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敢说呢!郭德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哪有这胆子跟他父母说这个啊,前脚儿子刚脱离生命危险,后脚告诉两位老人您儿子弯了,这不是要了命了吗?可也算变相答应了,行了,你好好养着,我得空就来看你,啊。
哎,爸爸您慢走,注意安全,张云雷看着他转身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自个儿养的孩子,又伤成这样,郭德纲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出了病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徒弟们,招了招手,行了,进去吧,好好看着他点儿,有什么事儿赶紧告诉我。
是,师父您放心吧,杨九郎赶紧应了,看了一眼凌九夜,跟其他师兄弟都进去了。
门口就剩下郭德纲和凌九夜了,虽然他也想进去看张云雷,但还是忍住了,看着师父,到底还是担心了,说道,师父,您别怪辫儿,都是我的错
行了,你这话辫儿在里头说了一遍了,你俩不是商量好的吧?这还真是亲两口子了,郭德纲都怀疑他俩提前对过词儿了,但也知道不可能,昨天icu探视只有半小时,他俩就算再能耐,也不可能跟重症监护室对词儿,忍不住跟他逗趣儿。
没没没,我不敢,再说辫儿都这样了,我哪有心思想这些凌九夜赶紧摇头,生怕师父误会,见郭德纲摆了摆手才松了口气。
行了,我也就是说一乐儿,这段时间我也瞧见了,你对辫儿怎么样,我心里头有数,刚刚辫儿也跟我说清楚了,你俩的事儿,自个儿看着办吧,他为了你,宁可不上台也要跟你在一起,我还能说什么呢?人都这样了,活着才是真的,其他都不是大事儿了,可有一样我跟他说了也得跟你讲清楚,将来你俩过的好不好的,都自个儿担着,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回头后悔了闹翻了,别跟我面前儿寻死觅活,胡闹折腾的,不然我可真不惯着你俩,知道吗?对凌九夜,郭德纲的口气就严肃多了,到底里头那是自己孩子,这个算是半个自家孩子。
师父您放心,我不后悔,就算辫儿要跟我分开,我也不纠缠他,不管他什么样儿,我都陪着他护着他,凌九夜坚定的看着郭德纲,形同发誓。
这眼神儿跟辫儿简直一模一样,郭德纲也瞧出他俩的决心了,既然他们开心,还能怎么办,行吧,多一个儿子也挺好的,点了点头,行了,好好照顾辫儿,也顾着点儿自个儿的身子,别回头他好了,你再躺下,我可不管你医药费。
凌九夜被师父逗乐了,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赶忙道,您放心吧,只要您说一句,辫儿的医药费我都给他补上。
我还能用自己孩子的钱吗,有这心思多放在从艺上,放在辫儿身上,钱的事儿不是你们这些个孩子该操心的,还有,除了工作和照顾辫儿,其他的事儿你不许插手,不然我真对你不客气,知道不?郭德纲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不怕他听不懂,只怕这孩子跟自己装傻,点了点他,你
要是闹事儿,我真把你弄回去,以后也别跟这儿待着!
凌九夜知道师父怕自己去报复那孙子,只好点头答应,我知道,您放心吧,我就跟这儿好好陪辫儿,哪儿都不去。
这就对了,该你做的事儿,你去做,不该你伸手的,别乱来,郭德纲点头,知道他听懂了才放心,叮嘱道,行了,进去吧,辫儿一直找你呢,自个儿掂量分寸。
是,我送送您,凌九夜一口答应,送郭德纲直到楼梯口,才在他的催促下回到病房。
他一进病房,围在张云雷身边的师兄弟全都退开了,凌九夜不禁有些尴尬,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倒是杨九郎说话了,得了得了,辫儿好不容易转普通病房了,咱看过也都散了回去歇歇吧,我跟大哥去买点菜,给你们做点好吃的补补,咱都回去休息休息,还得轮班照顾他,这儿就让辰儿先盯着吧。
成成,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歇着,自告奋勇留下来照顾张云雷的几个师兄弟都识趣,听懂了杨九郎的意思,朝张云雷眨眨眼睛,赶忙出去了,冯照洋和杨九郎也跟他俩嘱咐了两句才走。
热闹的病房变得清静多了,凌九夜定定的看着张云雷,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让张云雷不禁有些眼眶发酸。
感谢上天,他还活着。
这是两个人心中同样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渡劫过后,二爷就事业美人儿双丰收啦哈哈哈
二爷:就是不能开车哎
九夜:哪个车?
二爷:???滚!!!!
