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巫先生扶着巫老伯,用眼神扫视着这些一直以来都很温顺的百姓,而此时他们都用眼睛盯着他。虽然大家都不说话,可是巫先生却感觉他们都要张开大口。
巫先生意识到此事不是简单说一句稍安勿躁就能够平息的,此事不马上解决无忧国也许会有变故。
巫霁云也是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一切。此刻看着这一地的人,百姓眼中不同与平时犀利的光,他被吓住了,但是他还是保持着冷静,走到了巫先生的身旁。
巫先生侧目看了一眼巫霁云,终于是缓缓地开口:“今日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会给芷兰一个交代,给大家一个交代。”
巫霁云脸上也不冷静了,他着急的说道:“国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巫先生摇了摇头给制止了。
颜瑾瑜一听,攥住了拳头,脸上因为气愤泛着红色。
大家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人群却没有散去。
巫先生抬起胳膊动了一下手指,巫力行带着人从旁边过来,抬着巫老伯进了皇宫。
颜瑾瑜走到了巫先生的身侧,眼神阴骛的望着他,小声说道:“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巫先生脸上冰冷,是前所未有的冷酷,他一言不发只是侧头看了一眼颜瑾瑜。
颜瑾瑜心里想着,虽然两人达到了表面的默契,可是到了这种时刻,如果巫先生不做出承诺,百姓不会罢休,百年来宁静的无忧国就会有大乱,在一个外人和国家之间来选择,颜瑾瑜觉着巫先生的选择也能让人理解。
众人还不见有退去之势,巫先生站在大家面前说道:“诸位可以回去了。”
他洪亮的话语和此时严厉的气势让他的声音带着震慑的效果,百姓们窃窃私语朝着四下散开。
颜瑾瑜看着众人离开,对着巫先生说道:“巫先生现在可以带我进去看看娘娘吧。”
巫先生对上颜瑾瑜毫不掩饰的威胁的眼神,点了点头。
巫先生引着颜瑾瑜一路走着到了关着池文茵的屋子。
池文茵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回头就看到了门已经打开了,颜瑾瑜、巫先生面色说不出来的凝重。
池文茵蹙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瑾瑜上前跪在地上。
“怎么了?”不好的预感爬上了池文茵的心头。
“我答应了百姓,今日日落之前给他们一个交代。”巫先生并不顾及池文茵此时心里的感受,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交代?你想让我偿命?”池文茵抬眼怒视巫先生,“你明明知道不是我,你就任由事情如此进展下去?”池文茵觉着心里一阵恶寒,这是为了平民愤要拿着自己祭旗了吗?
“原本我也只是想着揪出幕后真凶,可是现在,如果我说出来你不是杀人凶手,恐怕百姓只会觉着这是敷衍之词。”巫先生似乎也没有料到巫老伯做事会这么决绝。
“你不能用证据劝服他们?”池文茵此时看到巫先生,只觉着自己真的是信错人了,却还等着他铲除内患,还自己一个清白。
还没有等巫先生说什么,就听到颜瑾瑜说道:“娘娘,我已经试探过香附了,此人定有问题,但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杀害芷兰的凶手,她应该知道什么内情。”
“内情?”池文茵看向了巫先生。
这无忧国自己和颜瑾瑜来的时日不多,对于这种内情还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巫先生摇了摇头,说道:“并未听说香附和芷兰有什么瓜葛。只是巫老伯一向温和,今日怎么会做出如此举动?”
“想是因为女儿的事情,让巫老伯一时无法接受。”池文茵想起了芷兰,虽然自己被诬陷,可是一个妙龄少女就这样死了,让池文茵觉着惋惜。
“也有可能是有人挑拨。”巫先生对于今天百姓逼宫,让无忧国国本不稳的事情更加关心。
“煽动百姓的事情应该和巫流有关,他是芷兰的未婚夫,对于芷兰的死意难平。”颜瑾瑜想起了几次注意到的巫流愤懑的样子,“也有可能他杀了人,想借机扰乱视听,逼迫巫先生快速做出决定,好了解此事。”
“巫先生可有派人去跟着香附?”颜瑾瑜昨晚已经和巫先生达成了一致。
“派人跟着了。”巫先生叹了口气。
“可有什么发现?”
“尚未。”
“巫先生可否直接找来香附问一问?”池文茵觉着时间紧迫,此时已经不是继续守株待兔的时候了。
“嗯。我们加一加火候。”巫先生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口,开门对着门口的巫力行说道:“去找香附来这里。”
巫力行领了命令,转身的时候,朝着屋内淡淡地扫了一眼,池文茵正在和颜瑾瑜交谈着什么,颜瑾瑜频频点头,看上去并没有刚才焦躁的样子。
也不过多时,香附就跟着巫力行来了,她不安地站在屋内,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巫先生坐在案几旁,看着香附局促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衣襟,垂着头,看不到什么表情,他开口说道:“有什么我可以给你做主。”
香附摇了摇头,声音带着颤抖,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池文茵走到了她的眼前,说道:“那个把我引到案发现场的可是你?”
香附干脆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我没有去找你。”
“这样啊,但是大家可都看到了你就在案发现场。我倒是可以给大家说当时是我想看到你站在那里,我才过去的。”池文茵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胁迫人的味道,甚至让香附听出了语气中的轻笑。
香附猛然间抬起头,说道:“你……”
池文茵挑起眉眼,说道:“我可是给你机会了,你要把握住,要不然别怪我拉你下水。”
香附眼神飘忽,使劲咬着嘴唇,不知怎么,突然晕了过去。
池文茵皱着眉看着巫先生。
巫先生嘴角的笑一闪而过,他对着门口的人说道:“来人。”
巫流从外面进来了,他看到香附倒在地上,诧异的看着巫先生,说道:“巫先生,这……”
“想是被吓到了,找个大夫好好诊治。”巫先生云淡风轻的语气让巫流咬着牙,他终于开口说道:“巫先生为了一个外人,三番两次置百姓于不顾,这是为何?”
池文茵想起了颜瑾瑜说巫流的嫌疑,走到了巫流面前,说道:“不知道你和芷兰、香附都是什么关系呢?”
“芷兰是我的未婚妻,而香附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你想颠倒黑白?”巫流清俊的脸庞此时没有池文茵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样子。
“你又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池文茵看着巫流的眼神,带着玩味的笑容。
“我只是想为芷兰讨回公道。”池文茵看着巫流脸上没有闪躲之色,心里也是奇怪了,他这不像是说谎,难道巫流真的只是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