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被鬼附身了,一想到这件事,他就如情圣附体一样,想到了学生时代偷偷暗恋的过往,他流下了几滴鳄鱼眼泪,过了会,颤抖着手想把书捡起来,“算了,女人还会有的。”
现在更重要的是学好本事,到时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地位有地位。
他正准备捡起书来,书被一只布满皱纹干瘪的手捡了起来,方令正心头一震,只见手的主人是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家,老头子拍了拍书上的灰,哀叹着,“浪费啊浪费,这怎么能踩呢。”
方令正一见对方,腿顿时软了,一下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哀求着,“老人家,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还是看不下去,来提点他的?方令正一想到这个,心头一喜,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要是老头子把他的本事传授给他,他不是发达了!
老道朝他和蔼地笑了笑,“我知你是个有天赋的,吃这碗饭,最讲究天分,否则都是白搭。你照着书上所说,就使用出五鬼运财和灵魂转换的法术,要是再过段时间,前途不可限量。”
真的是来指点他的!方令正两眼放光,“我拜您当师父可好。”
“你不是早认我当师父了吗。”老道微微一笑。
想起他曾经对肖恩慈吹的牛皮,方令正脸都不带红一下,他忙不迭地磕个头,“师父,师父,求您教我法术,我好驱魔除鬼……”他抬起头,看到老道摆摆手。
“我教不了你。”
“为,为什么啊?”方令正干巴巴地问道。他一头雾水,同时不解。
老道朝他慢慢走了过去,佝偻着身体,方令正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渐渐往后退,神色惶恐,“你,你要干什么?”
老道朝他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你以为我是平白无故救你的吗?”
“你以为我为何要当着你的面死去?”
“你以为当时的房间没有阵法?”
方令正惊恐地喘息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过往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回,从老头子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打了灵魂转换的主意,他要换到他的身体里!
“那当时为什么没换,而是等到现在?”
老道冷笑了下,“当时没办法,你命格强硬,命大不说,一生好命,可现在不一样了。”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方令正尖叫起来,他爬起来,打开房门,往楼下跑,在奔跑的时候,看到老道一直飘在他身旁,阴恻恻地笑着。他快要发疯了,他跑到大门口,“救命啊救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装神弄鬼,再也不敢用这些法术了,我不要钱了!再多的钱也不要了!不要房子!不要女人了!啊啊啊啊!”
“晚了。”老道低沉的声线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
别墅一侧的小门开了下,佣人走进来问道:“方先生,您怎么了?我听到有叫声……”
方令正转过身来,淡笑道:“没什么,是手机铃声太吵了,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的。”佣人点点头,关上了小门。
方令正的灵魂想要重新占据他的身体,无奈精神力抵抗不了老道,在这个拉锯战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老头的记忆。
昏暗的小屋里,已是暮年的老道得到了不少报应,他的生命走向油尽灯枯,在快要枯萎的时候,一个银发的年轻人走进了他的这间屋子,两人说了一会话,他将一本古书递给老道。
老道伸出干枯的手颤巍巍地接下。
那个年轻人转过身来,赫然是今晚见到的银发青年,他叫什么来着,他叫李若非!
李若非朝空无一人的地方淡淡地笑了下。
“啊啊啊!”方令正恐惧地哀嚎起来,他本能地恐惧着,他所经历的一切都被人算计好了,绝望侵蚀着他,他放弃了抵抗,任由老道的灵魂吞噬着。
从被老道救起,老道死亡,如果他不是贪心去翻老道的遗物,就不会发现这本古书,也不会学着上面的法术,用了五鬼运财,他一下子就踏入了灵异世界中,这个常人不敢也不能进入的领域。这是第一张催命符。
肖恩慈的电话是另一张催命符,他让他见识到了顶级富豪阶层,他不甘心回到普通生活,他的欲|望越来越大。
他和闻人可不惜杀掉两个女人来实验法术,蔑视生命是第三张催命符。
接着是招魂,却招出了肖家的小鬼,带领他到了异世界,邪气一步步入体,他的精神力逐渐崩溃,早已等候多时的老道趁机占据着他的身体。
那最后一点属于方令正的灵魂正在熄灭,没过多久,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老道微微笑了下,适应着年轻人的身体,重获年轻,真是太棒了!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书,还给你。”
他虚空地画了个符,那本古书的一角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站在窗户边沐浴着月光的银发青年挂掉电话,他扬起唇角笑了下,桌面上忽然出现一本书的一角,渐渐的拼凑出完整的书。
卧室里的阮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打开抽屉取出了钱币,进入到了钱币世界中,在偌大的庭院内一间间地寻找起来。
在一个房间找到了云外镜,她不知道该怎么催动它,没想到它的镜面自动播放了一段画面。
公园,不远处有很多穿着大红大绿的大妈,她们兴高采烈地跳着广场舞,公园对面是一幢摩天大楼,年轻的白领们进进出出,异常忙碌。
坐在长椅上的老头子旁边坐下一个银发的年轻人,两人望着热闹的场景,李若非侧头问他,“你说,他们最想要什么?”
