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闭着眼睛,单北却还是抬起了胳膊,挡住眼睛。但下一刻,他的手又被梁惊尘拉了下来。
  梁惊尘也已扯落自己最后一件衬衣。
  现在,我们都是一样了。梁惊尘的嘴角带着笑意。
  他梁哥的身份从他的朋友、队友,蓦得发生巨大转变,成为他的男朋友,喜欢的人。单北心脏一直都在鼓动不停。
  只是单北依然不太敢正对梁惊尘的眼睛,目光只有往下走,去看梁惊尘的胸膛。单北对人的身体没有多少概念。但本能地就觉得梁惊尘的身体是好看的,也是他喜欢的。
  他抬起手,按了上去。果然,非常舒服。硬实,而又光滑。
  他的手无意识地跟着自己的视线下移,眼睛像是被光线刺入一样,一下子跳闪开。与此同时,梁惊尘抓住了他的手,举过头顶,固定在枕边。
  事后,梁惊尘一直用亲吻去安慰单北,用口舌给他最大的补偿,但单小北依然把自己缩成一团,混身战栗着。
  梁惊尘有着关于单北的所有记忆,知道如何讨他欢心,却又总是避不开把他弄到精疲力竭,弄到哭泣不止。
  小北。梁惊尘用手来来回回地抚着他的背部,在他耳边一遍遍轻唤他的名字。
  单北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在很久以前,梁惊尘就这样守在他的身边,与他生死欢愉,精疲力竭之后,呼唤着他的名字。
  梁哥,我喜欢你。单北看着梁惊尘,喃喃说道。
  第二天,日上三竿,也不见梁惊尘与单北从他们的房间里走出来。
  所以,此间剧组发生了翻天地覆的事情,整个酒店炸了窝,也只有时小海、小兰、大壮与严天参与了进去。
  天师局与警方联手,同时出动,批捕了齐心扬。警方带齐心扬离开的时候,齐少言拖着齐心扬的手,跟着走了很远,嚎啕大哭。他不相信这个事实,觉得齐心扬是被人陷害,并且扬言要给齐心扬请最好的律师。
  被天师局一起带走的还有一只白狐。纵然他们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眼尖的人看到。并开始窃窃私语。
  齐心扬被带走,剧组一下子没了女主角,而且齐家的后续投资也可能就此撤资。付一博愁眉不展,对着时小海与严天大吐苦水。
  吐完了,付导还不忘加一句,你们节目组实在是太凶了。
  节目组凶是凶,但也会给人带来好运。严天笑嘻嘻的,然后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后,表示:刚才他已请示了天宇大老总。大老总觉得这部电影很有潜力,决定追加《新聊》一千万投资。
  付导激动得一下子人椅子上站了几来,走了好几步。天宇成了剧组的大股东,再也不愁后绪资金了,这让付导因祸得福。于是立马罗继续开机。同时,紧急联系女演员前来救场。
  在几个人你言我语中,小兰戴着昨晚上买的鹿角,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付一博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终于忍不住问时小海:她是谁?
  我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时小海忙说。
  要不你替我问问她,愿不愿意意到剧组试个角色?
  时小海眼睛一瞪,又抓了抓头,让我想想。
  付导奇了怪,为什么时小海要做这个主?
  当然,这个主也并不是时小海能做。他要去问单北。
  这一通闹通喧哗,大半天都过去了,梁惊尘与单北依然没能从屋出来。
  时小海好几次,都要过去捶门。但捶了门又怎么样?
  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
  而小兰又在他身边。时小海便心平气和了下来。
  不就是恋爱嘛
  只是,这一天一夜,他北哥那么娇嫩,怎么经得起梁惊尘这样的折腾。
  梁惊尘当然没有那么禽兽,事实上昨晚把单北弄哭以后,便没再敢动他。
  单北长这么大,从没有像这样恋爱过。而且这个恋爱的意识一觉醒,便觉得喜欢梁惊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被他这样抱着,全身的骨头像是一根根被抽尽,晕乎乎的。
  只是全身不舒服。
  单北觉得像是打了一架,正确地说,被是被打了一顿,全部酸疼。特别是不可言说位置,基本上不敢动。翻个身,都能让他痛到直吸冷气。
  单北不想动,梁惊尘自然更不会动,便抱着他。两个人的情绪太饱满,话反而说不出来。梁惊尘就时不时地去吻单北。而单北也学着去回应他。这一教一学间,便丝毫不觉得时间的流逝。
  直到严天打过来电话,中断了两人之间的温存。
  那边严天不知道说什么,听到梁惊尘吩咐:给《新聊》剧组追加点投资。一千万差不多了。
  梁惊尘放下电话,单北便把头埋在枕头上,问,梁哥,你是不是也是天宇的?
