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彭程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我朋友说他有点怪,明明平时上课表现挺好的,小测验什么的分数也挺高,一到考试就掉链子。”
赢骄微微蹙起了眉。
“还有,”彭程程又道:“他前一阵子运气特别好,好到在游戏里次次都能抽着奖。”
怕赢骄不信,他又加了一句:“当时他们班好多人都让他帮忙代抽,据说抽到了不少好东西,不过最近他的好运气没了。”
“卧槽。”何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么玄乎的吗?”
“嗯,”彭程程面无表情道:“他们班的人都知道。”
成绩忽高忽低、莫名其妙的好运气、景辞的头疼……
赢骄在脑子里理了理关键点,却怎么也想不出这些点之间有什么想通之处。
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赢骄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李宙的消息。
【宇宙第一吊】:骄哥,我刚刚忽然想起来个事,跟你说一下。
【骄】:说。
【宇宙第一吊】:就乔安彦,之前我跟辞哥在操场上,他忽然跑过来说了一句:阳城奥运会。
【宇宙第一吊】:说完就走了,我和辞哥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宇宙第一吊】:我寻思着你可能想知道,就跟你说一声。
阳城奥运会?
赢骄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他记得阳城好像是在申奥,前年的时候新闻还挺多的,这两年才没什么动静了。
赢骄手指飞快地打字,跟李宙确认——
【骄】:他说的是阳城申奥,还是阳城奥运会?
【宇宙第一吊】:阳城奥运会,我和辞哥听得清清楚楚。
【骄】:行,我知道了,谢了。
赢骄收起手机,渐渐找到了一丝头绪。
申奥和奥运会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口误的可能很小。排除那一点微小的可能,也就是说,乔安彦知道阳城要开奥运会?
还没出结果的事情,整个国家都在等,他怎么会知道?
赢骄站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转向彭程程:“让你朋友帮我多注意着点他。”
彭程程点头:“行。”
几个人一起回了教室。
赢骄佯装不经意地往景辞座位上瞥了瞥,没见到那朵玫瑰花。
赢骄失笑,大概是被扔掉了吧,毕竟景辞不是喜欢花的人。
他不知道,当天晚上,被他认为已经扔掉的花,出现在了景辞装试卷的铁盒子里。
从此,这朵干枯的小玫瑰,成了景辞除考试试卷以外,唯一的收藏品。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一切都如常运转。
省实验的学生们忙着准备期末考试,连论坛都很少上了。景辞则紧锣密鼓地刷竞赛卷,以求在即将到来的决赛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唯一不同的是,赢骄更加努力了。
从前,他只是上课认真听讲,自习课不再摸鱼。
现在却连下课都很少出去了,一套接一套的做卷子。因为景辞时间宝贵,赢骄已经不再让他帮自己批试卷了。
他自己做题、自己对答案、自己记下错误之处,然后反复研究失误点,找同类型的题做,拼命的连刘老师都有些震惊。
景辞同样注意到了赢骄的状态,他这段时间大多数都呆在教学二栋的小教室里。没法像从前一样,赢骄一碰到问题就立刻替他解答。
但哪怕他再忙,也没忘记关注赢骄的学习进度。
于是每一天早上,赢骄的桌面上都会放着一张写着详细知识点、以及相应题型的纸,每一点都对应着他错题本上新纪录的错题。
赢骄每每学习学的昏头脑涨、暴躁不已的时候,只要看看这些一天天积攒下来的景辞的手稿,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刷几套试题。
又是一个早晨,景辞吃完早餐之后,先去七班把赢骄的错题本放回去,这才下楼去了教学二栋。
他今天是最后一个到的,见他来了,赵峰不等他坐好,就走上讲台宣布道:“我给你们找了个外援。”
外援叫肖乐悦,是赵峰朋友的儿子,今年上大四,当年阳省的省队选手。曾在全国高联中一路闯到了国家集训队,被保送到了清华。虽然淘汰在了国家集训队的第一轮选拔中,但仍旧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接下来这半个月,我允许你们带手机上学。”赵峰站在讲台上,对景辞三人道:“等会儿你们都加一下我的微信,之后我会把你们和小肖拉到一个微信群中,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在群里问他。”
赵峰见他们都点头了,继续道:“小肖在这方面有亲身经历,比我强。你们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该问的就问,能学到人家的经验比什么都重要!”