同样头发灰白的老道睁着浑浊的眼睛,他微笑了下,“我在你这般大的时候,我自然最想要成功的事业、崇高的社会地位、漂亮的女人、豪宅和金钱。”
“那你现在呢。”李若非淡淡地问道。
“现在。”老头望着他,“我最想要——年轻。”
他最后两个字吓了阮萌一跳,她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都明白了,李若非是如何除掉方令正的,他不会去杀他,而是设下很多局,投下很多的饵,引诱他上钩。
原本对李若非快要淡忘的恐惧再次升起,他是多可怕的人啊,阮萌从钱币世界出来之后,害怕地缩在床上,床上的一侧渐渐塌陷,一双手臂从她身后伸过来,搂着她。
“怎么发抖了。”他轻声问道。
“我冷,空调温度太低了。”阮萌翻个身,主动埋在他的怀里,贴着他健硕的胸膛,他抱着瑟瑟发抖的她。
黑暗中,阮萌睁着眼睛,眼睛中弥漫着惧怕。她整个人很矛盾,她是喜欢他的,可是他有时候的行为好可怕,这些行为是不会伤到她,然而她依旧会害怕,对他怀着恐惧和怀疑。
向锦鲤许的愿,根本就没成功。
一连几天,阮萌心思恍惚,她时常待在画室里,每天都恍恍惚惚的,幸好是暑假,不用出门,李若非以为她在思索画画的事情,没有太过在意。
到后来,连阮萌都受不了自己的纠结了,她抬起头望着乱成一团的画作,颜色早就乱套了,青黑色的一团团糊在画纸上。
她生气地把纸扯了下来,扔到垃圾桶,正好这时,安蕾发来微信,问她有没有空出去玩,她成为了社畜,对来之不易的周末特别珍惜。
在家里待着也没用,阮萌很快同意了,她化好妆,换了件轻薄的法式连衣裙,戴上复古耳环,拎上小包,出门的时候对李若非说了一句,“学姐找我,我在家反正也没灵感,出去玩了。”
“去吧。”李若非瞥了眼她的打扮,微微颔首。
安蕾约阮萌到市中心的商场见,天气很热,两人都不愿到外面瞎逛,不如在商场里吹空调。
尝试了美国过来的快餐店,喝着冰爽的可乐,安蕾大吐苦水,“社畜真不是人当的,我真怀念暑假。”
“等你开学就是研一了,再忍耐下。”阮萌吸了口香草奶昔,笑眯眯地说道。
“工作好累,我不要工作,还是读书开心。”安蕾瘫倒在桌上,“可不可以不工作。”
阮萌看她苦恼的样子笑了起来,她当初工作的时候也像她那样,嘴上会抱怨,可一到周一,还是得上班。
“你至少在赚钱啊。”
“是啦,是啦,只有这个动力,可是实习工资好少。”安蕾突然想到什么,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阮萌,“说起来,你好像没打过工,也没见你缺钱,你该不会是隐藏的富二代吧。”
“怎么可能,都是我男朋友的。”阮萌心虚了下,她一到这里,就过上了梦幻的生活,不用为生计发愁,不用担心钱,她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上大学学画画。
这么一想,李若非对她好好,她怎么能觉得他可怕呢。
“好好啊。”安蕾双手相握,做祈祷状,“请给我一个有钱的帅哥当男朋友,恩,最好他还眼瞎。”
阮萌被她逗的笑出来了。
两人在商场逛了会,等日落后,去附近的马路闲逛下,经过一间教堂,安蕾不忘记要祈祷,哪怕她是个无宗教信仰者,拉着阮萌走进去。
教堂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长椅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地祷告着。
她们不自觉地怀着敬畏之心,动作放轻了些。
阮萌转悠了会,来到后面的小教堂,望着十字架,总会联想到一个人。
往里走,有一间木质的告解室,她推开木门走进去,墙上钉着金属十字架,受难的耶稣则被钉在上面,中间被一层黄色帷布挡住,一侧是跪凳,另一边应该是神父坐着。
“有人吗?”阮萌出声问道
“你愿意告诉我你的罪恶吗?”
