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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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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屋是为旺财量身定制的, 而且考虑到它即将生宝宝,所以很宽敞, 但旺财不敢进去, 它绕着“新房”转来转去,还抬腿撒了尿,大概是在标记领地。
  岑楚夕还想着往里面铺点干草什么的, 但眼下没时间了, 因为她要和郁泉林、顾驰还有危继钟一起上山挖竹笋了。
  四个人各背一个小背篓,人手一把名叫“洋镐”的工具, 一头尖一头扁, 中间装着半米长的手柄, 用来刨土。
  四个明星, 四个跟拍摄像, 还有明星助理和节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 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往栖崖山上去了。
  到了节目组预先勘察好的一片竹林,就地开挖。
  岑楚夕把小背篓放到地上,蹲在一根粗壮的竹子旁, 手握洋镐, 先用扁头把枯枝败叶扒拉开, 然后用尖头刨地。
  竹林茂密繁盛, 土地受不到阳光的照射, 冻得硬梆梆的, 岑楚夕根本刨不动, 但她不停地刨啊刨,终于让她找到窍门了——先把洋镐的尖头楔进土里,然后用力朝外别, 就能撬起一块土来。等把表层的冻土刨开, 里面的松土就好刨多了。
  “我挖到了!”郁泉林兴奋地喊了一声。
  岑楚夕循声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黄色的笋尖,埋在郁泉林刨出来的小土坑里。
  “我帮你吧。”一个男声在头顶响起,岑楚夕仰脸一看,是危继钟。虽然她很想自己挖,但还是微笑着说:“好啊,谢谢。”
  危继钟在她对面蹲下来,边刨土边说:“山里蛇虫鼠蚁很多,你小心点。”
  岑楚夕“嗯”了一声,心想,蛇应该冬眠了吧?
  正想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枯叶下面有一截长条状的不明生物若隐若现,她下意识就以为是蛇,吓得惊呼一声,猛地站起来,转身想跑,谁成想顾驰正好从她身后经过,她不偏不倚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顾驰一脸懵逼,完全不敢动。
  但岑楚夕几乎立刻就从他怀里离开了,她跑到一旁的竹子后躲起来,指着那条一动不动的“蛇”小声说:“蛇……有蛇。”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有离她最近的顾驰听清了,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辨认两秒,然后抬脚往那边走。
  “别过去,危险。”岑楚夕小声制止。
  顾驰却没停,他几步走过去,弯下腰,用洋镐一勾,就把那条“蛇”勾起来了,他回头看着岑楚夕,笑着说:“不是蛇,是根绳子。”
  岑楚夕:“……”
  她闹了笑话,但又心有余悸,一时间心情复杂,窘迫得面红耳赤,躲在竹子后不好意思出来。
  顾驰挑着那根拇指粗细、花纹和蛇皮的相似度高达90%的尼龙绳走到岑楚夕跟前:“你看,真的只是绳子。”
  岑楚夕低着头,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以免再吓到她,顾驰把尼龙绳丢进了自己的背篓里,他笑着说:“天气这么冷,蛇都冬眠了,不会出来咬人的。”
  岑楚夕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但刚谈到蛇就看到一截和蛇高度相似的尼龙绳,她会认错再正常不过。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但岑楚夕也不好意思再回原位,便就地蹲下来,继续刨土。
  看见顾驰走开了,她想到自己刚才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于是把头垂得更低,因为实在太丢人了——更丢人的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摄像机拍下来了,以后还会在电视上播出……好想偷母带啊。
  挖竹笋拍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比成果,郁泉林挖到六个,危继钟和顾驰各五个,岑楚夕最少,只挖到两个。
  四个人背着背篓下山去,把竹笋放到厨房后,再一起去做第二个任务——摘雪菜。
  菜园和院子就隔着一条石板路,院子里除了雪菜,还有大白菜、菠菜、香菜、萝卜等等,都是节目组提前两个月雇村民种植的纯天然有机蔬菜。
  各种青菜都摘了一些,两项任务完成,拍摄暂停,明星们各自休息。
  岑楚夕回房,把丸子头拆了,刘海放下来,再用蘸水的梳子把头发梳顺,吹干,然后编了两根麻花辫。
  收拾妥当,岑楚夕透过窗户看见旺财正趴在树下晒太阳,她想起来一件事,于是穿过院子进了厨房,抓两把麦秸秆,铺进狗屋里。今天先这么凑活着,明天去赶集的时候再买块垫子。
  休息结束,该做晚饭了。
  毕致远仍旧是主厨,岑楚夕和傅修冠打下手,危继钟烧火,郁泉林和顾驰还是洗碗担当。
  岑楚夕按照毕致远的指示,把下午挖的冬笋剥皮,洗净,从中间竖切一刀,再切成薄厚适中的笋片,用来做冬笋炒腊肉和雪菜冬笋汤。
  七点半,香喷喷的六菜一汤端上桌。
  六位嘉宾围桌而坐,像一家人一样。镜头之外,十几名工作人员挤在堂屋门口,大家各司其职,顺便围观嘉宾们吃饭。
  岑楚夕夹了一片冬笋,咬了一小口,嚼一嚼,果然鲜嫩可口,再加上腊肉的香味,实在好吃极了,食欲瞬间就被勾起来了。
  但她还是像中午那样,一次只咬一小点,一片笋吃了好久才吃完,然后盛了一勺冬笋雪菜汤,为了照顾她,毕致远特意少油少盐,但汤本身的鲜味就足够取悦味蕾了。
  毕竟是真人秀,光吃还不够,还得说。
  毕致远抛出一个话题,其他人侃侃而谈。岑楚夕话很少,只有被点到名字的时候才说几句,绝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安静地倾听,说在说话眼神就停留在谁身上。
  气氛融洽地吃完饭,郁泉林和顾驰去洗碗,傅修冠端了个火盆放到院中央,危继钟抱了一堆木柴放到火盆旁,岑楚夕则去洗了几个番薯,等会儿放进火盆里烤一烤。
  火烧起来了,六个人围坐在火盆旁,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
  岑楚夕把番薯挨边放进火盆里,烤番薯的香味很快弥漫在空气里。
  不远处的大树下,旺财睡进了它的狗屋,只露出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眼神平静地看着陌生的人类,晃动的火苗在它漆黑的眼瞳映出影子。
  岑楚夕抬头,满天繁星落进她眼中。
  真美啊,她想,上一次看到这么璀璨的星空是什么时候呢?
