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边上的大姐绣娘赶紧起身,为堂舅轻轻地抚背,边上的许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但是陈祇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焦燥,但是嘴里的话却显得很是平淡:“钦儿,如何?”
“还好,就是方才说话快了些,喘口气就没事了。”许钦露出了一个笑容答道,但其眉宇之间,仍旧深锁着难言的病痛。
在场的诸人皆暗暗松了口气,这时候许靖的目光落在了矮榻角落处,不由得轻噫一声,伸手抄了起来,打量了一番之后向周边之人问道:“此乃何物?”许靖手中之物,正是方才陈祇赠与张进的那把算盘,想来那位张兄台见到了偶像,激动过了头,连算盘都忘记收起了。
除了张进与陈祇和工匠之外,哪里会有人见过这个新鲜事物,陈祇只要干笑两声出头:“此物乃是孙儿设计出来的算学之器具。”
“哦?”许靖略有些疑惑地看了陈祇一眼,陈祇用点地点了点头。“也罢,老夫出一题,你且用此物算上一算。”许靖还真是起了相试之心,陈祇一手提袖,一手打着算盘,噼里啪啦没一会,就把答案给得了出来。这下,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异色。
“算盘?算学之器具,呵呵,不错不错,想来这些日子,你确实是大有进益,老夫甚慰,不过,君子六艺,切莫独专,而弃学业不顾,那可就不好了。”许靖把算盘放到了案桌上之后,冲陈祇温言道。陈祇只能点头称是。
“这算学之物,却也机巧,若是加以推广,倒是要比那算筹要便利得多。”许靖最后,总算是对于陈祇的成绩表示了肯定,听到了这话,边上的大姐绣娘的眼眸儿又弯了几分,看到自家的弟弟受到了这位叔公的夸奖,着实是与有荣焉。
正在畅谈间,厅外进来了一位端着托盘的丫环,小心翼翼地托着托盘,盘上放着一个漆碗,碗内乃是浓黑的药汁,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中药味,陈祇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细细地分辨了起来。
“杏仁、甘草、麻黄……这是什么药方?”陈祇不由得下意识地猜测起来,这杏仁有祛痰止咳;平喘;润肠;下气开痹的功效。而麻黄却为发汗散寒,宣肺平喘,利水消肿之药。至于甘草,一般的中药方剂里都会有它,它还有一个尊称:甘国老,意取其药性和缓,能调和诸药、解千毒之性。
再看堂舅的表症,十有八九,用的是麻杏石甘汤,这个方剂,是用来治疗哮喘的,“可问题是,这个季节,并非是哮喘的发病季节。或许堂舅的病,并非看到的这么简单。”陈祇心里边暗暗生疑。
陈祇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低头沉思,喃喃自语的时候,坐于身侧的许靖不由得眉头一扬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了陈祇一眼。然后悄然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写满了字迹的方巾,脸上的讶然更甚。不过省起了方才听闻其姐绣娘说起过,这孩子数日前曾经治愈过一位百姓,原本仅是半信半疑,现在倒是确信,这位堂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许靖这位叔公确实很慈祥和蔼,一番家常拉过之后,原本就旅途疲惫了的许靖和其子许钦便先去歇息了,因为许钦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经不起长时间的这么跪坐。
站在门外,看着那位堂舅的背影,陈祗几次欲上前告诉叔公,让自己来诊治一番,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有些犹豫,因为陈祗虽然有信心,可并不代表叔公许靖和其他人会对自己有信心。
“谁会相信自己真能把这位遍访名医无果的堂舅给治愈呢?”陈祗也只能暂且放心了这事,也罢,堂舅目前看起来病情挺稳定的,那就先等等再说。最主要陈祇怎么都觉得自家堂舅的病应该是哮喘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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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祗坐在榻上,边上,站着孟管家和另外一位中年男子,一身文士打扮,这位,便是陈贞的父亲,陈府的二管事兼帐房。不过,此刻陈祗的目光全让跟前的另一个人所吸引。
“起来起来,呵呵,这位想必就是孟叔家的孩儿吧?果然虎父无犬子,看他这体魄,啧啧啧,若是在军中,怕也是个斩将夺旗的人物……”陈祢瞅了瞅自个,再瞅瞅这位,一脸的羡慕,没法不羡慕。光是两条腿,怕是就抵了陈祇的体重了都。
站在跟前这位,人高马大,比起孟管家还高上小半个脑袋,按照后世的尺寸来折算,怕是也得有一米八几的个头,而且体态健硕,一身健子肉将他身上衣物给绷得发紧,面容看起来嘛,用陈祗的话而来形容,那就是满面横肉,一脸凶神之像,眉宇之间,与孟管家倒是有几分肖似,不过,长的要比孟管家顺眼多了,至少那口牙齿,白的发亮。所以陈祗连猜都不用猜,便能肯定。
“公子折煞老奴了,这小畜生成日里边就知道舞枪弄棒,没有一点出息,老奴眼里见着就心烦,就把他交给了敏之兄,出去走走,也好让这孽子能长长见识,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孟管家嘴巴子骂得凶,可实际上,两眼眯得细细的,脸上的笑意可是怎么也遮挡不住。
“孟兄此言差矣,汝子两臂有千斤之力,这一路上,光是手提巨刃,往路上一站,不知道多少强人让汝之虎子给吓得仓皇而遁。”边上的陈管事笑言道,嗯,这二位倒挺会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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