从帷布那边传来低沉的男声,阮萌吓了一跳,她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信徒,误闯进来的,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她转过身正想走,黄色帷布忽然拉开了,她的动作不由一顿,僵在了原地。
黑发男人沉静地望着她,黑色衬衫扣到了第一粒,英俊的脸上神色冷峻。
是沈牧洵,他们有段时间没见了,现在突然撞见,阮萌觉得尴尬极了,回想下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她羞耻地后背发麻,脸不自觉发烫,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然而不能,她只能举起手,尽量让笑容自然点,“嗨。”
沈牧洵垂下眼眸,冷静地说道:“非教徒不得到告解室告解。”
“我知道了,我马上走。”阮萌逃也似地想跑,想跑之前,她转过身对他歉意地说道:“那个,对不起。”
从门口能看到她离开的背影,她和另一个女生汇合了,两人勾着手臂离开了。
她的背影却一直留在他的脑海里,白皙的皮肤,瘦弱的肩胛骨,柔美后背中间的脊柱微微突出,显得性感撩人。
罪恶的念头刚刚涌出,沈牧洵闭上眼睛,该忏悔该道歉的应该是他,他正在一步步迈入邪恶的深渊。
向教友说明了原因,沈牧洵来到了一间忏悔室,他跪在十字架下,诵念着经文,在这时,一团黑色的气体从他的背后慢慢往前,黑气拥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低沉地说道:“我说过,你们早已成婚,你该去占有她。”
沈牧洵没有回应,他是不能结婚的,那都是虚假的,是狡诈的恶魔使出的伎俩。
他的额前涌出汗水来,打湿了黑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梦吗。”
声音纠缠不休,他刚说出这句话,沈牧洵心神动荡,他最近频繁地做梦,梦里只有一个人。
在神圣的教堂中,女人单薄的背影映入他的视线中,他缓缓走过去,手上的十字架垂了下来,披着白色蕾丝头纱的女人抬起头来,他的呼吸不由粗重了些。
阮萌穿着那件白色睡袍,漂亮可爱的脸上楚楚可怜,她朝他缓缓说道:“神父,我有罪。”她一边说着,一边褪下了两侧的肩带,小巧的柔软被包裹在蕾丝胸衣里,皮肤白的像雪一样。
“你犯了什么罪?”他听见自己这么问她,喉咙艰难地动了下。
她侧过头,瞄了一眼他,“你不想感受一下吗?”
沈牧洵脸颊抽动了下,身体一动不动。
她咬了下唇,脸上挂着泪痕,脆弱无助的模样,朝他伸出雪白的手臂,要抱抱。
他清楚地看到细肩带从她圆润的肩头滑落。
他快要疯了,挣扎着从梦境中出来,可是好些天都做了这个梦,经历过的现实在梦境中被扭曲了,营造出一个诡异的梦境,每次梦到,他都痛苦异常。
沈牧洵猛地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堵墙壁,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被罪恶感淹没,他念着忏悔的经文,希望能让自己好过点。
黑气慢慢从他身后撤退,消散在了空气中。
和安蕾分开后,阮萌坐上地铁,地铁车厢上的电视屏幕正在播放最新的社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