侏儒老道面露苦笑:“三四天还勉强,再拖就说不好了。现在大伙已经不那么卖力了,都想着留点实力,破城时保命。”
屠米呸了一声,想要怒骂,不过随即又笑着摇摇头:“也是人之常情吧,能像现在这样,也算不容易了。”
这时候,刚顶上去的修士们倏地惊呼了起来,几天里始终不曾停歇片刻的怪物,就好像一条突然被巨闸截断的洪流,毫无征兆的停歇了攻势。就那么一转眼间,突然就没影了。
所有的修士眼中,都在刹那的震愕之后,燃起了狂喜的神色,大家都是一个心思:援兵来了!
侏儒老道的脸上也是一派惊喜,望着屠米正想说什么,天地间就窒闷之极的响起‘嘭’的一声。
化境边缘的空气,无端的荡起了一片涟漪,肉眼可见的震荡着,转眼蔓延到整片天地。
嘭!
嘭!
嘭!
闷响声不停,并不急促,相反还有些缓慢,可每一声都仿佛变成了众人的心跳,慢的让人窒息!化境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肥皂泡,外面有什么东西,正在一下又一下锤击着它。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从对望的眼神中,读出了自己的惶恐,先前那一抹惊喜早被层层叠叠的气浪涤荡得一干二净!
侏儒老道最先恢复了清醒,扬手亮出了自己的飞剑,他一出手,祁连弟子立刻围拢过来,天空中悬着数千法宝,但那道赤练剑阵,就像横亘在天地间的一条伤口,最为触目惊心。
老道沉声传令:“事出蹊跷,未必是援兵,所有人……”他的话还没说完,最后一声闷响冲天而起,整片化境狠狠的跳了一跳,把修士们震得东倒西歪。
十几道裂璺无端端的从空气中出现,就像被斩断尾巴的蚯蚓,拼命地扭曲着身体,从四面八方向着化境入口蔓延而至,侏儒老道突然脸色煞白,几乎是嘶吼着大喊:“他们要把入口弄大!”
话音落处,冥冥之中一片怪兽嘶鸣吼叫,刚刚停歇片刻的怪物洪流,又复奔涌而至!而化境的入口,比起刚才扩大了十倍不止!而冲在最前的,全都是皮甲坚硬,身居异术的邪魔秽物!
刑牯,有些像兔子,洁白可爱,却长着四只异常粗壮的蹄子,脚步声比着野象还要夯重,每踏出一步,天空中必陷落一块巨石;
桀蝗,看上去和大一些的蝗虫没什么区别,喜振翅欢鸣,唱声尖锐足以震裂巨石,行动时成群结队数以万计,所过之处巨响轰跌,天塌地陷;
翠染,三眼金鸟,来去如风胆小如鼠,目光却有如实质,凡与之对望者,无论修为高低,都会立刻发疯……
飞沙走石、魔光鬼影、血雾邪踪……浓浓的腥臭如有实质,把天地猛然包裹起来,湛湛的蓝天转眼暗淡无光!到了此刻,化境中的修士终于再不能同心同德,一些胆小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和颓丧,转头逃向了化境深处。
一人逃走,便有两人丧胆,两人丧胆便有四人偷偷挪动脚步……战场上的恐惧犹如瘟疫,弹指间肆意蔓延,逃走的人越来越多,侏儒老道须发怒张,飞剑引动着赤练在半空盘舞,灿灿赤芒凛冽而凄厉,想要斩杀逃兵,可最终祁连剑阵还是陡转方向,荡起贲烈妖娆的火光,冲向了入口之处那些汹涌如潮的怪物,老道狠狠跺脚,不甘的骂道:“竖子啊,不足与谋……”
还没感慨完,屠米就一把拉住了,胖女人仿佛早知如此,神色里看不出太多的惊慌与愤怒,呵呵的笑道:“道爷,出口守不住了,退吧!到化境深处,再和这群王八蛋周旋!”
说着,屠米呼哨了一声,世宗高手迅速聚拢,和祁连弟子汇合到一起,抱上还在沉睡的温乐阳、蚩毛纠,一边挥舞法宝抵挡追兵,一边想着化境深处逃去。
怪物们一冲进来,就从滔天浊浪化作十几道湍湍洪流,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所过之处血肉飞溅、修士临死前的惨呼,震彻苍穹!
集结化境全部高手,泱泱数万人之力,占尽地利,却也只在十万大山的怪物面前,坚持了四天……
就在化境入口失守的同时,九顶山温家村也突然乱了起来,有四个人一路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的从山下跑了上来,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进了村子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修行的千江水有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清净心静澈灭神剑法,自有奇妙之处……”
化境消失后,去追踪红壶的锥子就赶回了九顶山,此刻正在坐镇村里。
不久前秦岭、乌鸦岭、七娘山几乎同时遇袭,这三件事都是‘孽魂版’的红壶用它的法宝布下阵法所为,三个阵法同时发动,锥子一个人应付不来,最终只是化解了苗、骆两家的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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