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与自己的一番交心之谈,让陈祗深受震动,不过,陈祗也很明白陈登的处景,正所谓在其任,谋其事,既然为了徐州陈氏的安全而没有离开徐州而委身于曹操麾下,他所作的一切,也足以对得起曹操对他的信任。
陈祗不敢言自己这二个多月来的水磨功夫,能让陈登改换门庭,要那样的话,当时陈登就可以随刘备逃离徐州了,所需要的就是,陈登能在必要的时候……
“尽人事,听天命尔。”陈祗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低语道。低喝了一声,催马前行,蹄掌翻踏,直往江东而去。
回程路上,坐于马车之中,陈登面沉如水,手上,把玩着衣襟之上的昆山玉玉壁,不由得低言诵起了玉德之说。“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廉而不刿,义也;垂而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贯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不贵者,道也。忠、义、信,何为忠,何又为义?……只是不知,汝之谋划,若是真能得成,某助汝一臂之力,又有何义,也算是馈这义、信之道,还汝一个人情……”
驱车前行者,没有听到陈登的喃喃自语,仍旧坐于驭手的位置,稳稳地驱赶着车马,往那淮阴城而去。
此时的江东,指的便是日后的南京和安徽这一带,入了吴郡之时,已然能感受得到那丝丝的春意从那嫩绿芽尖拔了出来,江南之色,确实要比那徐州的景色多了几分俏秀,披上了丝丝缕缕的绿意,一路之上,在那袁迪的指指点点下,陈祗倒是好好地欣赏了一番三国时代、大江之南的风光景色。
陈祗也从那袁迪的口中知晓了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那就是,他们此次前往江东吴郡所拜访之人陆瑁的兄长,便是那日后东吴的大将军,白衣渡江而袭荆州,夷陵之战而败刘备的陆逊。
听到了这个消息,让陈祗相当的吃惊,而这个时候,陆逊尚未出仕,还在家中与弟弟同住。也就是说,陈祗或许还有一线机会,把这家伙给收拾掉,嗯,看自己能不能弹动三寸不烂之舌把陆逊说服,又或者是用其他方法,总之一句话,就算是陆逊不跟自己走,也绝对不能让那孙权用陆逊用得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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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吴在江东的政治和军事中心正是陈祗前往的吴郡治所吴县,吴县实际上并不大,虽然后世,她便是那大名鼎鼎的苏州,而这个时候,她不过是一郡之治所,陈祗等一行数十人,刚刚要行至吴县城门之时,突然间,听闻身后边传来了隆隆蹄声,看样子规模不小,而且,随着蹄声将近,路人纷纷走避,那袁迪与陈祗皆不由得回头张望,却见一马队从里许之外疾行而来,却未曾打着旗号,但是,整个马队犹如托着一团密布的红云一般,向着这边袭来,此时,不停地有路人低唤。“弓腰姬的马队来了!”
“弓腰姬,谁啊?”陈祗一脸莫明其妙。不过,边上的袁迪听了此言,却示意陈祗赶打马让往道旁。自己也拔马往道路边上避去。不过,袁迪与那些江东百姓知道这位弓腰姬的大名,却并不能代表陈祗和他那些家将知晓,一个二个莫明其妙,还搞不清楚这些人为何如此惊惶。
“奉孝快些让汝家将避让,切不可惹恼了来人才是。”袁迪回头一看,陈祗等人还在愣神,不由得大声喝道。
陈祗听到袁迪之言,也不愿意生事,便让家将们也纵马往道旁行去,不过此时,疾奔而来的马队已然在百步开外,道路之旁已经满是百姓,陈祗等人着实难以纵马避让那些挤着一团的百姓。
就在此时,娇喝连连,那百多骑的马队骑士纷纷喝斥勒马不已。陈祗不由得一愣,回首相顾,原来这群骑士,虽然皆用武士打扮,全都身披牛皮软铠,腰系兵刃,全副武装的打扮。但一个二个粉面佳颜,身材凹凸有致,竟然个个皆是女子,却又都怒目望向陈祗一行乘者,料想若不是自持女子身份,定然开口斥骂了。
当中一人越众而出,扬起手中马鞭,指着陈祗身后边那些还拦在道路中央的陈府家将喝道:“尔等何人,竟然拦路在此,阻我家小姐之路!”那越众而出的女子似乎是那些女骑士中的头目,她方一开言,那些女子都歇了声,志气昂扬地看着这些乘马占道的家将。
陈府的家将个个皆是精挑细拔出来的勇健之士,竟然被一女子,在跟前指手画脚,顿时变了脸色,所幸陈祗家教极严,他们虽未破口大骂,却也一个二个面露阴枭之色,咬腮帮子鼓眼,就是不移马头,见此情形,陈祗不由得面色微沉,低喝了一声:“尔等还不避让?拦在路中,莫非想与一群女子为难不成?!”
陈祗此言喝出,那一众家将皆尽收起了怒容,无奈地下马牵着马儿往道旁避让,那孟广美一面牵着马缰拉马往路旁避走,一面忿忿地回头瞪了那帮小女子一眼,嗯,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偏生要给这么一群看起来颇为娇滴滴的女子让路,孟广美自然心中郁闷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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