景辞三人纷纷应了:“好。”
肖乐悦人不错,也可能是看在赵峰的面子上,对他们的问题回答地非常详细,半点不藏私,景辞和周超对他的印象都挺好。
接触了几天之后,渐渐的,也不再仅限于问决赛的事儿了。有时候碰到难题,两个人都没有思路,也会发到群里跟肖乐悦讨论。
肖乐悦受过系统的奥数训练,而这一点恰好是景辞欠缺的,很多时候,肖乐悦的解题思路都能带给他不少启发。
于是,景辞用手机的时间便相应地多了一些。
期末考试前几天,赵峰没再把他们拘到小教室里,而是放他们回去准备考试。
毕竟决赛重要,期末考试更重要。
赢骄发现景辞早自习的时候看手机,觉得还挺新奇,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赵老师找了一个进过国家集训队的学长,”景辞一边把解题思路抄下来,一边跟他解释:“我们经常在微信上跟他讨论奥数题。”
赢骄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笑道:“还以为你也开始不务正业了。”
景辞抿唇冲他笑:“我不会的。”
赢骄被他笑得心里痒痒,正要说点什么,何粥几个人忽然走了过来,噼里啪啦往他桌面上扔了几个礼物盒:“骄哥,生日快乐啊!”
何粥指着其中一个盒子道:“这我送你的!一条皮带。老郑给你买了个打火机,就老彭古板,去商场挑了块手表,我们都说丑,他不信,到时候你看看就知道了,哈哈哈哈。”
赢骄冲他们道谢:“收下了,谢了。”
“小意思。”何粥几个人咧着嘴组团走了。
“你今天生日?”景辞放下笔,抬头看着赢骄。
赢骄把礼物盒放到桌子底下,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嗯。”
“生日快乐。”景辞心里有点懊恼,要是早知道就好了。赢骄过生日,他却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好长时间没能逗逗他的小娇妻了,赢骄心里憋着一肚子的坏,他伸手捏了下景辞的脸,道:“小同学,你别撩我啊。”
景辞偏头躲开他的手,不承认这个罪名,忍着脸热道:“我……我什么时候撩你了?你别瞎说。”
“开玩笑,怎么就是瞎说了,我有证据的。”赢骄一脸的正气凛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祝我生日快乐的是不是你?”
景辞懵懂地点了下头:“是……”
但说个生日快乐而已,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这不就是了,”赢骄勾唇,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生日快乐。生也快乐,日也快乐,你说你是不是在撩拨我、暗示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家骚里骚气的流氓骄哥成年了……
第五十八章
景辞的脸颊瞬间热的发烫, 他下意识就想要推开赢骄。
双手都碰到他了, 却又放了下来。
此时此刻,赢骄正懒洋洋地靠着他,猝不及防地一推, 景辞怕把他推倒了。
景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忽略身上的那个人:“你不要总说这种话……”
“我这不是看你不明白, 给你解释一下么。”赢骄得寸进尺,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景辞的手, 大言不惭:“有问题?”
宽大的校服袖子里,两个人的手指紧紧缠绕在一起,交换着彼此身体的温度。景辞的睫毛颤了颤, 强自镇定:“没、没有那么解释的。”
赢骄点头, 爽快的承认:“是,是我乱说的。”
景辞抬眸看他。
赢骄轻笑:“谁让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得住。”
这下, 景辞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他动了动, 想要把手从赢骄手中抽出来。
早自习还没正式开始,争分夺秒地学习了好多天,赢骄奢侈地想要放纵一把。
“别动。”他握着景辞的力道加大:“给我充会儿电, 你数数咱俩多少天没见了?”他嗤笑一声,道:“一个班级还是同桌,这特么搞得跟牛郎织女似的。”
周围不停有打着哈欠的同学经过,他们两个人却在桌子底下偷偷牵手。景辞心里有些慌,又不敢动作太大的挣扎, 怕被人发现,只能任由他牵着。
“一直没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赢骄从书架里抽出一本练习册,一边翻一边道,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景辞脱口而出:“二月十九……”意识到不对,立刻改口道:“一月三十一号。”
上辈子,景辞被送到孤儿院那天是二月十九号,所以院长就把二月十九当成了他的生日。
此时赢骄毫无预兆的一问,惯性思维下,景辞条件反射地就说出了这个日子。
赢骄翻书的手一顿,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问题,自然道:“只比我小半个月。”
景辞点头:“是。”
“所以你是跟着我出生的吗?”赢骄一笑,低声道:“来当我的小娇妻?”
景辞的耳廓一红,挣开赢骄的手,转过身不再搭理他了。
赢骄笑笑没再打扰他,从桌洞里找了一套理综卷子铺在了桌面上。
他低着头,目光落在试卷上,看似在认真读题,实际上思绪早就跑到了别的地方。
上次在他家,因为帮景辞查竞赛成绩,赢骄看了他的身份证。
他清清楚楚记得,上面的出生日期是一月三十一号。但当他问起的时候,景辞的第一次反应却是二月十九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