第68章
凌九夜想过很多次,等张云雷从icu出来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可当他出来了,自己才知道,想再多都没任何用处,因为想做的那些事情,自己都不敢做。
想抱抱他,想亲亲他,想紧紧地搂着他。
可是凌九夜不能,因为他身上骨折的地方太多了,多到让人觉得碰他一下,都会引发剧烈的疼痛,只能贪婪的用目光瞧着他,盯着他,仿佛他会就此突然消失不见一样,让人恐惧的彻底。
最终,凌九夜也只能这么呆呆的看着,不敢动弹分毫。
他不动了,张云雷反而有点着急了,天知道多想跟他说说话,多想被他抱抱,哪怕只是握着手,都觉得无比幸福。
至少,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辰儿张云雷实在忍不住了,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是因为自己受伤这么严重生气了,还是因为太过小心翼翼不敢有所动作了,亦或者是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干脆不想继续了,一时间焦急不已,忍不住想要伸手去够他。
别动!看他要动,凌九夜一下反应过来,赶紧走过去,不敢碰他,用言语喝止他大胆的举动,皱起眉头,你老老实实躺着,大夫说你不能乱动,乖乖听话。
他终于过来了,张云雷这才放心,眼巴巴的看他,皱了皱眉头,又很快放松,小声道,你别生气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能生你的气呢?凌九夜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眼下这时候,他养伤才最重要,哪怕心里逐渐有了些许气愤,也只能压着,拉过椅子坐在他床边,安抚道,别胡思乱想了啊,我不生气,也不怪你,现在你就好好养着就成了,别的不用你操心。
嗯看他不像是敷衍自己,张云雷这才放心,微微喘了口气,手指动了动,一直叫着他的名字,辰儿
在呢,凌九夜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好在他右手没什么事儿,轻轻摩挲,俯身亲了亲他额头,眉头皱了皱,我不走,就在这儿守着你,累了就睡吧,现在好了,我能天天陪着你了,别担心,啊。
嗯,张云雷手上没什么力气,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觉得安心多了,这才闭上眼睛,渐渐陷入了沉睡。
凌九夜没动,一直握着他的手,不知过了多久,杨九郎回来了,推开门轻轻走进来,瞧见他坐在床边,轻声道,睡了?没事儿吧?
不太好,发烧,护士给他输上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退烧,凌九夜之前就按铃叫了医生过来,可也没办法,他伤势这么重,发烧是必然的,只能慢慢养着,消炎降温,另一手用毛巾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看向杨九郎,他身边儿不能没人,得轮流看着才成。
这是肯定的,放心吧,我都跟他们商议好了,小龙过来帮着照顾他,咱哥几个来回轮换,不怕没人守着,杨九郎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张云雷的额头,那热度让他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这回辫儿可遭了大罪了,唉!
凌九夜没吱声,心里忍着疼,他伤的这么重,浑身上下钢钉钢板都不知打了多少,想想就觉得疼的要命,可为了活命,为今之计只能这么让他忍着,后续还得动手术矫正他的腿脚,更是遭罪。
看他不说话了,杨九郎暗暗自责,不该提这事儿,这不是故意让辰儿揪心呢么,赶紧道,你也别担心了,辫儿都出icu了,只能往好了去,你要是这么闷闷不乐的,他不得更糟心吗,本来就够难受的了。
哥,我知道,你放心吧,在他面前我指定不这样,凌九夜明白杨九郎的忠告,可让自己这么坦然看着喜欢的人遭罪,是真的做不到,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张云雷的脸颊,对他有些烫热的温度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他难受,却帮不上一点忙。
辰儿,你得明白,辫儿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的难过和同情,在他面前可不能有一丁点儿的表露,不然他就更难受了,杨九郎就怕他还是太年轻,回头再跟张云雷露出点儿端倪,伤了自尊可就糟了。
放心吧哥,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也知道他自尊心强,不会让他多心的,凌九夜明白他的好意,点头应了,轻轻把张云雷的手放回被子里,看着输液瓶。
杨九郎跟他一起看着,俩人好歹还能一起聊聊天,打发时间,等傍晚冯照洋送饭过来的时候,张云雷已经输完液,醒了过来。
他刚醒不久,还有点睡眼朦胧的,下意识想揉眼睛,被凌九夜给拦住了,去拧了条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试了试温度,有点退烧了,才松了口气,你是不是饿了,所以醒的这么准呢?
