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她眯起了美眸,“你说什么?”
“现在已经进入了漫长的冬季,母后不是每年都要抱怨周国的冬季难熬吗?今年儿子希望母亲能过个暖冬。”卓鲁沐儿满满爱意的笑容一直噙在脸上。
“你想干什么?”池秋月厉声呵斥道。
她突兀的声音响起,在第五层的所有大臣都住了,看着那面满脸的怒色的池秋月与卓鲁沐儿对峙,他们马上也站了起来。
一阵狂风将第五层点燃的烛火给吹灭了一些,接下来是第四层,当下面几层敏感的人突然发现第五层整个安静了下来,他们也都屏住了呼吸,就像是寒风席卷第四层的烛火,他们的声音也被带走了。
又是次第传下,整个望月楼少了一半的烛火,所有的人安静了下来。
卓鲁沐儿对着不远处的皇宫护卫轻轻点了一下头。这就像是一个开关,触发了喧闹。
陡然间,望月楼又闹了起来。
“宴会结束,请各位大人离开。”第一层护卫的语气波澜不惊,似乎真的就是宴席结束,请客人离开。
大家小声私语,面面相觑,有人朝着上面看去,就看到刚才烛火通明,琴声悠扬的地方此时一半明一半暗,安静的更是可怕。
有人想要开口问,看着护卫们泥塑般不苟言笑的脸庞,思及这里是皇宫,赶紧闭了嘴。
一层一层的人出去了,第五层的大臣们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卓鲁沐儿说道:“诸位大人都是周国的主心骨,怎么能不在这里呢?”
众人听罢,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了原地。
池秋月看着卓鲁沐儿早就有所准备,问道:“你想干什么?”
卓鲁沐儿跪在了地上,说道:“我只是为我父皇不平。”
池秋月看着诸位大臣望着自己的怪异脸色,怒斥卓鲁沐儿,“你不要胡说八道。”
卓鲁沐儿抬起头,目光灼灼的回望池秋月,“母后,我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了。明天我会让人送您离开。”
池秋月浑身颤抖了起来,她站起身,桌上的菜肴、美酒被带翻,精美的华服上被汁水泼洒的点点脏乱。
“你想……”池秋月不想说出来这个猜测,可是现在这个已经不是猜测了,卓鲁沐儿就在这里,在逼宫。
“我是你的母后。”池秋月生气的大喊。
“可是他也是我父皇。”卓鲁沐儿仍旧跪在地上那里,冷冷的说道。
池秋月歪着脑袋,突然觉着眼前卓鲁沐儿的样子有些模糊,她忘记了,卓鲁沐儿不止是她的儿子,也是一位储君。
卓鲁赞亚突然跑过来,对着卓鲁沐儿说道:“你干什么?啊?你干什么?”
卓鲁沐儿望着卓鲁赞亚着急的样子,吼道:“你滚开,你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吗?”
卓鲁赞亚紧张的回头看池秋月仍旧在那里愣神,赶紧转回头劝卓鲁沐儿,说道:“你别在这里闹母后,她可是我们的母后。求你了,求你了,弟弟。”
卓鲁赞亚语气恳切,却一下子激怒了卓鲁沐儿,“谁是你弟弟?你滚开。”
卓鲁赞亚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吓得闪到一边,他跪在了卓鲁沐儿身边,着急的说道:“这都是我们的家事,别在这里说,我们回去说好吗?”
卓鲁沐儿吃惊的看着卓鲁赞亚,然后又看了看池秋月,忽然领悟了一般,说道:“母后,你原来一直想的是他。你不让我继承皇位,原来是给他留着。可是,我才是太子,皇位本来就该是我。”
那些朝中重臣,有些对于陛下的病有疑惑的,卓鲁沐儿这句话就给他们的猜测给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佐证。
“臣恳请觐见陛下。”一位老臣站了出来,跪在地上,抱拳说道。
“臣也求见陛下。”又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那面三三两两站出来了好几位大臣都跪在地上求见陛下。
一时间,池秋月也被逼得没有了办法,她怒视着卓鲁沐儿,卓鲁沐儿也不甘示弱回视着池秋月。卓鲁赞亚却紧张的想要劝解两人的矛盾,大臣们跪在那里,非要一个交代才打算起身。
所有的人都被绷紧了精神,腾不出来一点空。
池文茵趁着这个时候,悄身朝着楼梯那里逃去,等在那里的卫子詹带着她朝着楼下奔去。
两个人刚跑到了第四层,却听到了一个声音,“公主,这就走吗?好戏还没有开始呢?”
池文茵看着茨木召笑了笑,“我就不留下了。”说着,池文茵朝着上面看了看,“上面有点乱。”
卫子詹护在了池文茵的前面,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说道:“这由不得你说。”
茨木召冷笑了一声,这是池文茵在认识茨木召以后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到过的冷酷的笑。
他探头朝着下面的楼梯看了一眼,池文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被人押着的君昭正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
池文茵和卫子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后退重新回到了第五层。
所有的人目光看向了楼梯口。池文茵别过了脸,众人就就看到茨木召在她身后带着君昭上来了。
卓鲁沐儿恐慌的对着茨木召说道,“没叫你来,你上来干什么?还不赶紧退下?”
茨木召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走上前,对着一众大臣跪了下去,说道,“皇后娘娘谋害陛下,请各位大人为陛下伸冤,惩治毒妇。”
那几位大臣看向了池秋月,有人反映快,走到了茨木召面前,问道:“将军,请你说明事情经过。”
池秋月三两步上前,一巴掌打在了茨木召的脸上,“你个狗奴才,反天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茨木召摸了一下被池秋月指甲刮伤的脸颊,与池秋月对视,带着滔天的恨意,说道:“我是陛下的奴才,不是你的奴才。”
“陛下……”茨木召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卓鲁沐儿就打断了他。
“你干什么?还不下去?”卓鲁沐儿说道。
卓鲁沐儿此时看着池秋月,心情十分复杂,毕竟这是他的母亲,如果谋害陛下的事情公布于众,那么即使池秋月是皇后,也难逃惩罚。
却不想茨木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陛下被谋害,你身为储君,身为儿子不想着为陛下报仇,反倒是想着帮着这个毒妇遮掩,以此来达到你威胁他的目的。你不配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