  梁惊尘沉默一会儿,有些无语。
  单北头脑灵活,目光敏锐,偏偏在生活中,却十分糊涂。
  你不也是公司的吗?梁惊尘说。
  我是说你一开始就是公司的。你昨天对我说,单北顿了顿,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你是喜欢我,才故意接近我
  单北的声音又低了几度,所以你其实是严大哥的上司。为了与我合租,故意骗我说没有工作。
  梁惊尘轻笑。他的单小北,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梁惊尘走过去,坐了下来,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接近你。你别生气。
  没有。单北又往被子里藏了藏,无论梁哥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梁惊尘出神地看着单北,真的?
  嗯。单北十分确信。
  他梁哥原来这么就早喜欢自己,他心里还是有些难以言说的喜悦。
  因为这个喜悦,便让单小北一时间忽视了很多关键性的问题,只是看着梁惊尘的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梁惊尘就去扯单北的被子。单北的两只手就开始用力。纵然一夜,欢情,不分彼此,单北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一览无余的样子,被梁惊尘观览。
  两个人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拉锯战。但被子还是一点点地从单北的身上剥落。
  梁哥。单北急了。他不仅全身疼,而且身上粘哒哒的。
  我就看看。梁惊尘的声音很轻,但手上松丝毫没有放松。他力量占了上风。被子被撕了下来。
  单北去挡自己的眼睛。
  这次,梁惊尘没有拉下他的胳膊,只是曲起他的双腿,然后虔诚地低下头,去讨单北欢心。
  中间,单北的手机又响了。只是单北已到了关键时刻,紧咬着唇,两条腿哆嗦着,根本听不到手机的声音。梁惊尘整个心思也都被单北的反应牵扯着,也是无暇顾及,于是时小海打过来的电话,便无疾而终了。
  等单北终于得以解脱,梁惊尘起身拿起矿泉水漱口,发现单小北挡着眼睛的胳膊露出一条缝,正在偷偷地看他。
  梁惊尘灌了几口水,才说:刚才坚持的时间比昨晚长了很多。
  昨晚上,梁惊尘一碰他,单北就缴械了。
  我,我单北说不出话来,本来就绯红的身躯就通红一片。
  幸好时小海的电话拯救了他。这次,单北急不可耐地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
  那边时小海莫名心虚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北哥,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可是这事有些急,付导一直在等着回话。
  你们?单北往被子里缩了缩。
  什么事?
  单北一开口,时小海心里咯噔一声。他北哥的声音沙哑而慵懒。
  付导看上了小兰,想给她一个角色。你觉得呢?时小海问。
  单北半天没吱声。
  北哥?
  你去征求小兰的意见。她来人间也已十六年了,学了不少东西,也有了自主的想法。如果她愿意,我没有意见。单北说。
  哦,好好好。时小海的声音起伏,有些激动。
  放下手机,单北发了两秒的呆。
  怎么呢?梁惊尘问他。
  单北告诉了关于小兰的事。
  梁惊尘轻笑,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可是
  时小海人品不错,符咒上也用心,以后你再教他操控纸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而且,你不是说了,小兰有自己的想法,这事你交给她让她决定就可以了。
  嗯。单北点头。就是,小兰跟了我这么多年一下子像是要离开我一样。
  我会在你身边。而且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梁惊尘凝视着单北,不轮多少次转世轮回,无论你投身何处,我都会像这样找到你,留在你身上。
  单北呆呆地看着梁惊尘,而梁惊尘已抬起他的下巴,嘴唇压了上去。
  单北闭上眼睛,环抱着梁惊尘的脖子,笨拙却积极地回应着梁惊尘的亲吻。
  第二天,《十二点》节目组撤离影视城。只是时小海与小兰留了下来。小兰进了组,而时小海要照顾她。单北不放心,交待了时小海很多。时小海十分听话地记了下来。
  严天这才驾车,送梁惊尘与单北回去。只是开车的时候,严天问了句,老大,你和嫂子回哪儿?
