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竹杖将赵匡胤逼退,便摇摇晃晃,向着苏逢吉的身子左侧落了下去。
一个青袍老者探手一招,竹杖落入了他的手中。
支在地上。
赵匡胤骇然望去,那老者向着他微微一笑,悠然自得,也不言语,神色之间很是自矜。
他是成名多年的宗师,岂会在意一个小辈?
苏逢吉看着面露惊色的赵匡胤,不由哑然失笑,伸手一指,“赵贤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竹铜山号青竹老人的余竹道友,他的一手青竹十三式成名的时候,你只怕还在娘胎中呢吧?所以,没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名头,也不奇怪。”
余竹只向着赵匡胤微微点头。
神色淡然。
赵匡胤却是心头一凛,不说听没听说过他的名头,只看之前那一下出手,已经可以看出他的精湛修为。
苏逢吉“哈哈”一笑,指向右手边一人,“这位是云鹤道长,修道已经有六十余年,修为深不可测。”
赵匡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那人身着道服,手持拂尘,斜在臂窝里,面带微笑,向赵匡胤微微点头。最奇异的是,这位云鹤道长头顶上虚浮着一枚淡黄色灵符,灵符上溢出万千光华。
云鹤道长微微稽首,“老道有礼了。”
但说着,就见他头顶的灵符陡然迸出几道光华,蓦地照射在赵匡胤身旁的几具泥人上。那几个泥人身上顿时浮起点点光华,剩下的部分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瘫在地上。
赵匡胤一惊。
苏逢吉笑道:“云鹤道长,你且慢出手,否则我都介绍不完,就把他们杀完了。”
“废那么多口舌做什么?”云鹤道长依然笑容满面。
不过,到底还是依了苏逢吉所言,暂且停手。
恐怖!
这云鹤道长的实力,明显比之前那余竹更加厉害!而苏逢吉的身旁,还有十余位,都是这种实力的话,当真恐怖的很。
苏逢吉继续介绍。
他的身旁,果然一个个都是一方强者,不少都是成名数十年以上!比如狂刀卢六阴,阴阳魔手仇初……
邵阳一一看去,不由感慨,怪不得这一时光碎片会“能量不足”啊。
多了汴梁城,多了万花楼,又多了这许多各具神通的强者,想来也需要多消耗数倍乃至数十倍的能量。
这些强者,一个个目光都停留在赵匡胤身上,很显然,这才是核心人物嘛。
没人留意混在一众泥人中间的邵阳。
正好。
邵阳低调地在泥人中间游走,身子一绕,攀上了判官的袖中。那判官一脸呆滞,却是还挂着几分灿烂笑容,只可惜脸上的彩泥都已经掉了大半。
场中,赵匡胤和苏逢吉当然是话不投机,苏逢吉费这么多口舌,也只是为了打击赵匡胤的信念而已。
赵匡胤果然深感压力,手不由握蟠龙棍握的更紧。
嗖!
却是从赵匡胤的身后,蓦地垂下了两条吊绳,乍一看去竟如同秋千一般,而后就见一道纤细女子的身影,纤足轻巧地在那秋千上一踩,随风纵跃,已经直奔赵匡胤的脑门。
赵匡胤一惊,蟠龙棍急急向后甩去,呼啸生风,一道蛟龙之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撞击声中,赵匡胤被逼得连连后退,然而他的身后,忽然间一道刀光从天而降,赤色的刀芒陡然间将整个一层楼映照的都如同着火一般,火光冲天。
却是狂刀卢六银从后面出手。
赵匡胤顿时险象环生!
一时间,他也有些懊悔,原本以为自己实力大进,又有城隍庙内的诸多泥人泥马相助,怎么也该有几分胜算的,但怎料到,万花楼的实力居然这么强?
也不知道自己老爹能不能及时增援过来……赵匡胤心底焦急。
他的老爹是禁军指挥使,总不可能真看着他葬送这里。
……
却说邵阳在一旁看着,这总应该能算救了吧?万花楼众高手先后出手,不独赵匡胤,还有那一众泥人泥马都陷入了苦战。这些泥人泥马虽然有些神异,但受限于泥胎之身,却也难以发挥出多少实力,在万花楼众高手紧逼下越发狼狈。
出手!
邵阳不再犹豫,已经蓦地从那判官泥像的袖中飞出,身子陡然伸展到了两米长,如同一条彩带横空。
“什么东西?”
正当前的赫然正是“狂刀”卢六阴,他出自淮州一带,世家卢家的弟子。不过他出身旁支,少时在家族中不受重视,甚至受了几分闲气。后来偶然际遇,练成绝世刀法,才渐渐声名显赫起来。
卢家老一辈想要将他招回家族,卢六阴却冷笑着对家族表示,要将家族少时辱他的几人杀了,他方肯回去。
卢家当然不肯,卢六阴便一怒自己动手,连杀卢家十二人,后来逃到了万花楼,投入苏逢吉门下。
却说卢六阴瞥见一条彩练飞来,心知不能轻视,当即将刀法展开,化作流光幻幕,艳丽至极。这正是他的“流月刀”刀法,看起来绚丽多彩,事实上却是杀气满溢,杀性最重。
邵阳也不敢怠慢,速度陡然间提升到了极致!
只是,邵阳最近修炼精进速度很快,堪称一日千里,而且身躯缩减,反而使得他的绝对速度更快;但因为缺少对手,所以其实邵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速度在哪里。
此时爆发,速度一下提升起来,虚空之中霎时间就留下了一道彩色红霞。
“好快!”
狂刀卢六阴双眼陡然瞪直。
他眼前所见,只觉一道红霞蓦地出现在了身前,而后,似乎从自己的胸膛间穿过,一股透着凉意的感觉渗出,而后,他就开始只觉身子开始变得疲软……
卢六阴头向旁侧一歪,已经没有了气息。
从始至终,卢六阴甚至都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取了他的性命!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苏逢吉、余竹、云鹤道长都是一惊,哪怕他们修为深湛,名垂天下数十年之久,但现在,此刻,后背竟也涌上一股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