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的同伴命丧当场,那蓝衣蒙面人倒是反应极快,急忙抬起右臂,用衣袖里喷射水箭的铁管对准谢贻香。谁知他铁管里的水箭还未来得及喷出,谢贻香早已调转乱离,用刀背狠狠击打在他的手臂上,顿时便将他的整条右臂带偏,正好对准后面那个紫衣蒙面人。
那紫衣蒙面人的反应显然慢了不止一拍,此时还在施展轻功往前疾冲,只可惜蓝衣蒙面人袖中的铁管机簧已经启动,当即便是一道粘稠的水箭向他激射过去,正好喷在他脸上。一时间但见浓烟弥漫、焦臭四溢,紫衣蒙面人的惨叫声中,整颗脑袋都被毒液化作了一滩脓血,形貌甚是恐怖。与此同时,谢贻香不等那蓝衣蒙面人回过神来,又是一刀劈出,径直割断了他的喉咙。
如此一来,谢贻香只在转眼间便已将这三个武功诡异蒙面高手尽数击毙,但后面倭寇的大队人马也随之涌上,当先的十几柄倭刀径直往谢贻香身上招呼。谢贻香不敢逞强,急忙用乱离荡开倭刀,继续往山头方向撤离,待到转过一处斜坡,便到了山路上一处狭窄的地方,只能勉强容纳三四个人并肩通行,两旁则是陡峭的山壁,极难下脚。
谢贻香不禁心道:“败退的军士如今应该已经逃得远了,但眼前这批倭寇显然是要死缠烂打、赶尽杀绝,倒不如借此地利固守一番,彻底断了他们追赶的念头,最不济也能拖延他们一两个时辰。”
想到这里,谢贻香便在此间的山路狭窄处停下脚步,转身迎战从后面冲上来的倭寇。由于这一段道路实在太过狭窄,众倭寇上前厮杀,最多只能同时容纳三个人,自然不敌谢贻香神妙的刀法,顷刻间便被她连伤十几人,只能用东瀛话高声叫骂,换后面的人继续上前厮杀,从而形成“车轮战”的局面。如此僵持了一顿饭的工夫,已有二十多名倭寇被乱离所伤,还有三人则是立毙当场,却依然无法突破谢贻香的阻拦。
随后便听倭寇人群里传来一声怒喝,后方的倭寇从中分开,走上来一个身穿白色武士服、扎着小辫子的东瀛男子,用生涩的汉话向激战中的谢贻香问道:“女娃,姓甚名谁?来头是什么?”
谢贻香心中一凛,倒是认得这个小辫子倭寇,正是之前一刀杀死陈副将的那个东瀛高手。眼见这个东瀛高手现身发问,轮番上前厮杀的倭寇们便相继停手,替他空出了位置;看这架势,众倭寇竟是要让这名东瀛高手和谢贻香来一场单打独斗。
谢贻香亲眼目睹过此人的本领,知道是个一流高手,自然不敢大意,急忙将乱离横在身前,取了一个守势。而对面这个东瀛高手则是将倭刀竖在自己身前,再次喝问道:“你的,名字,说!”谢贻香不禁双眉一扬,冷冷回答道:“中原‘刀王’传人。”
这话一出,那东瀛高手显然没太听懂,后面立刻便有精通汉话的倭寇用东瀛话替他翻译,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那东瀛高手当即冷笑一声,让后面的翻译之人用较为流利的汉话向谢贻香答复,说道:“这位是我们‘中条一刀流’门下的高手神田先生,乃是我东瀛‘剑圣’的传人。既然小姑娘你是中原‘刀王’的传人,倒也有资格接受他的挑战。”
谢贻香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一刀击毙己方陈副将的东瀛高手,便是顾云城内的倭寇首脑、号称东瀛“剑圣”的丹羽一叶门下弟子,难怪竟有如此本事。就在她思索之际,那东瀛高手已不再多言,径直举步上前,用双手将倭刀举过头顶,却并不急着出招,而是一直维持着这个架势,向前缓缓迈步,一寸一寸地向对面的谢贻香逼近。
伴随着对方这一持刀上前,天地间仿佛立刻生出一片肃杀之意,在场所有的人都隐隐感到一股冷彻身心的寒意,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对此谢贻香却是再清楚不过,乃是眼前这个东瀛“剑圣”传人的招式未出,杀气却已先行,肆无忌惮地弥散了出来。若是遇上心志不坚的对手,只怕立刻便会屈服于他的杀气之下,以至不战自溃。
只可惜要以杀气论之,在谢贻香看来,眼前这个东瀛高手所祭出的杀气,还远不及师兄先竞月的十之一二,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更没感觉到丝毫不适。眼见对方继续逼近,离自己已不过丈许距离,手中倭刀却始终没有劈落,谢贻香依据先前和东瀛倭寇交手的经验,深知无论是对方的持刀逼近之举,还是对方率先祭出的杀气,其实都是想引诱自己先行出招,才好利用他们“后发制人,一招毙敌”的路数,一举击溃自己。
当下她便如对方所愿,手中乱离先行出招,绯红色的光华吞吐不定、虚虚实实,凭空挥洒出漫天刀光,将那东瀛高手的整个身形笼罩其中。
那东瀛高手顿时喜上眉梢,还以为是小姑娘年轻识浅,终究沉不住气。要知道他身为“中条一刀流”的高手,毕生追求的武道至境,便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杀”这一十二个字。依据此理,便是要在临阵对敌之时,以不变应万变,一直蓄势不发,直到对手露出足以致命的破绽,才抓住机会,以蓄势已久的一击毙敌当场;其间的蓄势越久,这一击的威力便能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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