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萧临看着紧闭着的门扉,感受到自己的那一颗心又开始剧烈的跳动,那股子紧张与害怕正在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的心脏。
公子,我们都走到这里了,也不差这一步了。
谁要你多嘴。
延庆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对,是延庆多嘴,可是延庆也是不想公子会后悔。每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延庆就会看见公子一个人坐在石阶上面,抱着这个盒子。
闭嘴。
萧临是个脸皮子薄的,喜欢将事情全部吞进肚子里,可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偷偷干的那些事情竟然被人全部看在了眼里,现在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只让萧临觉得分外的羞耻。
涨红的脸飞快的抽回,抬起手就要去敲紧闭着的大门。
手指刚刚就要碰上木质的门扉,眼前的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千红枫那一张扬邪肆的面容。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千红枫似有心事,整张脸阴沉的厉害,就连往日灿若繁星的眸子此刻看上去也是格外渗人的。
想要开口的话,被萧临全部咽进了嘴里。
他在屋里等你们。
没好气的一句话让萧临咽了一口唾沫,他抬手将门推开,侧着身子挤进了屋内。
千红枫轻嗤了一声,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了上去。
屋内昏暗,灯光打在那个端坐在桌案前的莲倾显得越发的清贵。
仙师。
延庆当先走上前去,出声打了一个招呼出来。
言洛将手中的壶水拿起给两个人各自斟了一杯茶水,都坐吧。
萧临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与延庆对视了一眼,选择了坐了下来。
言洛身侧还有一个位置空着,言洛微微抬眸,就瞧见那立在阴影里的千红枫。
枫儿,来坐。
千红枫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抱着双臂倚靠在身后的冰冷的墙壁上。
似乎是这样冰冷的感觉方才能够让他清醒,方才让他能够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心。不是那温暖的怀抱,也不是在耳边轻声呢喃的甜言蜜语。
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是他那冷不丁的怀抱。
鼻尖似乎还能嗅见他身上的清淡冷香,像是一个猫抓似的,在他的心上撩拨。一个简单的拥抱,这种渴求似乎是从上辈子开始一直延续至今,他其实更想将人抱在怀里,用一个吻堵上那人喋喋不休的话语。
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眉头紧紧的锁住,千红枫唰的睁开眼睛。
阴影里,站在面前的那个人静美的宛如一尊玉雕像。
他似是受到了惊吓,整个人向后猛地退了一步,哪知身后就是一个放着的木头桌案,桌案上面还放着一些零碎玩意。在千红枫的一番闹腾之下,桌案差点翻倒在地,幸好眼疾手快的将东西扶住了。
长舒一口气的当口,就看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出来,帮他将桌案扶正。
视线打从言洛出现就一直的黏在了他的身上,此时回过神来的时候,像是颇为心虚似的飞快的抽回。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不是想知道答案,去听听。
言洛不再说话,转过身走回了座椅上。
等到言洛走了,千红枫的视线才敢再次的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不知为何,心底竟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一次可以选择相信他。
眸色沉了沉,千红枫迈步走了过去。
【言洛:怎么样,是不是过来了。】
【88:你还是担心担心这件事情怎么圆吧,不过还得先恭喜你,喜当爹。】
【言洛:滚滚。】
陌上花可以给本座看一看吗?
萧临却像是护崽子似的,将黒木盒朝着自己的方向捞了捞。
你想做什么?
说话的当口,萧临突然注意到桌子上还放着一支玉笛,那玉笛就放在言洛的手边,在灯光的映照下,通体泛着莹莹光辉。
我可以把陌上花给你,不过我要看你的笛子,一物换一物如何?
修长的手指滑过白玉笛身,冰凉沁人的感觉慢慢的从指尖传递到感知,言洛一笑,将手中玉笛直接推到了萧临面前,玉笛给你,陌上花可以给本座了吗?
身为仙器的白玉笛可比陌上花珍贵太多了,况且这白玉笛听说从未离开过言洛的手,此番这么一出,就连千红枫都没有想到言洛竟然会毫不犹豫的将玉笛给了萧临。
给就给。
萧临将手中的黒木盒放在桌案上,学着言洛的样子,抬手就将盒子推了出去。
盒子在桌案上滑动,最终停在了言洛的面前来。
这盒子看上去年代久远,就连盒子上面的刻纹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盒子一侧镶嵌着的宝石却是依旧璀璨逼人,言洛将盒子转了一个方向再次打量。
这样的一个盒子在修仙界很是常见,可是在凡尘当中却是个宝贝。
这盒子在里手里多久了?
