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看着卓鲁沐儿离开的背影被明亮的阳光虚化成一个亮点,她走到了坐塌旁坐了下来,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重新想一遍,到底是哪里错了。
池文茵的一只手有节奏敲在案几上,卫子詹站在她的身旁,一动不动。
流云在天空中移动,日头的角度不断变换。
“对了,你们说上回去了削金的地盘,是吗?”池文茵终于开了口。
“是的,是跟踪毒物去的。”卫子詹回答。
看着外面日头已经倾斜了角度,池文茵说道:“我们现在就去那里。”
“娘娘这是要……”卫子詹有些疑惑。
“要是能让削金去办,还有什么是办不成的?”池文茵说着,一脸志在必得笑容。
池文茵进去换了一身胡服,紫袍玉带,头戴男子帽饰,但是样子是同样的俊俏。
池文茵带着卫子詹出了宫,本来是骑马的,可是到了街上,两个人又不得不下来步行,走在街上,两个人被街市上的喧闹给裹挟住,跟着人群的洪流不自觉的移动着。
“怎么这么多的人?”池文茵问卫子詹。
“每天都这么多人,这大叶城可是皮毛、香料、丝绸、茶叶的转运地,夫人冬天穿的狐皮也许就是来自这些商贩中的其中一位。”卫子詹继续说道:“原来,周国皇庭也是迁徙的,可没有这么繁华,也可以说,大叶城的建成让周国更加繁荣了。”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上回卫子詹和吕一经过的小巷,此刻放眼望去,空地上什么都没有。
“这……”卫子詹大为震惊,怎么说这大叶城和京都格局相仿,也不会走错地方,闹这么大一个乌龙。
“想必他们换地方了,去找毒物。”池文茵当机立断,和卫子詹出发去了毒物的落脚点。
昨晚在天牢,这毒物趁乱早就溜之大吉了。池文茵没有管他,也是因为觉着事情必定万无一失。
自己和卓鲁沐儿都是参与者,泄露消息的可能性不高,那么就只有毒物了。池文茵今早想了想,这消息说不定就是毒物泄露出去的。
两个人到了毒物的藏身地,却发现人去楼空,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池文茵走到了一堆坛子旁边,看着坛子里那些有的发红,有的发黑的东西。
她拿起了其中一个陶碗,嗅了嗅,然后笑了。
池文茵四处看着,脚底下不停地挪动着,一步挨着一步,靴子在地上当当当的声音有节奏的响着。
“卫子詹,给我个火折子。”池文茵突然冒出来了这样一句。
卫子詹划开了火折子,明亮的火焰在空中窜开。
卫子詹笑着对池文茵点了一下头,他蹲下拿了一些木屑放进了灶膛里,然后用火折子点着,又拉几下旁边的风箱。
瞬间,一股呛人的浓烟从里面卷出来。
卫子詹看到池文茵憋着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四处散发出来浓烈的烟雾。
空气中有从嗓子里面出来的沉闷的咳嗽声。
“还不出来?”池文茵故意咳嗽了两声,那咳嗽声越发明显。
“不出来我就继续了。”池文茵咯咯咯笑了起来。
那压抑的咳嗽声越来越频繁,可是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忽然,她看到眼前灶膛里的火一下子熄灭了,池文茵侧头,就看到卫子詹已经和一个人交上了手。
那人用手中剩下的黄沙撒在了卫子詹的脸上,卫子詹抬起一只手去挡,另一只却已经抓住了那人拿着匕首的另一只手的手腕。
那人收住脚步,将手中能拿到的任何东西朝着卫子詹扔去。
卫子詹拿起了一块木板,将东西一个一个打回去。
两个人一来二去,卫子詹终于在下一个瞬息,一步窜到了那人的面前。
卫子詹准确擒住了那人的脖颈,只要一使劲,那人的脖颈就会被拧断。
池文茵定睛一看,正是上回放了自己一马的那个削金的男人。
“是你?”池文茵看着他说道。
那人看着池文茵,脸上带着笑容,说道:“我还没有来找你要钱,怎么,恩将仇报?”
池文茵看着他,说道:“上回谢谢了,敢问尊姓大名?”
男人使劲扭动着脖颈,怒目瞪着卫子詹,“我可是削金的组长,钱四。”
池文茵朝着钱四礼貌的颔首,说道:“钱四组长,我这里有生意,你接不接?”
钱四呵了一声,蔑视着池文茵,说道:“先把上回的钱结清。”
池文茵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们削金真的是钻进钱眼里了。”
“自然,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削金的信条吗?”钱四笑着说道。
“那一起吧,两个一起算。”池文茵这时候终于低头了,不管怎么说,先要找到君昭的下落。
那人眼珠子一转,说道:“有生意自然是要做的,给钱。”
池文茵上下打量着他,嗤笑一声,说道:“就你这个水平,如果让我出高价,我可能要考虑一下。”
被人质疑自己的能力,男人十分的不满,说道:“你太没有见识了,你知道我们削金卖的不止是武力,更是情报。我们又不是武夫。”说着,他看向了噙住自己的卫子詹。
池文茵听到了这句话,对削金越发有兴趣了。
卫子詹冷哼一声,手上使了力气,就听到了这人尖叫出声,额头上渗出了汗。
“我要是问问昨晚我救出来的君昭姑娘在哪里,要多少钱?”池文茵看着钱四问道。
钱四终于不叫了,他喘着粗气,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谁知道这件事情。”
池文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快说。”
钱四伸出了手放在了池文茵的面前,池文茵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来了一点碎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中。
钱四一脸鄙夷的看着这点碎银子,说道:“我们是削金,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吗?”
池文茵撇了撇嘴,看向了卫子詹。
卫子詹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扭着钱四的胳膊,说道:“你是要命还是要钱?”
却不想这人老油条一般,也不惧怕卫子詹的威胁,说道:“这句话应该问你们。”
池文茵身上现在只有拓跋诩送的那个镯子最为值钱,此时为了君昭,她想着只能先把镯子寄存在钱四那里了。
池文茵将镯子里的银针取下来,这才把镯子放在了钱四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