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下也有人回过神来,高声喝道:“那矮胖子怎么不见了?定是方才那场妖风作祟,将那矮胖子给救走了!”另一个族人也随之说道:“这场怪风我昨夜倒是见过,乃是和他们同来的一个蓝衣人所用的功夫。昨夜祖母率领我们在镇上围剿这帮人时,那蓝衣人便是以同样的方式逃走的。”
听到这话,谢贻香心中更加笃定,方才那一幕定是躲在暗处的曲宝书看准时机,这才施展神通制造混乱,目的便是要将身受重伤的戴七救走。可是这位曲前辈为何只救戴七一人,根本就没理会祭坛上的鲁三通和自己?
想到这里,谢贻香忽然回忆起在众人进到那座汉墓的头一天晚上,自己因为“七星定魄阵”的缘故无需睡眠,所以孤身在营帐外守夜。在下半夜时,曾亲眼看到戴七和曲宝书两人从远处回来,一前一后回到帐篷里歇息,也不知他二人是何时出去的。当时她还向先一步回来的戴七打过招呼,但戴七却沉着一张脸,并未理睬自己;倒是后面回来的曲宝书看到守夜的自己,还曾点了点头以作示意,却也什么都没说。
难不成曲宝书和戴七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当此情形,这个念头只是在谢贻香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听到祭坛上那任三曾祖父向青竹老人说道:“以先生的本事,方才本可留下那人,更别说让他从你我二人的眼皮底下将那矮胖子救走。”
那青竹老人冷哼一声,已弯腰从自己的残尸中摸出旱烟杆,点燃了深吸起来,嘴里冷冷说道:“以阁下的本事,却也一样没能留下他们……又何必要来怪我?”
那任三曾祖父缓缓点了点头,也不知他对青竹老人这个回答是否满意。他忽然转头望向祭坛下的家族众人,开口说道:“大芮兄弟,你此刻还不现身,却是要等到何时?”
那祭坛下的族人方才为了躲避曲宝书生出的劲风,已然是乱作一团。伴随着任三曾祖父的话音落处,混乱的人群忽然从中分开一条道来,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瘦长老者,和这任三曾祖父以及先前的任千秋不但相貌相似,浑身上下也是一样瘦得几乎只剩一副骨架。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瘦长老者那一双眼睛里面,分明微微泛出金色的光芒,在人群中显得极为扎眼,也不知是他修炼了什么异术。只听这瘦长老者淡淡地说道:“若非有我一直盯死了此人,即便再有十个任三,只怕也化解不了我们阴间的此番劫数。”
听这老者的声音,正是那位一直不曾露面的大芮曾祖父,原来他竟是藏身在了祭坛下家族众人的人群里面,非但瞒过了谢贻香“穷卡里”的神通,就连青竹老人、闻天听这一干高手也给他瞒过了。
此刻再看祭坛下这个身形瘦长的大芮曾祖父,手中分明还拎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定睛一看,却是大伙的老熟人——那位赤龙镇的县丞吴玉荣吴镇长。
要知道自从闻天听突然现身,一举“击毙”青竹老人后,人群中便再也不见这位吴镇长的踪迹。谢贻香当时便已发现,还以为是他见风使舵,这才脚底抹油悄然逃走。不料这位吴镇长此刻却被大芮曾祖父擒在了手里,还说什么幸好有他盯死了这个吴镇长,才能化解了整个家族的劫数,难不成这吴镇长身上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要说这吴镇长的功夫,虽然不算差劲,但是比起戴七、闻天听等人却差得远了,甚至还不及悟出“融香决”的谢贻香;至于他的智谋心计,虽然也是不弱,算得上老奸巨猾之辈,但即便是以谢贻香这样的水平,也能勘破他的意图,从而将他制得服服帖帖。所以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相比起来,这胖乎乎的吴镇长都只能算是平平无奇,如何竟会被那大芮曾祖父如此看重?
不止是谢贻香有这般疑惑,就连祭坛上的任三曾祖父似乎也没明白大芮曾祖父的意思。他当即盯着祭坛下那胖乎乎的吴镇长,不解地问道:“这孩子是家里的外亲,入赘那年,家里的管事人正好是我,所以对他还有些印象。如今他好像是阳间赤龙镇的镇长,替家里应付朝廷里的差事,做些表面文章。以他的本事,只怕还掀不起什么风浪,又如何谈得上这‘劫数’二字?”
祭坛下的大芮曾祖父当即不屑地一笑,伸手将手里的吴镇长丢在地上,淡淡地笑道:“你以为我说的是他?当真荒谬得紧!这人身为家里的外亲,身上却塞满了湖神祭坛里的珍宝,一路上更是偷偷摸摸,分明是想潜入天梯溜出阴间。却不幸被我在半路上撞到,这才顺手抓了过来。”
说着,也不见这大芮曾祖父身形有什么动弹,整个人已然凭空漂浮了起来,就仿佛是一只借风而起的风筝,径直飘然而起,“飞”上了这座湖神祭坛,傲然站立在祭坛当中。只听他扬声说道:“我说的这个人,却是另有其人。若不是至始至终我一直以‘道法佛光’的第十二层境界,将这人的神识彻底压制住,就凭你们这几个武夫,还当真收拾不下眼前这个局面。”
话音落处,只见这大芮曾祖父两只眼睛里的金光忽然大盛,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直刺而出;所到之处,竟是盯向了祭坛上最后面的言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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