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年头整日的忙活其实就为了那么一口吃的,当时的人有口吃的就能活,每当过节大年三十那才能吃点好的东西,像戗面的馒头以及过年才能吃到的饺子,这都是好东西,但吃完了这一顿要想等下一顿那得明年了,有的人吃完了这顿饺子下一顿就是下辈子了。
当时没活路快饿死的人,男人去变卖了家中的一些破烂,然后拿着那点钱去菜市场买一点从案板上刮起来的肉渣,然后在买一袋耗子药,都拿回家让媳妇包了一顿饺子,等饺子出锅了那孩子们都抢着要吃,恨不得伸手进去捞。
那两口知道这是最后一顿边吃边哭,孩子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爹娘怎么还吃哭了呢?有懂事的就夹几个饺子放到爹娘的碗里让他们快吃,两口一看孩子这么懂事那哭的就更厉害,那不舍得这些孩子们可老天爷不开眼这世道不让人活,活着也是遭罪还不如早点死了,以后托生个好人家还能过些好日子。
那时候的耗子药跟如今的满地假药不一样,那药效特别的强,掺在饺子里吃不了几个就得肚痛如绞,没一会就口吐白沫翻白眼死了,等到尸体发臭了才能让邻居察觉报了官,一家人都死了也就是没人收尸,官府接到这事也觉得麻烦,通常就把一家人的尸体随便找个荒郊野地就埋了。要是多年以后那估计连骨头渣子都没了,这些活了那么多年半点痕迹也没能留下了,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悲。
卢氏县位于熊耳山的主峰熊耳峰下,之前提到过地势延绵起伏山多林木多,可用来耕地的土地是很少的,当时孙财主刚发家,勾结当地的县政府强行就买走了农户手中那几亩薄田,然后在返租给农户收取昂贵的租金,原本土地就不适宜生长庄家,再加上地里长的粮食大部分都当租金给孙财主了,那日子过得饥苦无比,经常有农户在地里干活因为吃不饱没体力再让日头一晒直接就暴毙了,但孙财主这个人非常的冷血,没有怜悯之心他只对钱和粮感兴趣,所以当时有不少人被他给逼死了。
就在孙财主住的那个村子里有那么一户人家,那家男人名叫刘东,可能是小时候就挨饿人没长开,那身形较为瘦弱就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在地里干活还不如他的媳妇利索,在难活的那些年头他们家的日子是最难过的。
男人就是汉子不说顶天立地最起码得扛得住整个家,但刘东那小身板连个娘们都不如,三十斤的米袋子扛的都费劲别说这沉重的家庭了。也别看他小身板不行,他还有了三个孩子最大的那都五岁了。
这刘东平时节俭为人仗义,帮助别人从不用道谢,他说乡里乡亲的能用上他帮忙算是看得起他,他如果遇到困难还不喜欢别人帮忙,就是这么一个人。
那年天灾粮食绝收,忙活一年到头半粒粮食没收到,还欠了孙财主不少租金。家里穷的也揭不开锅了,本来想找其他人帮忙救济一下,可粮食绝收的不止他这一家,谁也没富裕到有粮食去给别人。刘东从不想用别人的帮助,但自己家的米缸早已见底多日了,那一家五口都饿的面色蜡黄。
刘东想去找孙财主商量一下,说租金能不能晚半年再给自己家是一粒粮食都拿不出来,这几天全家人都是吃草过活的,希望孙财主行行好。
可孙大脑袋是个什么玩意,他只对钱粮感兴趣,你全家能不能活管他什么事。着不找还好,一来找还惹事了,刘东来说了这事以后孙财主大怒,让手下狠打了刘东一顿,最后还下了通牒最晚这个月底就得把粮食给交齐了,不然就把他媳妇和孩子卖了来还债。
刘东根本拿不出租金,他就打算要跑,可是家里又让孙财主的人给看住了,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村里人不敢惹孙财主也就没人帮他,孤立无助之下刘东选择了全家一起去死,这样起码日后还能在一起。
拿了家中一些还能看的过眼的物件找村里人换了些钱,去了县里买了一些人家买肉割剩下的边角料,然后买了面粉,最后去买耗子药,拿回家后把耗子药掺在肉里,全家人一起开开心心的包饺子。
孩子们以为过年了,都是有说有笑的,包好了饺子等着下锅煮熟之后那香味就传出来了,有邻居住得近都能闻到那饺子的香气,有的人家不懂世俗就说这刘东看着人挺老实的,这人人都吃不上饭了他们家还偷着吃饺子,准是在哪得了好处也不远于大家伙分。
知道刘东欠了孙财主租金的人闻到这味那手都抖了,他们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刘东家最后一顿了,可真的是无能为力,刘东这人好帮了他们太多,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能看着不管,只能独自躲在家中偷流着泪。
自刘东家里传出来煮饺子味后两天也没个人出来,街坊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只等着孙财主的人发现,这事才能算完,然后他们在把刘东一家人找个好地方给埋了。
果然第三天孙财主就带人过来了,他怕留刘东跑了那钱就没了,踹开屋门带着人就进去了。
街坊们都聚过来想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屋里传出来一阵喊叫声,随后孙财主就打头跑出来了,脚下没看路让门槛子给绊了一跤摔得特惨,那后面几个手下也冲出来了压根就不管躺在地上的孙财主了,有一个还踩着孙财主的后背就打算跑了,结果崴了脚扑倒在孙财主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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