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摇了摇头,说道:“文泰和虽然不会马上对我做什么,可是肯定会加强防范,我们的机会不多。而且要是我们不能一击即中,肯定会有性命之忧。”
卫子詹抱拳,愧疚的语气说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
池文茵摇了摇头,“这些都过去了,以后我们要打气十二分的精神,尤其最近要低调行事。”
卫子詹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文泰和也没有再叫池文茵,池文茵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回屋子去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池文茵就听到衙门里有骚动的声音。
她赶紧穿好了衣服出去看,就看到那面跑来跑去好几个小厮。
池文茵随便拉住了一个,问道:“怎么了?”
那个小厮看到是公主,停下了脚步,恭敬的说道:“苗先生咽气了。”
池文茵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转头看着苗先生院子的方向,她心里没有轻松的感觉,第一次与苗先生见面的情景历历在目。
池文茵望着那个小厮奔忙离开的背影还在发呆,就听到一个声音带着喜悦高呼了起来:“太子殿下醒了,太子殿下醒了。”
池文茵还是看着那个方向,嘴里喃喃的说道:“您终究是天下第一制毒、解毒的高手,即使在死后,也不愧天下第一的称号。”
池文茵去到了刘裕隆休息的屋子,远远地就看到刘裕隆歪靠在榻上,旁边伺候的人正在一勺一勺给他喂吃的。
“你说什么?苗先生死了?”刘裕隆冲着文泰和问道。虽然刘裕隆才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语气带着虚浮,但是气势还在。
“是的,苗先生专门去了山谷寻找殿下中毒的原因,不料中了云熙国军队的埋伏,这才出了事情。”池文茵没有想到,苗先生死了以后,文泰和还能为她的身后名出力。
“我会禀报父皇,给她追封个什么称号,以表彰她救了本王。”刘裕隆叹了口气,吃了一口吃的,这才说道。
“苗先生希望殿下看在她为了殿下舍弃性命的份上,能让陛下重新在梁国兴盛道教。”文泰和的话刚说完,刘裕隆猛然抬起了眼睛看着他。
“这怎么能行?这是关乎到国之根本,岂是他做的这点小事情可以抵消的?”刘裕隆冷哼了一声,似乎被苗先生救活的并不是自己,而那件小事情说的也不是自己的性命。
池文茵站在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着刘裕隆此时稍微好转的面色,她心里想着:这人最是无情,苗先生搭上性命,千算万算,终究是一场空。
池文茵从刘裕隆的房间退了出去,刚到了门口,就听到刘裕隆恶狠狠地说道:“你现在就点兵,过两日我要进军云熙国,以雪前仇。”
池文茵的脸唰的一下白了,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刘裕隆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石门关内驻扎的兵士操练的越发勤奋了。
文泰和没有马上处置池文茵,只是因为太子每日有了嗜睡的症候,所有大夫都说不上来什么原因。
文泰和担心是池文茵动了手脚,但是她矢口否认,文泰和只能直接将她软禁在了她所住的院子中。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阻挡池文茵对外面的事情运筹帷幄。
她派卫子詹盯着刘裕隆、文泰的动向。得到的消息是曲池国的信使来石门关的频率更高了,而且直接越过文泰和,与太子商量事情。
直到腊八节的前几日,池文茵听说曲池国将军来到了石门关,她知道,战事将近。
卫子詹也没有打听到具体的战略部署,池文茵只能根据他们军队的调动来判断。
池文茵指着边境图,说道:“我见过边防图,按照他们调军的路线,他们准备攻打这里。”说着,池文茵指向了舆图上的一个黑点-周家窑。
……
颜甫止此时正在周家窑看着一封前方传递过来的战报,上面正是这两日梁国和曲池国调军的位置。
他站起身,那条金属腿发出了摩擦地面的声音,他走到了沙盘前,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的边境布防图。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屋子外面叫了声:“副将。”
有一个男人进来,这位是颜家侄子辈的翘楚,名唤颜培武,高大威猛,比起颜瑾瑜看着更有武将的勇猛。
“将军有何事?”颜培武抱拳问道。
“你来看看,我刚收到探子密报,曲池国和梁国集结军队,按照他们集结的位置,他们可能要攻打周家窑。”颜甫止抬起眼睛,直视着自己的侄子。
“将军是觉着有什么不对吗?”按照颜培武多年跟着颜甫止打仗的默契,颜培武知道此事颜甫止心中有些犹豫。
“只是觉着他们目标太过明确了,好像是故意为之。”颜甫止说着,凑到了颜培武的身边,继续说道:“他们从细作那里知道了我驻扎在周家窑,恐怕是想着我颜甫止贪生怕死,会集结大军把周家窑围成铜墙铁壁。这样子别的地方驻军薄弱,他们再趁机取之。”
颜培武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他们到底是想要攻打哪里呢?”
此时颜甫止不说话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暴在平原上,我明敌暗,在战争不开打之前,一切都是猜测,但是自己按照猜测调动军队的话,细作又能马上将情况传递到敌军那里。
颜甫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现在他能信任的也只有颜培武,不管怎么说他是颜家的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颜家败了,云熙国败了,与他没有任何好处。
“要是我们的人能给我们送来消息就好了。”颜培武说的是池文茵,刚开始他们得到颜瑾瑜的消息说皇后娘娘在梁国运作,还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可是直到前一段时间颜瑾瑜传来消息说卫子詹保护着池文茵来到了边境,这才真切体会到了这位皇后娘娘和一般深宫里娘娘是不一样的。
颜甫止心里也是这么想,可是要是指望着池文茵一介女流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他觉着这是不实际的,就是池文茵冒险来报信,他也认为不太可能。
……
“你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有蛛丝马迹都来向我禀报。”池文茵说着,收起来了舆图,朝着明亮的窗外看了看。
门外有个人影挡住了窗前的一部分阳光,让一切蒙上了暗影。
卫子詹刚躲了起来,就听到屋外文泰和的声音,“宁儿。”
池文茵走过去,打开了门,说道:“爹爹可是有事情?”
文泰和对于池文茵被关起来,她却没有一点怨气也是觉着很奇怪。
“这几日都在忙什么?”文泰和说着,就像是一个父亲一般关心着自己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