记不清了,我知道从我出世的那一刻起,这东西就已经在我手里了,大概有十几年?
言洛将灵力灌注在指尖,白光瞬间将整个木盒笼罩。
正握着玉笛打量的萧临,在看见此后,猛地站起身,怒吼出声,你这是再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地主家的傻儿子,要开窍了。
第64章 我可以信你吗?
黒木盒上的光芒璀璨夺目,很快就将原本昏暗的屋内映照的灯火辉煌。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
萧临的声音在一旁嘶吼着,他的一双眼睛盯着那悬浮在半空当中的黒木盒,目眦尽裂。
陌上花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他一直很好的护着,纵然他一次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可是他却不希望陌上花就这样被人给弄坏了。
悬浮在半空当中的黒木盒慢慢的打开,本是躺在其中的陌上花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从盒子里飘了出来。
萧临将手撑在桌子上,伸出手就想要去夺,却是在手指触碰到那白光之际便被弹开了。
他倒退了数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抬眼,却是看见那原本看上去干枯的陌上花,竟然在一点一点的变得娇艳,就连那盛放着它的黒木盒,都褪去了原本的色彩,变了一个模样。
公子,这
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萧临原本的认知,面对延庆的惊诧,他的内心又何尝平静?
他抬手像延庆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己重新走回去,走到桌案旁,仰头看着被白光笼罩着的陌上花。
陌上花,花开九瓣,此时,才完全的展现出它原本的模样来。
在言洛的吟唱结束,陌上花重新回到了盒子当中去,而那原本黑黢黢的盒子此刻却变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盒,躺在桌案上面,泛着些许光亮出来。
仙师,这是?
言洛重新坐回椅子上,将陌上花从玉盒当中拿出,修长白皙的指尖配上那娇艳欲滴的粉,竟是格外的相称。
盒上有一层禁制,本座刚刚将其解开。你现在所看到的,才是陌上花真正的样子。
仙师,这陌上花究竟是个什么花?那些修士,为何会争抢?
延庆问出来的问题也正是萧临想问的,言洛拈着花径,轻笑出声,陌上花,花开九瓣。传言,其花瓣一瓣主生,一瓣主死,一瓣为喜,一瓣为悲,一瓣是念,一瓣是贪,一瓣是情
这花竟然还有这般神奇的功效?
不错。
言洛垂眸盯着手中花,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蹙,陌上花千年难遇,当年北上,偶然所得,便是赠给了前仙瑶宫宫主瑶姬。
话音刚落,言洛便是听到了一声嗤笑。他顺着这个声音看了过去,便是瞧见千红枫依靠在身后的椅子上,面上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笑来。
仙师,那这陌上花既然原本在这位瑶姬的手上,那最后又为何会到我们公子手里?
延庆的话问的刁钻且刻薄,像是一个树干一点一点的渗透近躯体里,汲取着全部的养分。言洛稍稍有些沉默。
为什么?当然是这位瑶姬仙子背着某个人生了你们家公子。
某个人,不言而喻,指的便是言洛。
意有所指,还是指的给这位修仙界第一人头上,这世上怕是除了千红枫,没人敢这么跟言洛说话。
烛光里,言洛听着千红枫带着嘲讽的话语,心里竟是有些钝痛。而千红枫面对他的沉默,心底的那股子没来由的嫉妒更是像是毒素一般肆意的增长着。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这位萧临萧公子,很有可能就是莲倾与仙瑶的儿子,到时候,他难不成还要在这里看着两个人认亲?亦或者是看着两个人
千红枫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言洛猜不到,可他却也没办法忽视他的话,不禁瞧着对方桀骜不驯的面容长叹了一口气,当年,仙瑶的确是有下过山,可是至于下山之后做了什么,本座一无所知。
听他们说坐在一侧的延庆像是纠结了许久,方才磕磕巴巴的问出声来,听他们说,百年前仙师曾经与仙瑶宫主是道侣,那萧临会不会是
不会。
直接了当的拒绝,让千红枫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言洛似有所感,他偏过头来,瞧了千红枫一眼,再次开口道:百年前,本座知道,外界皆是传本座与仙瑶是道侣,但实则本座与仙瑶并无逾越,而本座对她其实更多的是兄妹之情。
不可能。
千红枫猛地站起身,竟是比萧临这个当事人更加的激动。
枫儿,这是事实。
不,是你骗我。
上辈子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很清楚这个人对仙瑶的疯狂。正是因为两个人在鬼界缔结誓言,这才使得仙瑶死后,莲倾受到反噬而不不得进行换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仙瑶,因为莲倾是个孬种。
可是重活一世,这个人却是告诉他,他不爱仙瑶,与她仅是兄妹之情,那誓言又是什么?反噬又是什么?这些统统都没有吗?
