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鲁三通这话,谢贻香原本还有些怀疑的心底,竟然莫名地生出一丝信任感,也不知自己如何会在三言两语之间,便和这鲁三通达成了一致。要知道眼前这个“湘西尸王”乃是为求目的不择手之人,为求自保甚至可以狠心以“大黑天妖法”吸取徒儿和墨残空的精血。所以眼下自己和他合作,岂非是与虎谋皮?只怕稍有变故,这鲁三通第一个便要向自己动手。
然而眼下这般局面,自己被困在这“阴间”山谷里,可谓已是穷途陌路。那投敌叛变的青竹老人固然靠不住,自己又没能寻到曲宝书和戴七二人,除了眼前这个主动向自己示好的鲁三通,谢贻香又还能指望于谁?
当下谢贻香也不多言,径直跟在那鲁三通的身后,却是往自己来时的路走去,看方向乃是打算绕开山谷当中那“阴间赤龙镇”,朝山谷的左上角方向走去。那鲁三通和谢贻香达成合作之后,倒也不再多言,谢贻香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不知鲁前辈所谓的出口是在哪里?难道是这些‘阴兵’平日里进出的那道‘天梯’?”
前边的鲁三通头也不回,随口回答道:“自然不是。要想找路离开这里,仅凭你的双眼寻找,那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谢贻香沉吟半响,再看两人所行进的方向,心中又是一惊,连忙问道:“难道……难道鲁前辈所谓的出路,乃是那个石洞……被他们称之为‘黄泉之地’的石洞?前辈是想带我潜入那些水池里,从而穿过地底的暗流,径直通向外面的鄱阳湖?”
依照当夜那个诡异的小男孩所言,鄱阳湖这一带或明或暗的水域,虽然尽数和那“黄泉之地”里的水池相连,但深埋地底的暗流水道却是错综复杂,即便这鲁三通识得水下之路,可以一路沿着正确的水道潜行,但这当中少说也有一两个时辰的水路,又岂是常人所能承受?
倘若当真如同自己的猜想,这鲁三通是要带自己去往那“黄泉之地”潜水离开,那他一定是疯了。
幸好前面的鲁三通兀自摇了摇头,回答道:“谢三小姐还是不要胡乱猜测,其实眼下将你困在此地的,倒不是这个‘阴间’山谷的地势,而是你的心;等我带你到了那里,你自然便会明白了。”
谢贻香思索半响,一时也无法理解鲁三通的意思,当即也不再多问。两人似这般一前一后往前走出,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工夫,便已来到这个山谷的左上角一带;再看前面的鲁三通,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谢贻香不禁放眼望去,但见这四下分明是一片旷野,也不见有什么花草树木,离那山谷周围的山壁,也还隔着十几二十丈的距离,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出路?却不知鲁三通在这里驻足,究竟意欲何为。
当下谢贻香正待发问,只见前面的鲁三通已转过身来,先一步向她问道:“谢三小姐,你可知鲁某人为何要将你带到此地?”
谢贻香心中暗自戒备,缓缓摇了摇头。那鲁三通又问道:“你大可以仔细想想,再四处看看眼前的形貌,是否觉得此地少了些什么东西?”
谢贻香心中一动,灵光忽一闪现,似乎有点明白了鲁三通的意思。她正待仔细思索,忽听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略带惊恐地招呼道:“丫头当心!赶紧远离这人……他……他根本就不是活人!”
谢贻香当然认得这是那青竹老人的声音,也不知青竹老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而听到青竹老人话语中的“这人”,自然是指眼下正与自己同行的鲁三通了。她心念疾速转动,不禁在心中暗自问道:“这鲁三通怎会不是活人?”
思索之际,谢贻香的双脚当即下意识地退开几步,小心翼翼地盯着对面的鲁三通,右手则已按住了腰间那把菜刀。那鲁三通因为浑身上下都裹覆在白色麻布里,所以看不出他的神情,听到青竹老人这话,他的肢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怪笑一声,扬声问道:“青竹老师,鲁某又怎么不是活人了?”
话音落处,那脑袋上光秃秃一片的青竹老人已然出现在了谢贻香身旁,身上还是穿着那几件脏兮兮的裘皮,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以谢贻香的眼力,竟也没看出这位天下第一高手究竟是从哪里现身的。
只见青竹老人正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鲁三通,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嘴里向谢贻香沉声说道:“丫头,难道你竟不知……真正的老僵尸,早就已经死了?”
听到青竹老人这话,谢贻香只觉浑身上下莫名一颤,脱口说道:“什么?你……你是说鲁前辈早就已经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这个“湘西尸王”鲁三通,此刻分明便在自己眼前,又怎会“早就已经死了”?谢贻香仔细打量着对面这个裹覆在白色麻布里的人,心中也不由地生起了一丝怀疑。
只听身旁的青竹老人又说道:“须知我等此番前来,一路上和这个家族厮杀数十场,死在我们手里的何止上百条人命?如今他们虽然既往不咎,网开一面饶过你我二人的性命,但又怎会轻易放过我等此行的带头之人?丫头,当日在那湖神祭坛之上,就在你突然晕倒后,那老僵尸虽然已经跪地求饶,却还是被大芮曾祖父的神通制住……后来经过在场族人的商讨,所有人一致决定要将他这个带头之人处以车裂之刑,当场便将那老僵尸的身子扯作好几片,五脏六腑血淋林地洒了一地……所以眼下这老僵尸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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