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抬眸看着他清冷的神情,心里不由地也想起上回在静王府那一场。
怦然心动。
“其实,”七宝低低的,吭吭哧哧说道:“其实我、也不只是为了三姐姐的事才叫大人来的。”
“哦?”张制锦挑眉,“你还有别的事?”
七宝还没开口,脸已经慢慢地晕了一层轻红:“我、我……”
终于她鼓足勇气道:“我也想、见见大人您。”
虽然听得分明,张制锦仍有点无法相信,甚至有些许窒息。
又过了会儿,他才问:“你说真的?”
七宝不敢看他,深深地垂头,闻言便点头:“嗯。”
“是想我了?”张制锦凝视着她,忍不住喉头一动。
七宝浑身发热,伸手捂着脸:“我、我不说了……你也当没听见。”
张制锦却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晚了。我已经听见了。”
他的口吻,三分温柔,还带了几分和煦笑意。
七宝勉强看他一眼,却见他的眼神格外的炽热:“大、大人……”
“真的想我了?”张制锦低声,往前一步。
七宝后退,脚后跟儿却碰到台阶,整个人往后一倾。
张制锦的手在她腰间轻轻地一揽,顺势抬足往上,竟上了台阶,拥着她在门下站住了。
这仪门虽高大,却是开着的,两边若有人来,便会看见他们两人。
七宝很是惊慌,几乎喘不过气来:“快、快放开……会有人看见的。”
她都上的珠钗随着动作簌簌发抖。
张制锦垂眸望着她羞红的脸:“你叫我来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人瞧见的,现在才说是不是迟了。”
“只是说、说说话是没事的。”七宝脸上越发涨红。
张制锦笑道:“可我不想只是说说话,你说怎么办?”
七宝的长睫乱眨:“那你想干什么?”
张制锦望着她的唇,她好像涂了口脂,唇瓣越发的娇艳欲滴,只是他并不喜欢这种颜色,简直像是画蛇添足一样,反而遮盖了她原本极好的唇色。
心里这样想着,人便俯身下去,衔住了那微微翘起的唇瓣。
入口依旧的香甜软嫩,让他有一种想要用力的冲动,却偏偏不能尽兴。
七宝受惊,缩在他的怀中微微颤动,小手抓住他胸前衣襟,用力攥了攥,却又放开。
顷刻,张制锦松开她的樱唇,却又握住手,将她的小手送到嘴里,轻轻地咬了咬。
七宝猛地一颤,低低叫道:“干什么!”
张制锦在那细嫩的手指上略用力咬了一下,半是带恨道:“谁让你这样磨人。”
七宝觉着冤枉:“我、我哪里有?”
张制锦笑笑,她唇上的口脂有点玫瑰花的甜香之气,已经给他吃光了,终于显露出原本娇嫩的浅樱色,上面还带着一点点水光。
他很满意自己所看见的。
却无法满足。
于是双手用力,把她往怀中箍紧了些。
七宝给他抱着喘不过气,又觉着他的目光像是太炽热的阳光,而自己就如同那一点薄雪,很快要给晒化了。
因为他这般的肆意妄为,却更让她想起记忆里的那个张制锦。
很是相似了。
这想法突如其来,让七宝觉察到了危险。
他的手自肩头掠过,落在她小小的耳垂上,别有用心地轻轻捻着。
七宝觉着痒痒,同时心一颤:“大人!”忙小心地将他的手推开。
张制锦眉峰微蹙:“怎么?”
七宝说道:“你、你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手中落空,张制锦很不自在:“你以为我现在就喜欢了?”
“那你想怎么样?”七宝叫苦。
“我能怎么样?”张制锦哼了声,淡淡道:“我本来已经跟你们老太太说了,谁让你不肯答应提前出嫁,你若是答应了,我自然不必受这些。”说着,就冷冷地瞟着七宝。
七宝听他还没忘了这件事,忙狗腿道:“大人您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过去的事怎么还记着呢?”
说话间还胆大地在张制锦胸口轻轻地抚了抚,好像是要给他消气。
张制锦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一笑。
七宝见他笑了,忙又拉着手臂,撒娇般问道:“大人快告诉我吧,我三姐姐到底怎么样了?”
张制锦道:“你倒是会顺势而上。罢了,看在你上回还记着给我做香囊的份儿上就告诉你。”
七宝定睛看他。
张制锦笑着俯身,在她眉心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还能有什么,就是偶感风邪而已。”
七宝一愣,然后叫道:“是真的?”
“不然呢,”张制锦瞥着她:“难道你还盼着有什么事儿不成?”
“当然不是!”七宝忙摆手,“我只是担心而已,平平安安的自然是谢天谢地了。”
张制锦这才说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离开太久会让人疑心。”
七宝“哦”了声,却愣愣地看着他。
张制锦欲走又停下来:“怎么,还有别的事?”
七宝红着脸说:“没、您快去吧。”
张制锦端详她一会儿:“或者,是舍不得大人我吗?”
却不等七宝反应,他向着她展颜一笑,迈步往前去了。
身后,七宝靠在门口,已经羞的捂住脸不敢看他惊艳的笑脸。
听他走开,才又小心地放下双手,往旁边探头瞧了一眼。
望着张制锦玉树临风的背影远去,七宝心中想起的却是那句“相思苦,君与我同心”。
七宝低下头,双手揉着衣角:“大人,跟您同心的人,会是我吗?”
——
走到角门处的张制锦突然心头一动。
他站住脚回头看向仪门处。
却只看见那鹅黄色的裙摆闪了闪,就消失不见了。
张制锦若有所思地看着,缓缓回头。
他不知道此刻七宝心中在想什么,因为他心中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关于周蘋,张制锦向七宝说了谎。
周蘋的确是出事了。
只是这种事却不好告诉七宝。
如果可以,他更不想让七宝知道这件事。
张制锦穿过角门往前而行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一个人。
永宁侯裴宣立在一丛紫竹之下,神情怔忪。
不知是从此处经过,还是等候良久。
两个人相见,各自行礼。张制锦道:“永宁侯怎么在此?”
裴宣道:“多喝了几杯,出来散散酒气。”
之前裴宣本在喝酒,瞧见一名小厮进内跟张制锦耳语,他便有些留意。
只是他心中有数,这其中的事已经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
过了半晌,也许是应酬了太多杯,眼前一直有些发晕。
裴宣知道自己快醉了,才起身出外。
裴宣对国公府极为熟悉,沿着廊下缓缓而行,走到一座假山之后坐了吹风。
正在轻轻吁气调息,却有几个侍女打外头经过,其中一个说道:“那位就是张侍郎?果然不同一般人。”
又有说道:“不然怎么能配得上咱们七姑娘呢。”
“只是看着像是往内宅去的,难道又是老太太召他问话?”
“老太太也像是很满意这位孙女婿……”
大家嘻嘻笑着,渐渐远去了。
裴宣怔怔地听着,心绪复杂。
渐渐地他已经散了大半的酒气,正欲回厅,却见张制锦去而复返。
此刻张制锦听他如此回答,却不以为意:“原来如此。我先失陪了。”
裴宣望着他,见此人虽然不动声色,但却掩不住底下的踌躇满志春风得意,而且……他的唇是不是有些过于红了。
裴宣本来心无旁骛,谁知多扫了两眼,突然间醒悟过来。
心头震动,没有及时地自控地变了脸色。
顿时让张制锦瞧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