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若不在你又得闲的时候,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单灵?”
说这话的时候,南灵歌莫明有丝心疼,好似要把自己极珍视的东西推出去似的。
“好。”
南枫白咽下口中饭菜微微点头,“怕只怕日后你我都要不得闲了。”
南灵歌趴在案板上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南谣仙尊是不会让她清闲的,南枫白则是在很久以前便一直在山下历练,在山里待着的时间本就不多。
南枫白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南灵歌便也忍着不说,总是盯着他又不好,干脆就偏了头枕了自己的手想心事。
谁想不过片刻便睡了过去。
这一日在恶灵谷中劳心劳力,后来又赶了三个多时辰的路,回来之后又做了两顿饭,实在也是累了。
好似只睡了片刻,便被身外轻微的触感惊醒。
“对不起……”
正在为她披衣的南枫白面带歉疚。
他知她睡觉警醒,却又不忍她受凉,动作已是轻到不能再轻了,却还是惊醒了她。
南灵歌活动着被自己压麻的手掌,笑呵呵道:“这里睡不舒服,大师兄你坐,我去洗碗,等下给你将洗澡水送屋子里去。”
“你去休息,我自己来。”
南枫白断然拒绝。
当他语气很坚定的时候,南灵歌便知无法反驳,却也不想回屋,便撑着下巴坐在厨房里向南枫白打听山下的事。
“山下愈发不太平了。”
南枫白一边优雅的收拾碗筷一边道:“偏远些的地方妖邪蠢蠢欲动,有些已经潜进了城镇乡村之中。”
南灵歌奇道:“以前不是如此吗?”
“以前很少,如今只要留意,几乎无处不在。”
“这么邪?”
“是啊,山中不少优秀弟子都被派出去了,其他仙门之中的弟子入世的也不在少数。”
“意思是不是说妖魔要大规模作乱了?”
南灵歌莫明有些兴奋。
“总之不是什么好苗头。”
南枫白回首看她一眼,觉得她的神情有些好笑。
南灵歌悻悻皱鼻:“可惜我不能下山。”
南枫白道:“如此反而安全。”
南灵歌叹息:“可是我想与师兄一同下山去看看……”
“等你功夫练好些会有机会的。”
两人在厨房里说了一阵话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南灵歌一大早便跑到厨房,粥菜都已做好,热腾腾摆在灶台上,一个崭新的浴桶入门可见。
单灵随后跟来,站在发怔的南灵歌身后,小声道:“这些……都是灵歌师兄做的?”
她无名无分待在山上,实在不好意思也唤南枫白师兄。
“是啊。”
南灵歌笑中有叹,“快去尝尝师兄的手艺吧,以后我们就有浴桶洗澡啦。”
她觉得南枫白应该早就知道她需要一个浴桶也早就想给她做了。
只是没有时间,也不太好意思。
她还觉得南枫白一定是又走了,心里不由微微有些埋怨。
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不告而别这一点不好。
跟她打个招呼再走那么难么?
还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走?
南灵歌一边喝粥一边替南枫白想好了借口。
“灵歌师兄做的东西真好吃。”
一旁的单灵吃的双眼发光,不住口的赞叹着。
南灵歌笑:“师兄好的地方多着呢。”
单灵道:“是啊,人生的好,气度好,待人也好……灵歌真有福气。”
前半句南灵歌颇为赞同,后半句莫明觉得有些怪异,却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啊,能认识师兄是福气。”
没有南枫白,现在的她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
南灵歌转而笑着对单灵道:“认识你也是福气。”
“我?”
单灵微怔,摇了摇头道:“我认识你才是福气,要不是你收留我,我现在还不一定怎么样呢,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对你这些不算什么,你对我才是好,等你想起来就知道了。”
南灵歌喝了口粥,口齿不清的说道:“其实我们认识三年多了,你照顾了我三年呢……”
刚说到这里,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南灵歌瞬间翻起了白眼,三口两口将碗里的粥喝干,急匆匆拿起另一碗匆匆忙忙往嘴里灌。
南枫白知道她性子急,吃饭时总等不及凉了再吃,每回都会特意为她多凉着一碗粥。
“怎么了灵歌?”
她饿死鬼般的吃相将单灵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我要去练功了,你好生照顾自己,暂且忍耐几日,有机会我帮你想想办法,让你……”
让她不再觉得寄人篱下,不再孤单无依,还能有能力自保。
这是她的心愿,只不知能不能实现。
南灵歌匆匆嘱咐单灵两句,回屋拿了刀便跑。
仍是一阵飓风将她吹走,仍是跌落到了一个灰雾弥漫的地方。
“又让我来做苦力。”
南灵歌嘟囔一声,认命的走进灰雾之中。
这里应该仍是后山,也仍是中三堂或上三堂弟子试炼的地方。
通过南枫白对山外情形的描述,南灵歌猜测这山里的恶灵应是不能再放纵了。
南谣仙尊应是感觉到了各阵的不稳定,怕有什么疏忽酿出灾祸,才让她来将恶灵暂且收了。
扼灵刀曾收过千多条恶灵,或许还能收更多,也更稳妥。
修仙中人总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轻易不会将魂魄打散,南谣仙尊便是觉得不妥,也无法下手,所以便轮到她来大展身手。
谁叫扼灵天生克制恶灵,就像个万无一失的存鬼法器,它们逃不出去,也不会有什么损害,身上的怨煞气还能为她所用……
这么一想,好处还真是多的不得了。
南灵歌喜欢简单的方法,直接挥动扼灵狂劈乱砍一通,强行引出了阵灵。
她以为又能看见个雪玉可爱的娃,没想到出来的是个又老又丑的阿婆,十分的凶恶,不但不肯告诉恶灵的方位,还挥起了手中的拐杖。
“老婆婆,我劝你最好别与动手,我不喜欢欺老……”
南灵歌潇洒的挽了个刀花,话没说完呢‘砰’一下摔到了个深坑之中。
漆黑的、潮湿的,充满了腐臭之气的深坑。
这都不算什么,可怕的是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怪声。
南灵歌的头皮一下子便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