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痛得倒抽凉气,半边身子已被鲜血侵染,一张脸惨白如纸,虽是病公子已替公孙忆止了血,还是缓缓从木钉处流出。公孙忆心知自己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即便是说出了一些对四刹门有用的消息,到头来病公子也一定会对付自己,哪怕眼下不会杀掉自己,恐怕自己也会成为四刹门的人质,变成掣肘裴书白顾宁最好的杀器,倘若病公子用千里经络图控住自己,以此来对付裴书白、顾宁,裴书白和顾宁绝对不会出手。一想到未来极有可能发生的一幕幕,公孙忆心中已打定主意,知道该如何说了。
病公子见公孙忆已是半死,却仍是嘴角带笑,更激得心头火气,忍不住怒斥:“快些说!你只有一个时辰!”
公孙忆笑道:“苏红木在试炼之地遇见了我们,问我门可曾见到过一面镜子,你也知道顾宁和熬桀之间的关系,那时候我们已从熬桀那里听说了三圣物的事,自然对苏红木说的镜子不陌生,寻常铜镜那里会让堂堂六道三圣之一如此在意,连惊蝉珠就在眼前也不去理会,而是一门心思去找什么铜镜,不是铜镜幻视又能是什么?”
病公子皱了皱眉头:“你是说,那幻视镜就在试炼之地里头?”
公孙忆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我仍是不清楚当初断天机试炼中,为何会出现苏红木,苏红木又为何会在那里寻找宝贝,不过我倒是有个猜测,断天机试炼的来历,我已从天机先生李纯风那里听说了,是当初公输派弟子在大漠中修建,用来考验门派弟子技艺,只不过后来经鲁盘加以改造,成了一个集机关术、幻术为一身的试炼之所,时过境迁,那里被天机阁当做了断天机试炼的地方,只有通过了断天机试炼,才能一见天机先生。你们既然十分精准地找到裴家所在,又说是从天机阁得到的消息,如此说来,至少你们二位去过断天机试炼,自然知道我说的不假。”
病公子沉吟不语,公孙忆所言不假,上一次天机阁推演天机之时,四刹门也参与其中,相较于以往,四刹门参与的这一次,通过断天机试炼极为容易,不为别的,单单是病公子早已将《鲁盘图绘》烂熟于心这一点,就发现断天机试炼中,所有机关幻术无一不在《鲁盘图绘》中有所记载,自然破解之道病公子是信手拈来,当初心中兀自诧异,为何这天机阁的试炼,和《鲁盘图绘》有如此大的关联,心下便笃定这试炼之地便是鲁盘所建,只不过当初四刹门有要事在身,对于这一点也就没再细想,毕竟过了就是过了。
如今听得公孙忆提及此处,连老头子也忍不住道:“原来是鲁盘那厮建造,病公子早就将《鲁盘图绘》记在心里,怪不得咱们过得如此迅速,还以为是天机阁有意为之。不过,公孙忆,这些和幻视镜又有何关联?”
公孙忆开口道:“通过试炼之地是天机阁用来选择有缘人而立下的规矩,自然那断天机试炼里头有什么,不管是李纯风还是沙沐清,这二人想必都是十分清楚,我问二位,你们在过试炼之时,有没有瞧见过那镜子?”
病公子岂能会忘,张口便道:“那两个耳廊里头,门楣上挂着的就是镜子,只不过那镜子虽有幻术加持,却也只是《鲁盘图绘》中符咒术里头的镜花水月之法,轻易便能破解,我虽是没见过铜镜幻视,但毕竟是神天八物之一,又岂是那门楣上的稀烂货可比。”
公孙忆缓缓点头:“是了,苏红木和我们在试炼之地里头打了照面,我以为她是为了夺走我徒儿身上的惊蝉珠,毕竟阿江兄从忘川离开时和苏红木有过约定,所以我一见到苏红木,心里便想着避战,又听她在寻找幻视铜镜,便把她支开,让她去别处寻,而指的地方,正是病公子说的耳廊之中。不过,我也不知道那镜子是不是她要找的东西,只是想着我们都中了那镜子的幻术,多少也能和铜镜幻视有些相似,即便不是,也能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甩掉苏红木。直到我们从试炼之地出来,也再没见过她。可我心里的疑惑算是结了疙瘩,按说断天机试炼是李纯风为我们破例而开,进去的也就我们几个闯关者,那苏红木怎么会在里头,实在是想不通。”
其实公孙忆在进天机先生李纯风屋子里时,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李纯风,李纯风笑着问公孙忆可记得开试炼之地时,他口中小声说了一句话,不等公孙忆回答,李纯风便说这也是他算准的七星之劫,裴书白一定会在试炼之地里遇见危险,遇见绝命的危险,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正是如此,之后李纯风便不再过多解释,公孙忆虽是听得不明不白,但没再去多问。
而随着公孙忆只身一人出走幻沙之海,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青林居士忽然亮出幻视镜,在四刹门眼皮底下逃出生天,这些事汇聚在公孙忆脑海中,现如今公孙忆已将此节想通,只不过心里的想法太过震撼、太过骇人,公孙忆清楚的知道,一旦是自己心中猜测的这样,事情的真相要远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没想到任何法子,可以将消息带出去告诉裴书白之前,有些话就算是死,也万万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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