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顿时便有两个色目人高手抢上,前面一人抬脚踢飞先竞月手中的偃月刀,后面一人便向先竞月的胸口狠狠踹落。却不料阿伊突然从旁抢上,手中短刀划出,顿时将后面那人踹向先竞月胸口的整条腿切断,口中用突厥语话喝道:“他刚饶过我的性命,你们怎能恩将仇报?再有人敢伤他一根头发,休怪我刀下无情!”
那个断腿的色目人高手当即摔倒在地,疼得连声惨叫,在场的其他色目人高手见状,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那哥舒王子此时已沉着脸走了回来,却在先竞月的三丈开外站定,冷冷说道:“阿伊,有些事始终勉强不得。这小子到底是我们的敌人,今日又与我们结怨,说什么也不能留他性命。怎么,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阿伊微微一怔,立刻用力摇头,脸上的神色更是坚毅无比,竟是护定了先竞月。
先竞月受此重伤,早已抱定了必死之心,本想用偃月刀自行了断,却被对方远远踢落到一旁。眼见身后便是玉门关外二十几丈高的城墙,此时突厥、波斯、汗国和别失八里四国联军的先锋部队早已到了城墙下面,正在列阵等待后方大军,他便想径直从城墙上跳下,却又是浑身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眼见阿伊护在自己身前,先竞月当即喝道:“滚开!”
阿伊却不理会他,自顾自地与哥舒王子和一众色目人高手对持。幸好就在这时,一行人相继踏上玉门关城墙,哥舒王子远远望见,顿时转怒为喜,大声招呼道:“木老先生来得正好,小王这个妹妹一时糊涂,居然出手护敌,还请木老先生替小王劝她一劝。”那木老先生冷哼一声,说道:“区区一个先竞月,如何到现在还没解决?”
说话之间,这一行人已朝众人所在的这边行来。先竞月抬眼望去,只见木老先生身后的众人里居然还有几个身穿道袍之人,当中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道士,岂不正是那“阴山堂”的掌门人幽冥道长?话说哥舒王子昨夜亲自前来送粮送药,乃是要营救那个吐蕃使臣,而吐蕃使臣之前则是跟在“阴山堂”的赶尸队伍里混入玉门关,由此推断,“阴山堂”的道士自然或多或少与这哥舒王子有所瓜葛。
所以如今见到幽冥道长和他门下的道士出现在木老先生身后,先竞月倒也不怎么惊讶。如此看来,幸好谢贻香和商不弃当时查明“阴山堂”赶尸的真相,陆将军早已提前将整个“阴山堂”一网打尽,尽数扣押在了军营之中。否则任由“阴山堂”的道士和哥舒王子里应外合,玉门关这场劫难只怕还会发作得更快。
那木老先生此时已来到众人附近,眼见这般局面,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向哥舒王子说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你这个妹妹拖泥带水、婆婆妈妈。办法不是早教过你了?”哥舒王子笑道:“木老先生教训得是。只是小王的兄弟姐妹不少,却都是小王的敌人,只有阿伊这个妹妹骨肉至亲,也算是小王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不等哥舒王子把话说完,木老先生已冷冷喝道:“唯一的亲人?等你被唯一的亲人从背后偷袭,让你浑身经脉尽毁,余生只能与药物为伴,你便知道亲人的好处了!”说着,他已从怀中摸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铃铛,当着阿伊的面轻摇几下,发出悦耳的铃铛声。阿伊正看得莫名其妙,忽然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两只眼睛的眼皮仿佛变得无比沉重,再也无力睁开,竟然当场晕睡过去。
原来哥舒王子虽然与阿伊兄妹情深,但自己这个妹妹的武功毕竟太高,若是有朝一日倒戈相向,自己又哪里是她的对手?所以为了防范于未然,他便请木老先生帮忙研制出一种可以令人昏睡的蛊虫,在暗中给阿伊服下,之后只要阿伊听到特制的铃铛声响,体内的蛊虫便会产生回应,令她当场昏睡过去,事后也不会记得自己曾听到过铃铛声。而此刻当着阿伊的面,哥舒王子到底有些下不了手,于是眼见木老先生带人上来,便请木老先生代劳。
随后便有哥舒王子手下的色目人高手小心翼翼地靠上前来,从先竞月面前将昏睡的阿伊挪到一旁。木老先生不禁瞥了城墙边的先竞月一眼,问道:“这人怎么处理?”哥舒王子沉吟道:“此人的武功几近天下无敌,若是就此杀了,倒也的确有些可惜。何况阿伊醒来之后,见到若是先竞月的尸体,恐怕又要来和小王闹腾一番……”说到这里,他忽然双眼一亮,问道:“那个金万斤给我们的‘活尸药丸’,木老先生这里好像还剩有两粒?”
话音落处,木老先生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从里面倒出两粒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哥舒王子淡淡地说道:“如此珍贵的神药,当今世上恐怕也就剩下这仅有的两粒。也不知是这药丸的荣幸,还是竞月公子的荣幸……阿伊再如何痴情,想必也不会喜欢上一具活尸。”
先竞月不禁心中一跳,原来木老先生手中这两枚药丸,便是哥舒王子之前提及的制造活尸的神药,还是由那金万斤也便是言思道从鄱阳湖底的阴间家族打捞上来;而且听他们的言下之意,竟是想将自己变成一具活尸?当下先竞月也不多言,努力提起一丝力气,甩头便往城墙的箭垛上撞去,不料木老先生身后那“阴山堂”的掌门幽冥道长忽然冲上前来,一伸手便按住了先竞月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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