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止尘庵主持落得这般下场,岳大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既然此案的主谋已死,那真相岂非从此湮没?当下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峨眉剑派的掌门人朱若愚一揖到底,恭敬地问道:“参见朱掌门,在下是嘉州府衙门的捕头岳颖秋,此番前来峨眉山,乃是奉命侦办峨眉山上百年来的游人失踪一案,想必贵派的长老官若败官老师已经禀告过朱掌门。适才我等审问庵里的尼姑,已能确定此案的幕后主使便是止尘庵主持,但如今她却已败亡在朱掌门剑下。不知朱掌门在交战之前,是否已向她问清了此案原委?”
谁知她恭恭敬敬地问出这一番话,那朱若愚却毫不理会,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岳大姐这个人。只见朱若愚自顾自地踏入后院,向那一众被制住的尼姑们缓缓问道:“德慈是谁?”话音落处,先前被商不弃拉出问话的那个老尼姑便回答道:“贫尼……贫尼便是德慈。”朱若愚冷冷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所谋之事,鉴心已然尽数交代。你这便带我们过去。”
那老尼姑听到这话,顿时浑身发颤,竟有些不知所措。在场众人见状,都寻思朱若愚想必已从止尘庵主持口中得知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要这老尼姑带路。眼见老尼姑吓得呆立当场,那风若丧便笑道:“德慈师太,贵寺主持鉴心师太犯下的罪孽,可谓是恶贯满盈。今日一对一决战,她命丧于我峨眉剑派朱掌门的定海剑下,也是罪有应得。眼下你若是肯配合我们,听从朱掌门的吩咐,你身上的罪孽倒是可以从轻发落。”
那老尼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朱若愚磕了几个头,说道:“贫尼知罪,请……请朱掌门随我前来。”说罢,她便当先带路,朝观音大殿的后面走去,朱若愚紧跟其后。那风若丧连忙招呼官若败和“六大掌剑使者”同行,令其它峨眉剑派弟子留守在后院,继续看守庵里的众尼姑。
岳大姐见朱若愚不理会自己,一时也有些尴尬。谢贻香当即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在峨眉剑派众人身后同行,自己则和先竞月、商不弃以及凌云山二僧一并跟上。原来在这座观音大殿背后,后院围墙上开有一道上锁的小门,老尼姑拿钥匙开锁,带众人穿过小门,眼前便是一条通向山上的荒僻小路;由于这条小路始于止尘庵的后院外,登山的游人根本走不到这里,所以显得极为隐秘。众人随那老尼姑沿小路上山,约莫行了一顿饭的功夫,便来到小路尽头,乃是一面覆盖着藤曼的平整山壁,透过藤曼的缝隙,隐约可见山壁上凿刻着一个大大的“佛”字。而在这面山壁之前,有一处较为空旷的平地,约莫有五六丈见方,据那老尼姑说,这里便是庵里尼姑平日做早课的地方。
待到所有人都沿着小路上到这块平地,那老尼姑便走到山壁下的一处角落,伸手拂开上面厚厚的藤曼,顿时露出一个丈许高低的山洞,众人微感惊讶,连忙上前查看。谁知伴随着老尼姑拂开藤曼露出山洞,洞里顿时便有一股极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直熏得众人睁不开眼,谢贻香、先竞月、商不弃和岳大姐四人都见惯了血腥,虽然觉得有些难受,倒还能勉强忍受,但峨眉剑派的一行人和凌云山二僧却分明游戏吃不消,急忙掩住口鼻,那“六大掌剑使者”当中的两人,更是当场呕吐起来。
众人惊骇之下,也不知这山洞里究竟是一副怎生恐怖的景象,居然能有如此浓的血腥味,想必是平日里被山壁上厚厚的藤曼覆盖,才令这股血腥味透不出来。那朱若愚眉头深锁,摸出一方丝巾掩住口鼻,叫那老尼姑带路进到洞里,众人也依样画葫芦,掩住口鼻依此进到洞中。不过十来步距离,这山洞便到头了,里面倒极是空旷,能容纳下二三十人,在石壁四周还挂着四盏长明灯,映照着地上一个两丈见方的紫黑色水池。众人行到那水池边,只觉血腥味扑面涌来,略一辨别,那“水池”里紫黑色液体哪里是什么水,分明全是人血,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血池”。
见到眼前这一幕,再联想起上百年来峨眉山上失踪的外地孤身游人,自然便是这血池的由来,众人都忍不住咒骂一声,真不知止尘庵里这些吃斋念佛的尼姑,如何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肠。朱若愚当即向那老尼姑喝问道:“这血池做什么用处?”那老尼姑一个劲地摇头,说道:“贫尼当真不知,只知历任主持便是将抓来的游人带来这里放血,让他们的血流进池里,一定要等到血流干净,才让贫尼将尸体丢到外面的一个地洞里。除此之外,贫尼当真就一无所知了。”
听到老尼姑的回答,在场众人都是怒气冲天,那岳大姐气愤之下,当场便给了那老尼姑一个耳光,厉声问道:“简直是岂有此理!似你们这般丧尽天良,究竟意欲何为?”其他人也是义愤填膺,纷纷盘问起那老尼姑来。那老尼姑吓得趴在地上不停磕头,看她这副模样,想来的确不知道其中缘由。
当下众人便在山洞里商议了一番,一致认为这个血池并不简单,只怕池里面还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那朱若愚沉吟半响,吩咐道:“把这血池清空,看看下面究竟有什么。”却听旁边的商不弃突然开口说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血池底下,应该是一个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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