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破一声长叹,不自禁言道:“要是当初我多问上几句就好了,至少我跟着公孙兄,多少还能帮衬着些。”
裴书白缓缓摇头:“阿叔,师父我是知道的,就算你非要跟着他,他也会找个机会自己离开,师父决定的事,谁也动摇不了,咱们还是早点弄清楚师父为什么让我们来找宁儿吧。”
顾宁缓了缓心绪,从裴书白那里接过公孙忆的手臂,又是一阵心酸,顾宁仔仔细细瞧了上头刻的一行字,却也没瞧清楚头绪:“书白,我真没用,先生都告诉你要来找我,一定是希望我能帮上忙,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能帮上什么?”
裴书白知道顾宁心细,若是心里这个结打不开,说不定顾宁一辈子都开心不起来,于是赶忙道:“先不着急,咱们好好再想一想,对了,汪震传信儿时说,息松道人和苏红木、熬桀一起攻打四刹门,姑且算作这件事是真的,熬桀爷爷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他可是寸步都不会离开你的,所以起初我并不太相信汪震的话,认为他是做局来诓我。”
钟山破摇头道:“我一开始的确认为汪震在撒谎,可是你们想想,汪震也算是老江湖的,若是设局诓骗我们,那必然要说一些让我们相信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提到熬桀,先前我听六兽兄弟们提过,熬桀前辈和顾阁主关系甚笃,汪震和你们交过手,自然也清楚这些,更何况当时梅花涧一战,汪震也在此处,就算他知道熬桀失踪,但他并不清楚事后雪仙阁有没有找到熬桀,所以他若是说谎,根本就不会提到熬桀,所以熬桀前辈出现在四刹门,我反倒觉得是真的。”
裴书白好像反应过来什么,赶忙道:“阿叔,熬桀爷爷倘若真的是跟着苏红木一道攻了四刹门那可就遭了!”
顾宁皱紧眉头,否认道:“不会的,爷爷的心思你们都不清楚,他根本不可能再和苏红木搅和在一起,他跟我说过,六道的事和他已经没有半点瓜葛,他不会骗我的。”
钟山破心中暗道:终归是太年轻,容易相信别人,熬桀堂堂六道三圣之一,骗一个小丫头的信任那是轻而易举,只不过这些也只在心中想想罢了,话到了嘴边已不是这样:“顾阁主,可否跟我们说一说熬桀前辈的行踪?”
一提到熬桀,顾宁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自打师父顾念去世之后,顾宁即便是对公孙忆有师父的敬意,却多少有些隔阂,直到熬桀的神识附到顾宁身体里之后,顾宁和六道龙雀使之间反倒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熬桀在顾宁的心里,不仅仅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高手,更是没有血脉羁绊的亲人,其实顾宁早就把熬桀当做了自己的亲爷爷,所以熬桀突然消失,对顾宁的打击不算小,不然也不会派雪仙阁弟子苦寻了一个多月,直到弟子们受不住才作罢。如今听到熬桀出现在四刹门中,而且是和苏红木在一起,这叫顾宁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爷爷在我和死亦苦交手之时便不见了。”
裴书白心下诧异:“不见了?就没有人瞧见他去哪里了?”
顾宁摇了摇头:“那时候死亦苦已经被我用极地逼入绝境,使出了浑天浊气做最后一搏,爷爷见我险些不敌,便告诉我破解之道,之后章寒落师叔出手,我便和寒落师叔去战死亦苦,等死亦苦彻底没了动静,我们谁也没有瞧见爷爷去哪了,当时叶悬师伯在看着汪震父子,晓洋师姐在远处照看公孙先生,雪仙阁弟子在梅花涧中搜寻死亦苦带来的四刹门弟子,就在这时病公子出现了,一招将我制住,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爷爷不在身边,不然他不会放着病公子不管的,后来公孙先生跟着病公子离开了,我和雪仙阁弟子寻了几十天,再没有找到爷爷。”
裴书白奇怪道:“这可真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自从咱们用铜灯引魂把熬桀爷爷肉身和神识合二为一后,熬桀爷爷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去哪他去哪,当时你和我们一起去闯断天机试炼,就数熬桀爷爷担心,要说他就这么不辞而别,而且是在你遇险的时候,我真的很难想象。”
顾宁嗯了一声:“我也想不通,爷爷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又会和息松道人在一起。”
钟山破见顾宁一脸神伤,便道:“照书白这么说来,要么这熬桀一直都在欺骗顾阁主,有意和顾阁主亲近,获得顾阁主的信任,不过这一点说不通,顾阁主勿怪,以熬桀的武功心智,完全没必要把精力放在一个丫头身上,所以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是,在病公子将顾阁主控制之时,熬桀并不在这里,也并没有瞧见顾宁受制,不然他绝不会坐视不管,根据顾阁主方才所言,在被病公子制服之前,是何死亦苦缠斗中,死亦苦武功不弱,熬桀怕你吃亏,便在一旁出言提醒,所以熬桀消失便在死亦苦死去病公子来之前那个当口,而这个当口,可能恰恰就是关键所在。只是不知道,在熬桀心里头,有什么事会比顾阁主的性命更重要?”
裴书白跟着钟山破的思路往下想,听钟山破抛出疑问便接言问道:“宁儿,在熬桀爷爷心里头什么比你还要重要?能让她狠心离开你的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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