嗯张云雷是有点饿了,在icu吃的都是流食,后来变成半流食,现在最想吃口饭,眨巴眨巴眼,大哥。
哎,大哥在呢,好点儿没?冯照洋朝他笑了笑,压下心里的心疼,尽量挤出一副开心的样子面对他,走过去摸了摸他额头,点头道,是看着好多了,精神也好了,大哥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吃两天保准活蹦乱跳了。
是,我知道大哥手艺最好,张云雷心里暖暖的,冯照洋每天都来看自己,哪怕有演出,也尽量赶回来照顾自己,感激极了,可说任何感谢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好起来才是让他们欣慰的,微微点头,又看向凌九夜,小声道,饿了
我喂你吃,凌九夜接过冯照洋递过来的饭盒,里头做的都是容易消化的食物,也是张云雷平时爱吃的,一口一口慢慢喂给他,时不时让他喝口汤顺顺,怕噎着他,慢点吃。
张云雷吃了小半碗就不想吃了,到底重伤未愈,浑身都疼的厉害,加上发烧刚退,抿唇别开脸,不想吃了
行,待会儿要是饿了再说,这时候也不能逼他,凌九夜由着他性子,放下碗筷,又喂他喝了两口水才安心,累不?
张云雷摇摇头,看着凌九夜,欲言又止,偷眼看了看一旁的冯照洋和杨九郎,有点不好意思,你快去吃饭吧
行,那我去吃饭了,凌九夜倒是挺坦然的,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俩的关系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何况面对的是杨九郎和冯照洋,更不用遮掩了,凑过去亲了他脸颊一下,摸了摸他头发才起身打算去吃点东西。
冯照洋笑而不语,倒是杨九郎出声了,哎哎哎,这儿还有人呢啊,怎么着把我跟大哥屏蔽了啊,这齁的,快给我支胰岛素降降糖吧。
你死不死的张云雷反射性的说道,怔了一下,瘪了瘪嘴,小眼八叉的,是不是看我现在暂时起不来,薅不着你
得了啊,你是云字科的,别学我们九字科的本事,你站起来我也不怕你,看咱俩谁薅谁,杨九郎故意变着法儿的让他开心,跟他斗斗嘴,至少心情不再那么憋闷了,替换凌九夜去陪着他,省的他再胡思乱想的,心情不好。
凌九夜一边听他俩斗嘴,一边吃饭,憋不住的笑,心里却又觉得酸楚,忍着难过回头抹了抹眼角,怕让张云雷瞧见,肩上一沉,抬头看到冯照洋瞧着自己,低声道,大哥。
没事儿,别担心,大哥陪着你呢,冯照洋心疼他俩,这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张云雷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个,却不知凌九夜也同样需要人安慰,在自己看来,他们都是孩子,辰儿还比辫儿小两岁呢,更需要别人的照顾和劝慰,拍了拍他肩膀,累了就说,伤心就哭,别憋着,有大哥在,有翔子在,你别什么事儿都自个儿担着,你跟辫儿再怎么好,也还是我们师弟,是他师弟,总有撑不住的时候,你得记着,你上头有师父,有师兄呢,啊。
我知道,谢谢大哥,凌九夜自小跟在爷爷身边,没有父母为自己出头扛事儿,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自从来到德云社,才觉得自己也想要去依靠别人,冯照洋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头,也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面对痛苦,身后还有这么多师兄弟陪他一起承担呢,您放心,我没事儿。
大约是听着他俩的声音不对劲儿了,张云雷想抬头看看,忍着疼出声了,辰儿你怎么了?
杨九郎坐着自然看到凌九夜抹眼泪了,赶紧安抚他,没事儿,辰儿让咱俩说话给乐呛着了,大哥给他顺顺,你好好躺着,别乱动再疼的厉害了,又得让辰儿担心,让人家好好吃口饭成不?
哦张云雷闻言这才放心,乖乖躺着,皱紧眉头,伸出手指想扒拉杨九郎,被他握住了,才使足力气捏了捏他的手,怕他说话间又让凌九夜操心了,示意他别说太多。
杨九郎叹了口气,握住他手安抚的拍了拍,冲他点点头。
这两个人,一个怕对方为自己担心,一个就怕对方看出自己伤心,都是实心实意为了彼此着想,却偏偏得忍受这种痛苦,相互瞒着彼此的心痛和身体疼痛,也是受苦了。
如今,他只希望张云雷能快点好起来,也算是圆了所有人的一个心愿了。
吃好了饭,也入夜了,冯照洋本来想让凌九夜回去休息,起码好好睡一觉,可他死活不走,拗不过他,只能离开了,嘱咐杨九郎盯着点,第二天还得赶早班高铁回北京演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看冯照洋走了,张云雷瞧着坐在眼前的凌九夜,到底有些不忍心了,开口道,辰儿,你回去吧,我这儿有翔子
我没事儿,在这陪你一晚,明天回去休息,他出icu第一天,凌九夜哪能放心,怎么也得陪上一宿才觉得稳妥,死活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