  “好美的星空,”坐在岑楚夕左手边的顾驰突然说,他也在仰望着星空,“比城市里的霓虹美多了。”
  毕致远说:“口福、眼福都饱了,如果再能饱饱耳福就完美了。”
  他看向嘉宾中唯一的女生:“小岑,唱首歌吧?”
  “好,”岑楚夕微笑着答应,“您想听什么?”
  “你们谁会弹吉他?”毕致远不答反问。
  顾驰第一个举手:“我会!”
  毕致远支使他:“那你去把我屋里那把吉他拿过来。”
  顾驰立马去了,郁泉林说:“毕老师,您还会弹吉他呢?”
  毕致远笑笑:“爱好而已,和你们这些玩音乐的没法比。”
  顾驰很快抱着吉他回来了,岑楚夕和郁泉林自发往旁边挪挪,给他腾出足够的空间。
  落座后,顾驰偏头问岑楚夕:“你想唱什么?”
  岑楚夕说:“让毕老师点歌吧。”
  毕致远笑着说:“我想听的都是老歌,说不定你听都没听过,就唱你想唱的吧。”
  岑楚夕想了想,看着顾驰说:“唱《爱情的模样》吧?”
  顾驰不假思索地点头:“好。”
  岑楚夕越过他看向郁泉林:“郁老师,我们一起唱吧。”
  这首歌的原唱正是郁泉林所在的et少年团,岑楚夕特意选了这首歌,就是为了让同来的三个飞行嘉宾都能参与进来。
  顾驰微低着头,手指拨动琴弦,轻柔的吉他声响起来。
  舒缓的前奏过去,岑楚夕清澈的声音响起来。
  “他来了,他走了,不由你的。
  天黑又天亮了,而你还醒着。
  喧嚣的,安静了,失去颜色。
  他不是你以为的单程旅客。”
  她的声音和这如水的凉夜太配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她,听着她,周遭安静得一点杂音都没有。
  到了副歌,岑楚夕一个眼神示意,作为原唱的郁泉林开口加入进来。
  “人们来来而往往,
  目的地总在他方,
  短暂一趟,犹豫目光,也曾滚烫。
  他们来来又往往,
  假装着并不悲伤,
  以为健忘,却没渐望,思念很长。”
  两把声音,两种温柔,混在一起,声声动听。
  郁泉林唱完副歌就不再开口,岑楚夕继续往下唱,她的声音浸润在夜色里,仿佛有了温度。
  “别想了,别哭了,你会好的。
  美好的,残忍的,都过去了。
  ……
  他来了,他走了,不由你的。
  天黑又天亮了,而你会好的。”
  掌声和夸奖同时响起来,岑楚夕站起来鞠了个躬。
  “没听够,”傅修冠说,“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危继钟跟着附和。
  岑楚夕看向顾驰:“我弹你唱好不好?”
  顾驰一口答应,把吉他递给岑楚夕,说:“你想听什么?”
  问完才觉出不妥,他立马补救,边看别人边说:“接受点歌。”
  最后,顾驰唱了傅修冠点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原唱就是顾驰所在的男团t4。
  两首歌唱完,番薯也烤熟了,大家分着吃了,岑楚夕把揭下来的红薯皮收集起来,拿给旺财当夜宵。
  等火盆里只剩下火星,今天的拍摄结束,终于可以休息。
  农家院没有可供洗漱的卫生间,只有建在菜地边的露天厕所。
  洗澡是不可能了,只能烧水洗脸、洗脚,凑活一晚。
  收拾停当,岑楚夕上床关灯,陌生的环境抵挡不住汹涌的困意,她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岑楚夕被吵醒了。
  吵醒她的是旺财的叫声,不是响亮的“汪汪”声,而是“哼哼咛咛”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难受。
  岑楚夕立刻生出不好的预感,她赶紧开灯下床,抓起手机快步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蹲在狗屋旁往里一照——旺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