千红枫此时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双眸子赤红,死死的盯着那坐在桌前白衣胜雪的仙师,仿佛是要喝尽对方的鲜血。
他的双手在桌案上面紧紧的攥着,整个人还在隐忍,还在爆发的边缘。
那个要不然
延庆想要出声去劝阻,却是刚刚开了口之后,就瞧见千红枫拍着桌子离开了。
仙师他
言洛瞧着千红枫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
先坐。
萧临与延庆又坐了回去,将视线又凝在言洛的身上。
白衣的仙师在千红枫走后,显得十分的落寞与无助,他抬手将面前的玉盒合了上去,将木盒推给了萧临。
这陌上花确实是仙瑶之物,至于仙瑶是否是你的母亲目前为止尚不能确定。你可以同本座多讲一讲你的事情,本座兴许可以帮你一些事情。
从屋内跑出去,千红枫站在外面人声鼎沸的走廊处,脑子一片空白。
内心焦灼不止,心底似乎是像一个野兽再不断的冲击着他所有的神经。他在期待,可是他在期待什么呢?
这一世,从相遇到如今,莲倾与以往有太大的不同,可他一想到上一世血液流失的恐惧,就让千红枫瑟瑟发抖。
第65章 乖,别看
一口气跑出了灵宝阁,街上早已经空无一人。
月爬上梢头,冷风卷起地上枯叶,打着旋。
从灵宝阁走出的那一刹那,千红枫就感觉到自己怕是被跟踪了。
身后跟踪之人很是谨慎,躲在暗处就连气息都隐藏住了,可是千红枫到底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上辈子的鬼界里,他已经习惯了躲在暗处的鬼,这种窥视,在他踏出灵宝阁大门的那一刻就察觉了。
不自量力。
低声呢喃了一句,千红枫迈开步子继续朝着空无一人的长街走去。
地上的枯叶踩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长街上回荡,显得格外的渗人。月光之下,红衣单薄,少年独行,尚未走多远,躲在暗处的人便是迫不及待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我以为你们会躲得久一点,谁知你们竟然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为首的一个人蒙着面,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剑光打在千红枫的脸颊上,映照出少年桀骜不驯的面容来。
废话少说,人呢?
什么人?
千红枫偏过头去,看向了那人手中用黑布包裹着的长剑,嘴角慢慢浮现出了一抹的冷笑。
连剑都不敢露出来的孬种,配用剑指着我吗?
你是谁?不过是跟在莲倾身边的一条狗。
清脆的掌声在夜空里响起来,千红枫将视线落在了刚刚出声的那个人身上,眸中冷意尽显,说的真好。
千红枫的举措,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这位年纪轻轻的嫡传弟子对莲倾言听计从吗?现如今看来怎么不是那么回事?
围堵千红枫的一共有四个人,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选择再次逼问出声,别在这里耍花腔,你们救走的那个人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耳边的聒噪之声,让千红枫抬手掏了掏耳朵。
冷白的月光映衬着少年的面容冷淡疏离。
你们今天选的可真不是时候,提前一个时辰或许我还有心思陪你们玩玩,现在?已经晚了。
【系统:警告,警告!任务进程造成阻拦,追击关键人物npc正在消亡,消亡人数1/4,npc被消灭,任务将会失败,请宿主尽快阻拦。】
脑海里刺耳的警报声不止,言洛猛地站起身,身体似是有些摇摇欲坠。
仙师?你怎么了?
看着言洛的神情似乎是有些难看,萧临试探性的问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