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和沈浩竞价的是一个女声。沈浩之前回头去看了,只看到一个带着黑纱遮面的女人,年纪、样貌一概不知,声音冷且木然,判断不出具体年纪来。
“二十九万两。”沈浩再次加价三万。
“二十九万两千两。”
这一次沈浩虽然依旧保持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心里却咯噔一下,强忍着回头的冲动,但感知里他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
二十九万的价格已经远超过了这一份拍卖材料的实际价格,除非是对这些材料有某种特殊的执念,或者是在赌气,否者不会有人这么加价的。甚至在沈浩连续两次表露出“势在必得”的意思之后依旧选择硬怼而不是理智避让。
沈浩先是确定自己并没有这么个敌人,对方应该不是在和他赌气捣乱,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对方和他一样也有着势在必得的理由。
沈浩继续往上加价没有半点放缓,继续往上又砸了三万两,将价格推到了三十二万。
这下场中的所有人都来了兴趣。明眼人谁瞧不出这是掐上架了?虽然只是银钱的互砸并没有涉及灵石,可是也很难得,更有趣的是掐架的一方还是封日城里如今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堂堂黑旗营主事官沈浩。
价格继续往上,沈浩的心情并不太好。他想起了之前在平江城发生的那一系列如今仍未侦破的命案。当时死了好几名修士,更有聚神境四重的高手。当时沈浩就有猜测那些人的死和他巧合之下拿走的阴玉地图有关系。如今他有理由相信后面坐着的那个黑纱女人也是冲着阴玉地图来的,甚至就是之前在平江城杀人的凶手。
要不要松一口,让对方拿到这块阴玉?这个念头在沈浩的心里转了半圈就被他挥散。一来已经晚了,价格已经加到了如今这份儿上再退丢的可不止颜面问题。另一方面,沈浩的脾气不吃这种不清不楚的亏。
让?凭什么?
以前在平江城的时候沈浩的确是心惊胆战,可如今他的修为和实力甚至眼界都已经今非昔比,可以说,对方就算是元丹境修为,只要还是元丹境初境那就不一定能杀得了他。如果只是聚神境,那甚至不会是他的对手。
况且沈浩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单单身边就三个元丹境的高手保护在侧,想要动他也不容易。
“四十八万。”
沈浩再一次将价格推高之后对方没有再继续跟了。是没钱了吗?
“沈大人四十八万两!还有更高的出价吗?”拍卖师声音倒是很稳,只不过眼里有些躁动,身为拍卖师最喜欢的就是激烈的竞价。四十八万并不算什么扎眼的数目,但相比较拍品底价数倍的竞拍价这一般都只在宝丹一级的热门拍品上见过。炼器材料飙价?少见的很。
一连喊了三声,那黑纱女人依旧没有开口。最后这一份暴涨数倍底价的炼器材料落入了沈浩的手里。
边上几人都礼貌的朝沈浩恭喜,只不过瞧眼神却像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因为不论如何沈浩这次虽然挣了颜面却白白花了冤枉钱。是输是赢要真不好说。
沈浩扯了扯嘴皮,起身,扭头看向那名黑纱女人,发现对方同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然黑纱遮面,但沈浩似乎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射来。
沈浩还未开口,对方就先一步离开了这处小厅。
两个指挥使衙门来的侍卫也有些幸灾乐祸的暗笑,他们之前被沈浩那匪夷所思的修行速度刺激得不行,如今看到沈浩居然花了近五十万两银钱买来只值十几二十万的东西,这算不算被坑了?
“走!”
沈浩的脸色很差,就像是憋着怒气那样。看得两名指挥使衙门派来的侍卫心里暗笑。也看得三个狐女心情愤愤,为自家主人抱不平:那黑纱女人太可恶了!居然敢和主人抢东西,让主人花了好多好多钱哟!肯定很丑,不然干不出这种可恶的事情来。
主人不是说过吗?丑人多作怪!
不但他们这么看,旁人也一样认为沈浩吃了暗亏,以至于脸色并不好。可实际上沈浩并没有在乎那些多给的银子,他心情不好是因为感觉自己又惹上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敌人。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沈浩没有继续待在拍卖行里,他要回去先把那块新拿到的阴玉地图和之前的那两幅进行对比,因为刚才拿到东西的时候他扫了一眼,感觉的确有些像是他手里其中那副迷宫地图的另一部分。
不过刚出大门,沈浩就看到门边一席黑衫身影,正是刚才跟他抢东西的那个女人。
“能否借一步说话?”女人的声音依旧木然。
“可以。”
沈浩屏退了侍卫,和对方走进边上的一条小巷。
“沈大人吧?你官居高位,身家丰厚,但之前那些东西的确是虚高了。我愿意用三十万两买沈大人手里的一样东西。”
沈浩心似明镜,他能感觉出对方似乎对他的身份比较忌惮。
“什么东西?”
“最大的那块阴玉。”
沈浩心道“果然”。最大的那一块阴玉不就是那块暗藏了玄机的阴玉地图吗?对方果然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哼,若不是你哄抬能靡费这么高?不过我向来喜欢收集这种奇异之物,凭什么转卖给你这种连真面目都不敢视人的货色?”
“......沈大人,那块阴玉你确定不愿让出来?”
沈浩进到巷子里之后就在全神戒备,他的感知里虽然对对方的修为还比较模糊,但却能判断出对方绝对不到元丹境,就算修为高过他也顶多聚神八九重而已。这份修为还不足以让沈浩感觉到威胁。
还是那句话,沈浩已经今非昔比。
“唰!”沈浩似笑非笑的摇开了手里的黑面折扇,轻轻扇动,说:“不愿交出来,你又当如何?”沈浩身上的煞气翻腾再无遮掩,他突然觉得与其让这人暗搓搓的盯着他,倒不如将对方按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