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真是老天有眼,他老人家看到中原旱,就降下一场大雨,缓解旱灾。不过这场雨稀里哗啦竟下个没头没尾,连续两天都没停,屋子里都有些返潮了。
老吴他们吃完馄饨也不让胡大膀再嘚瑟,直接就去县里公安局,去找他们唯一认识的熟人,李焕。
一转眼就到晚上了,雨势虽小却没收敛,被风横着吹,谁家门窗没关,都得进水了。
赵家米铺身后的赵家大院黑暗寂静,偶尔从东厢房能传出一些奇怪的声响,穿透雨帘消散在昏暗的天空。东厢房的外门没关,屋内正堂中临时搭了一个木板床,床边的桌角上燃着一直蜡烛用来照明。赵家老爷子面色灰青的平躺在木板床上,蒲伟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手里拿着针线在老爷子脸上穿引。
这是后事的第一道流程,通常就得是这种比较寂静的时间来办,在场还不能有多余的人和动物,否则容易惊尸。
蒲伟面无表情的掰开老爷子的嘴,顿时就从嘴中冒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但他们家三代都是干这行的,弄不好接触的死人比活人都多,死尸的臭味他都习惯了,甚至都没注意到。在烛光下,熟练的穿针引线,把老爷子的脸用针穿透,里外都缝了几针,最后把手指伸进老爷子的嘴里,摸到线头用力一拽,将老爷子嘴角给提了起来,摆出一个笑容。
屋外的雨水被挂进来不少,在门口处积了一滩,在昏暗的烛光中是一片黑色。蒲伟把老爷子面容弄得差不多了,就剪掉还连着针的线,结果不小心手指没拿住,那根细针就从他手指缝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蒲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弯腰在脚边找那根针。
由于光照有限,地上黑漆漆的,全靠用手摸的话根本就找不到,没办法就拿起桌上的烛台,尽量放低,把地面照亮,四下去看,竟没有找到那根细针。蒲伟心想就是一根针找不到就算了,随即就抬起腰,可突然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有一串湿脚印从门口的那摊水迹一直走到自己背后,可他却没有听到有人进屋,顿时就紧张起来,不敢直接转过头去看,只能慢慢直起腰想用眼角的余光去看。
结果他刚举着蜡烛直起腰,突然全身就是一抖,险些整个人背着翻过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后的人上,可无意之间看到那赵老爷子眼睛睁开了,还斜着眼死死的盯着他。蒲伟瞬间被惊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手里一通晃动,烛光也摇摆不定,把赵老爷子一张死气森森的脸照的阴暗错落,似乎还有了神情,看着非常的恐怖。蒲伟他本来就心虚,突然发现死了好多天的老爷子居然瞪着眼睛看自己,被惊的没控制住,直接就叫喊起来。
“我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至于吓成这样吗?”
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蒲伟赶紧举着蜡烛转过身,竟发现原来是那赵甫站在自己身后,看到他后顿时长呼一口气,抹掉脑门上被惊出的冷汗,眯着眼睛对赵甫说:“你干什么?我不都说了不让人进屋吗?你偷偷摸摸的躲在身后干嘛?故意为了吓唬我?”
赵甫裂开嘴张狂的笑着,随后从暗处走出来,站在赵老爷子身边附身看着他,然后突然哼笑一声,转身坐在正中的堂椅上,还翘着二郎腿,似乎死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爹。
蒲伟转过脸发现老爷子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心中暗骂那赵甫,肯定是刚才趁着自己弯腰去捡针的功夫,把老爷子的眼睛给扒开了,这回又顺手给合上了,这孙子是想吓死他吧!想到这就没好气的说:“你还真够狠心的,亲爹你都下的去手,不怕将来遭报应?”
赵甫则懒散的靠在椅子上,阴沉着脸说:“这老东西从小就看不上我,自己再生不了了,竟还收养了一个蠢杂种!那个杂种...”说到这时赵甫突然激动起来,坐直身子看着老爷子的脸,凶狠的说:“你把我支到天津,原来是为了背着我把米铺还有房子全都给那杂种!老头!我可是你亲生的!你居然能这么对我!好啊!真是好...那你、那你就不能怪我这么干了是不是?反正你也活的差不多了,正好也该走了。再说个事,估摸过几天把赵青那杂种定罪了,那就送他过去找你,让你们爷俩在下面团聚,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哈哈...”赵甫说完话还大笑起来。
蒲伟看着他疯狂的模样,心中微微的颤抖,因为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他很有可能会杀自己灭口。
赵甫当时在天津,他通过以前放在米铺的一个伙计那,得知老爷子打算把家中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赵青,在近几天就会挡着全家人的面宣布了,然后通过电报告诉赵甫。得知此事之后,赵甫疯了一般砸碎他住所屋里所有东西,等冷静下来之后,就下了狠心。
他以老爷子有肺病为由,从天津托人带回去几副中药,而他自己却也偷偷的回到卢氏县,找了个地方藏起来。那些药材中藏着一味剧毒的“马钱子”。老爷子并不知道赵甫会害他,吃了中药后没多长时间,就突然窒息抽搐,手脚朝后弯曲全身都成弓形,直到脚部完全碰到头后才死去,把全家人都吓坏了。赵青胆子小而且还非常的懦弱,他当时就以为老爷子是中邪让鬼上身才死的,本来想去报关的,可刚出门就突然想到,如果老爷子死了,那么赵甫一定就会回来,那他没有老爷子护着,肯定得被赵甫乱棍打出赵家,他没有半点本事,到街上就得活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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