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心中一凛,原来果然是因为丐帮兰州分舵结下的梁子。
要说兰州城里丐帮的猴老爹等人残害孩童,行出“采生折割”这一人神共愤之举,本是罪无可赦,但自己和师兄当时因形势所迫,却是与哥舒王子一行外族胡人为伍,联手端掉了丐帮窝点。此事若传遍中原武林,难免为人闲话,倒是不便张扬。她当即向那为首的老丐问道:“敢问这位前辈如何称呼?似这般拦路讨钱,可是贵帮贺帮主的意思?”
耳听谢贻香搬出丐帮帮主贺敬之的名头,那老丐却不为所动,嬉皮笑脸地说道:“一群讨饭叫花,哪配有什么姓名?更与江湖上的丐帮全无干系。今日问小姐讨要的这十万两纹银,不过是算清一笔旧账;钱一到手,老乞丐立马拍屁股走人,再不滋扰小姐。”谢贻香知道他不敢承认是丐帮中人,显是有所顾忌,不愿在明面上开罪玄武飞花门,不禁笑道:“若是没有十万两银子,又当如何?”
只见那老丐嘿嘿一笑,伸手接过身旁乞丐递来的一根荆棘,也不顾上面密布的倒刺,径直用手握住,遥指谢贻香笑道:“子不教,父之过。既然你爹已经不在了,那今日老乞丐便替你爹好好管教于你——抽一荆条,便抵纹银一百两,直到凑足十万两为止。”
这话一出,纵是谢贻香有心忍让,也不禁勃然大怒,“唰”的一声拔出腰间乱离,冷冷说道:“程捕头替我做个见证,这老贼亲口说他并非丐帮中人,那便是杀之无妨了!”程捕头急忙劝道:“谢三小姐息怒,可别惹出人命官司。”脚下则快步退开,替她空出了地方。
那老丐毫无惧色,当即斥退同来的乞丐,手中荆棘一挥,便往谢贻香肩头抽落。谢贻香见他这一击全无章法可言,显是在刻意隐藏武功,便以乱离斜劈封招,要用刀锋先将对方手里这根荆棘削断。
谁知她锋利的刀刃与木质的荆棘相交,却是仿佛似被黏在了上面,根本无从发力,更别说将其削断。那老丐嘿嘿一笑,说道:“多谢小姐赐刀!”手中荆棘顺势一绞,上面的倒刺已将谢贻香的衣袖划破,还在她的手腕上留下几道血痕。不等谢贻香回过神来,老丐内力一吐,荆棘上顿时生出一股极强的吸力,将她手中的乱离径直夺了过去。
谢贻香惊骇之下,顿时想起丐帮有一套秘不外传的“莲花棍法”,除非是立下大功的弟子,否则即便是帮中长老也不可传授。如今这老丐只在一招之间便夺走了自己的乱离,用的多半便是这套棍法,可见这老丐非但是丐帮中人,而且在帮中的地位极高。
幸好谢贻香的“融香决”早已得心应手,虽因一时轻敌吃了大亏,却也赶在乱离脱手这一间不容发之际,屈指弹中乱离刀柄。伴随着她这一弹,黏在荆棘上的乱离顿时以刀刃为支点,绕着这根荆棘急速旋转起来。
那老丐不料她还有这手,一时不慎,胸前胡须已被绯红色的刀光绞断,飘得到处都是。而谢贻香趁着对方这一分神,荆棘上的黏力随之一弱,急忙上前握住旋转的乱离刀柄,继而往后一拉,不仅取回了自己的兵刃,刀锋过处,也将老丐手里的这根荆棘从中割断。
两人这番交手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可谓是各有损伤;但略一对比,显是那老丐吃亏更多。与那老丐同来的十余名乞丐顿时齐声怒喝,一挥手中竹棒,便要上前相助,却被那老丐挥手喝止。
只见那老丐也不多言,眼神中突然凶光大怒,当即丢掉手中半截荆棘,右掌一扬,便朝谢贻香迎面拍来,竟是掌力未至,掌风先到。
谢贻香只觉四周气息无端一紧,甚至还有些窒息的感觉,哪敢硬接?当下她只得抱刀入怀,取了个守势,同时用乱离刀尖正对那老丐拍来的手掌。如此一来,那老丐这一掌若是拍实了,便等于是将自己的肉掌主动送到自己的刀尖上,势必被刀尖洞穿手心。
不料那老丐竟是视而不见,右掌继续前推,掌心实实抵住乱离刀尖,却并未被刀尖所伤;刀掌相交之际,反倒是乱离刀身一软,居然被他这一掌压得弯曲成了一道弧线。
谢贻香这一惊可谓非同小可,自己的乱离好歹也是当世有名的宝刀,非但伤不了这老丐的一双手掌,而且还被对方这一掌给压弯了?慌乱中她只能一抖手腕,力道所至之处,弯曲的刀身随之挺直,而她也借着刀身挺直这一弹之力,往后退出三四步距离。
那老丐一招退敌,手中攻势不停,左掌一翻,再次迎面拍向谢贻香。谢贻香无计可施,正要展开“落霞孤鹜”的身法躲避,却见眼见人影一晃,一只手掌突然从自己身旁探出,稳稳接住老丐攻来的这一掌;伴随着一声闷响,两只手掌顿时黏在一起,相互僵持不下。
谢贻香急忙避开两步,定睛一看,替自己接下老丐这一掌的却是个陌生中年男子,周身衣着朴素、貌不惊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老丐也是面露惊讶,眼见这陌生男子竟敢和自己对掌,他当即闷喝一声,接连催动数道掌力,透过左掌以排山倒海之势攻向这陌生男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