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江刚走,胖子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趾高气昂的指着靠厕所的墙角,让林家俊蹲过去。
“听见没有?去,蹲好,我教教你这里的规矩!”
睡在门口下铺的那个修罗男,一直纹丝不动,躺在床上打盹,对外面一切好像都不在乎,连徐大江出现的时候,都没有起身看一眼,
此时睁开眼淡淡扫了林家俊一眼,便没有再出身,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气场拿捏的死死的。
睡在靠近厕所上铺的那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徐大江来的时候,他就像安装了弹簧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满脸堆着讨好笑容,林家俊进来后,他准备下床,做出迎接的动作,
但是胖子一说话,他立刻就不敢动,脸上稍稍流露出的三分热情,变成谨慎。
这个房间里的‘阶层’很清晰。
林家俊对犯人反而比刚才的管教要‘和气’,笑了笑,问胖子:“这个兄弟,刚才管教已经念过十几条规定,我都记住,不麻烦你了。”
“靠!你真傻还是傻?管教说得呢,是监狱的规矩,现在我要教你的,是囚房的规矩!”
胖子挥挥手,拖了一张矮脚凳坐下,大咧咧的翘起二郎腿,对上铺探出头的干瘦秃顶老男人说:“老马,你教教他!”
“是多哥!”
叫做老马的男人满脸堆笑从上铺爬下来,语气还算温和的对林家俊说:“我们监房的大哥,是广哥……”
说着,很谄媚的看向躺在床上打盹的纹身男,“广哥不光是我们监房的老大,也是整个北仓这一层12个囚房的楼层长,是北仓天王鸣海大哥的左膀右臂。”
然后又看向胖子:“这位是肥多,多哥,平日我们监房有什么事,都是多哥安排,是囚房长。对了,我姓马,以前在学校工作,大家都叫我老马。”
“哦,广哥,多哥,老马,你们好。”林家俊点点头:“我姓林,叫林家俊。”
“靠!傻乎乎……”肥多哼了一声。
老马扶了扶眼镜,有些尴尬的低声对林家俊说:“阿俊啊,按照这里的规矩,新人来,第一天是不能站着说话的,要蹲在厕所旁边,睡三天,广哥和多哥点头满意了,你才能起身上床睡觉。”
“听见没有?”肥多哼哼唧唧,指着厕所边的墙角:“自己蹲好,再来说姓名、犯了什么事进来。”
“多哥,一间囚房只有我们四个人,何必还要相互欺负呢。”林家俊笑了笑,语气平淡的说:“三位老哥,我以前当警察的,因为违法使用枪支打伤人,所以被判入监。”
“什么?你是警察?我靠!”
胖子吓了一跳,林家俊这位话比什么威胁都管用,他下意识朝后一缩,险些从矮脚凳上摔下来,肥胖的身体晃了晃,勉强用手扶住地面,一脸惊讶。
老马也十分意外,扶了扶眼镜,脸上热情的笑容加入了几分讨好。
那个纹身大汉广哥终于睁开了眼睛,望着林家俊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开口:“为咩开枪打人啊?”
林家俊耸耸肩,简单的说:“有人要搞我老妹。”
广哥嗯了一声,示意明白,也没有问太多,想了想,就指着对面,紧贴着厕所的那个下铺,说:“肥双,你睡到对面去。”
“啊?”胖子一愣,“广哥,你说我啊?让我睡去那里?”
广哥转过头,微微皱眉:“怎么,我说外语,你听不懂啊?”
“哦,听懂听得懂。”
胖子摆明很怕纹身男,很不爽的看了林家俊一眼,然后一脸不情不愿的把毯子从上铺拽下来就要去靠厕所的位置睡。
“喂,多哥,算啦。”
林家俊拦住了他,直接朝那个下铺一趟,拿过一只单薄的枕头垫在脑后,说:“之前是什么样子,之后还是什么样子,没有必要换来换去那么麻烦。”
肥多拿着毯子,进退两难,用恳求的目光看了看广哥。
“随便。”广哥摆摆手,翻了个身,用毯子蒙住头,瓮声瓮气的说:“不管你们,总之,不要吵到我睡觉。”
……
……
国分监狱里囚犯生活看起来很轻松,林家俊来了之后,整个下午都无事可做,和肥多、老马,小声的聊天熟悉了一番。
老马以前是教师,不过不是那种教书的教师,而是学校的后勤管理员,因为挪用管理经费学校公款,为女儿治病,被顶头上司发现,执意要告发老马,
老马害怕丢掉工作后,担负不起女儿的治疗费用,在和对方的争执之中,一时不慎推了对方一把,对方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脖子,因此被判误杀,八年牢。
之前在赤柱坐牢,已经服刑三年半。
听说新成立的国分监狱,减刑和探亲假期的门槛比较低,因此主动申请来国分继续服刑。
老马一脸喜气洋洋的说:“说起来运气真不错,我坐牢之后,我女儿的病情竟然控制住了,这几年都没有再复发。”
“不是控制住了,是因为你老婆改嫁,嫁了一个有钱人,给她治病啊!傻乎乎!”肥多说。
“无论如何,只要女儿不发病就好,我老婆孤身一个女人带一个生病的孩子,肯定艰难,现在这样对大家都好。”
老马摇头笑了笑,飞快闪过一抹苦涩,但紧跟着就兴奋的说:“我上礼拜就打了报告,希望可以提前出去探望一下我女儿老婆。好几年没见,我都怕女儿忘记我长得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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