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玉石,加在一起,怕也能值个三五万钱,虽然这些彩玉难以雕琢,却因其硬度颇佳,若是能制成切玉刀,买予那些专门制玉的作坊,也能置办一些好价钱才是。”孟管家看到了自家公子懊恼羞愤的神情,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刺耳,赶紧拉了一把边上的张进。好歹公子年幼不懂事,不能太过责备于他,这点道理孟管家还是明白的。
张进也是脑袋频点:“是啊是啊,公子,看来,那巴郡甘公子,可是回了您大礼了,呵呵呵……”张进的脸皮子在抽搐,笑得相当的虚伪。边上的孟管家干脆就咧着嘴,哈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孟管家正在练内家功夫吐纳呼吸。
“切玉刀?”陈祗不太明白,这时候孟管家解释道,切玉刀就是用一种透明无色的坚硬石子所制的工具,用以削玉,再好不过,这些彩玉,有时候也可作此用途。“进记得《列子汤部篇》中提到的辊铬之剑及那《十洲记中》的切玉刀,所用便是那种透明无色之石所镶制。当然,这些彩玉虽然硬度稍逊,但也还是能作这些玉匠所需的工具。”
陈祗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宝石,嗯,确实是宝石,可问题是咱们汉人不希奇这些破烂玩意,甚至于这些东西也就不过是玉匠手中的工具而已,罢罢罢,反正三五万钱,也值那点酒钱了,陈祗只能如此自我安慰,让贞儿拿个木盒把这些“彩玉”收起来先。其实恨不得跳脚大骂甘宁那个三国老痞子无耻吝啬,还以为送自己价值连城之物,谁想竟然只是一些价值连自己裤腰带上系着的和田玉都比不上的硬度较高的彩色石头而已。
怪不得古代中国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珍贵的宝石,倒是那些玉器珍品常让人挂在嘴边。看样子,国际交流太少,审美观念的差异还是太大,陈祗捧着这些宝石,真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总之相当的纠结。
“孟叔,方才在城外,祗问询夷人作乱之时,您似乎颇有感慨,不若告之我等,也好多了解一些缘由。”陈祗强撑起了笑脸,转移了话题,国内没人看得起这些破石头,没关系,等以后经济发展了,国际交流增强了,咱卖给那些喜欢这种破石头的西方蛮子,换点黄货总成吧?陈祗只得如此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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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进与孟管家何尝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心思,也都肃容而坐,孟管家先是幽幽一声长叹,缓缓地将少数民族为何成天喜欢叛乱杀人掠财的缘由给道了出来。
原因有很多,既有少数民族自己内部纷争的缘因,也同样有与汉民争地取食的事端,也有官吏欺压当地百姓,使得不论是少数民族还是汉民皆尽反乱。听得张进这位久居安宁的成都的书生脸色变幻不定,陈祗也是连连摇头。
当然,有些原因也是怪夷人自己,夷人好勇斗狠,在生产生活水平方面相当的落后,某些思想不正道的夷人干脆就干起了山贼流寇的活计,以掠商旅财物为生存之源,使得由汉武帝时就打通的至天竺与剽国的商路变得艰难起来。
“怪不得,进在蜀郡之时,亦曾有听闻川北羌氐时反时顺,想来,怕也与孟管家所言一般,必有其因由也。”张进摸着下巴那短须说道。陈祗摸着下巴:“看样子,江阳也不安宁啊。”
“呵呵,公子之言甚善,如今国失其器,天下纷乱,哪有什么宁日可安?中原之地,十室九空,如今曹孟德据中原之地,得天子而号令诸候,倒也让中原之地能暂熄战火,将养生息。”张进点了点头笑道。
陈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些事情虽然自己早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不过,陈祗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而是问起了孟管家一些关于陈府佳酿的问题。
“公子您放心,送给文休公和您严世伯的二十坛江阳老窑已经全部装坛完毕,老奴都全部验过,是这一次出窑中的精品。每坛十斤,一共是两百斤,准备明日装船起运巴郡,至于文休公那十坛,会直接运往广元。”孟管家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头,看样子,这位孟管家验酒的方式不言而喻。
就连边上的张进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些佳酿他也尝过几次,那滋味,确非现如今的普通美酒所能比拟,听说公子还准备制作更高纯度的酒,而且起名叫做酒精,不知道那酒的滋味是不是更能更加甘醇。
要是陈祗知道这位客卿的想法,还真要无语了,那可是陈祗准备用在医学方面的消毒剂,而不是进嘴的,虽然也能喝,不过,重复蒸馏能达到六十来度的酒,怕是这些人没一两就得趴下,虽然陈府目前酿造的江阳老窑已经算得上是高度酒了,可实际度数也绝对不超过三十八度,就已经让甘宁这样的烂酒坛子醉的吐了好几回,以至甘宁每天畅饮美酒的量从以往的十余斤减到两斤不到。
陈祗点了点头笑道:“嗯,严世伯与我江阳陈氏本就是世交,更与先父情同手足,这些佳酿,就当是我这个世侄的一片孝心。”最和重要的是还有一点,荐姐夫来担当江阳郡守一职的大事,还需要这位世伯从旁援手,自己虽然没有办法亲往巴郡,不过已然知晓这位严世伯也是一好酒之徒,自然,这些自家秘制的佳酿:江阳老窑就是最好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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