  去我那儿。梁惊尘说。
  单北在心里小小地抗议了一下,就妥协了。
  他也很好奇他梁哥到底住在哪儿。
  同时,对严天嫂子这个称号,他在心里也做了抗议,但也妥协了。毕竟单小北并不是多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一个小区。单北回忆起时小海第一次见到梁惊尘说的话。
  你别告诉我你身上穿的不是阿玛尼的春季新品,你手上戴的不是劳力士
  单北意识到自己从见到梁惊尘第一面起,就是对他盲目信任的。
  梁惊尘住的是300平方的大平层。坐电梯上十六层。一进去,客厅宽阔通达得让人觉得茫然,对面的整座玉秀峰都囊括眼底,虽然开阔壮丽,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孤高峭拔。
  梁哥,你一个人住这儿吗?单北轻声地问。
  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了。梁惊尘凝视着单北。他已孤单了这么多年,等单北长大,也让他心急如焚。现在,终于苦尽甘来。
  嗯。单北点头,同时翘起嘴角。
  只是忽然想到什么,睫毛一垂,梁哥,我
  梁惊尘心里咯噔一声,不用单北开口,他已知道单小北要说什么。
  和那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夫退婚大概已成了单北的一个心病。
  当然,现在也成了梁惊尘的心病。越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到了现在,越是开不了口。
  梁惊尘一拉单北,来,看看我们的卧室!
  卧室正对着h城最大的自然湖泊,亦有着一览无余的绝好风光。但并没等单小北好好打量这间同样阔大的卧室,梁惊尘已按了窗帘开关,把整个房间遮得严严实实,把单北抱到了床上。
  床同样宽阔而舒服。只是一个人睡的话,也是空阔到让人失落。
  梁哥。单北只是微微地挣扎了片刻,便陷入了梁惊尘的空间。
  单北接到言必行电话的时候,他梁哥才离开他,在浴室里冲澡。
  很久没接到老爷子的电话,单北还是很高兴的。
  爷爷。单北声音透着喜悦。
  小北,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主动给老头子打电话?言必行一开口就是抱怨。
  单北不是没想过给言必信打电话。只是一给他打电话,就会想起自己不幸的婚姻
  哦,不对,是娃娃亲。一想起这门娃娃亲,就不能不记起言必行的贪财,毁他幸福。于是,单北便决定还是不要和自己为难,暂时回避一下言必信。
  你一个,那一个,都不知道给我老爷子说说你们的进况,你不知道我这么大年纪了,都快七十的人了,怎么在家里担心你,你们啊言必行痛心疾首。
  单北无语。他出门这么长时间,这也是言必行的第一个电话。
  他真看不也言必行哪儿担心他了。
  而且你们是哪个意思?单小北有些心惊肉跳。
  他和他梁哥已发展到这个地步,自己这边还没有解决好退婚的问题。单北决定,这两天尽快把第一笔款还过去。
  梁惊尘从浴室里出来,带了一身冷幽的水汽,欺身上来,无声地问他,谁的电话?
  爷爷。单北捂了话筒小声说。
  就听那边言必行的声音,小北,你和谁在一起你别忘了
  梁惊尘犹豫了两秒,拿过单北的手机,我和爷爷说两句。
  梁哥。单北急了。虽然梁惊尘知道他的事,但自己现在还没能把婚退掉。他事他会解决,他不愿意梁惊尘插进这个事情。
  但梁惊尘把单北揽到了自己怀里,干净冷凉的皮肤挨了上来,让全身温热的单北无比舒适。不由又把身体往梁惊尘身上凑了凑。
  而梁惊尘已接过了电话,一个转念,把手机开了免提。
  是我。梁惊尘沉稳的声音。
  电话那边顿了顿,惊尘?
  嗯。
  你你你,和北北在一起?言必行像是咬到了舌头。
  嗯。梁惊尘回答。
  那边又一阵没说话,多久的事了?
  一直。梁惊尘说。
  那你们什么时候一起回来?言必行的声音像是上了天。
  过几天吧。我和小北一起回去看你。梁惊尘说。
  惊尘啊,你上次给我带的酒我也喝得差不多了,那个滋阴壮阳的药也要再买一批。还有,我隔壁住的王老头七十多岁了,居然考了个驾照,你说我才六十八,他能开车,我为什么不能?
  知道了。过去的时候,我会把车、酒、药一起带过去。
  梁惊尘扔下了电话。
  小北。梁惊尘唤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