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直播间好冷清...]
直播间里的观众大部分都在潜水，发弹幕的寥寥无几，所以关于枝枝的几个疑点都没讨论起来，这要是放其他组直播间早就爆了。
毕竟以那边的人气，芝麻绿豆大点的事情都能收获满屏应援弹幕。
所以陆衡的“有恃无恐”是有道理的，根本不会有多少人看，哪怕真被人看到了小龙崽的翅膀尾巴，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那人满大街把嘴说烂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当然，如果火了另说，希望其他3组加把劲，不要给他分太多流量过来，那样自己还可以过得自在些。
...
等到陆衡大略将屋子“翻新”一遍，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除了刚到人间懵懵懂懂那几年，陆衡在人间就从没有这么勤奋过，如果不是身边突然多了个需要人照顾的小跟班，也不至于累成这地步。
啧啧，话说这家伙买个糖买到什么地方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恶龙幼崽果然就是靠不住，他确认过小卖铺就在楼下，所以才敢放心让妹妹一个人下去的，按理来说应该不存在迷路的情况。
陆衡沉着脸在门口等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亲自下去把人抓回来。
有节目组看着倒不担心被人拐走，就怕淘气溜出去玩了...
这片老城区经济比较贫困，附近管理也不严，因此时常能在街上能看到乞讨的人，他们多数是住在附近的残疾人，或是没有工作能力和生活保障的孤寡老人。
幼崽的模仿能力是很强的，于是陆衡刚下楼，就看见枝枝手里拿着个不知从哪捡来的破烂小碗，正乖巧地站在人家水果摊面前，巴巴地看着老板娘卖萌呢。
？！！
“陆枝枝！”
学什么不好，没两下就跟别人学会要饭了？
陆衡顿时血压飙升，大步流星走过去要把小东西拎起来打屁股。
咸鱼归咸鱼，但恶龙的尊严绝不允许他容忍妹妹做出这事！
恶龙祖祖辈辈从来都是被臣民仰望，和接受上等贡品的存在（简称劫.掠），怎么出了个要饭的小东西，而且还是向人类要饭！
这孩子价值观有问题。
突然被哥哥这么吼一嗓子，恶龙幼崽吓得直哆嗦，赶紧把小碗里刚讨到“成果”藏在身后。
老板娘心肠好，看孩子馋成这样，便施舍了个特价的瑕疵苹果。
哥哥怒气冲冲上来付了两块钱，然后便拎着小龙崽上了楼。
“学人要饭？”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陆衡不管，伸手去抢被她藏在身后那个小碗，今天他就和这袋玩意誓不两立了。
“呜呜呜...看别人都是这样的，枝枝想吃苹果了...”
枝枝不懂人类的货币贸易模式，给买糖的钱还在兜兜里呢，经过水果摊看见大红苹果就完全忘了要买糖的事，小肚子咕咕叫。
好馋好馋的，于是才有了这场乞丐模仿秀。
崽的眼神好无辜，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哥哥，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要饭的才这样，恶龙有恶龙的尊严，你怎么能干出这事？”
“而且讨饭讨来的能是什么好果子，你看看这，这，这，上面都起了小黑点，你对生活品质都没点追求的吗？”
陆衡是真的生气了，眼神都变得严厉起来。
“...才不是，和你昨天买的不是一样吗？”
还没来得及好好进行教育工作，下一秒，妹妹小小声的嘀咕把他整破防了。
原来在她眼里，自己跑了两条街，对比了三十八家水果摊淘来的高性价比水果，在她眼里居然和淘汰货色一样？？！
陆衡头一回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妹妹跟着自己也挺惨的，总之兄妹俩就是整个玄山有史以来混得最惨的恶龙。
连钱都不会用的幼崽太稀奇了，简直不像是现代人，这场小闹剧直接将直播间里潜水的观众炸了出来。
-完-
第12章
◎从中午睡到凌晨◎
[哈哈哈哈哈哈哈，xswl。]
[天啊，真有小孩连钱都不会用吗，太奇怪了，假的吧...可是她已经5岁啦？]
[这小孩很不懂事，小小年纪学要饭，大人也没有教好，整一个大无语。]
[很好笑吗，还不赶紧扶正扭曲的价值观，用这种事情来博眼球好low哦。]
[....我刚来的，请问这对兄妹一直这么惨吗？]
[枝枝是乡下来的孩子，乡下民风比较淳朴啊，家家户户邻里之间都是认识的，互相给孩子些吃食也很正常，可能刚来城里不太注意，没必要这么说她吧，我也有个小妹妹，就看不得别人这么说孩子。]
[为什么这么激动，这小作文写得我都以为是陆衡本人来了。]
[“和你昨天买的一样”，这哥哥...真敢给妹妹买烂水果啊。不行，这组太奇葩了，我决定住这看看还能有什么惊喜。]
当经纪人看到直播这段画面，以及争议的弹幕内容时，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连危机公关还没就位陆衡就先塌了人设。
人没红就做错事惹非议，难道这家伙真就只长了顶流的脸，却永远没有顶流的命了？
不过弹幕风评虽然有变差的趋势，可直播间在线人数居然一下翻了5倍，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赶来骂人的，但好歹现在有5000多人了。
-
那边恶龙幼崽被哥哥训了好久，小耳朵都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作为教训，最后果子也没能吃上。
此时的陆衡绷着脸走在前头，即便一句话不说，周身沉重的气压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小枝枝还是很不舍得果果，但又不敢忤逆哥哥，只好握紧了胖乎乎肉肉的小拳头，不甘心地红着眼眶，嘴角委屈巴巴地耷拉着跟着上楼。
胖团子一步三回头，到了三楼阳台还试图踮起脚脚，再看一眼放在楼下的那颗果子，可惜围栏太高，她努力过也只能露出小半个脑瓜子。
那个苹果好大的，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幸运儿。
“还不走？！”
陆衡站在背光的楼梯口喊她，枝枝觉得他就像血盆大口的残暴大妖怪那么可怕，也有可能这才是恶龙哥哥的真身...
小家伙嘀嘀咕咕嘟囔了一嘴，被哥哥瞪了一眼，才赶紧迈着小胖腿哼哼唧唧地跟上去。
但哥哥并没有在他们住的6楼停下，而是带着她径直走上了7楼天台。
枝枝：？
是要开始打人了吗？
“过来，把手洗干净才能进屋子，谁知道你在哪里翻到了那个破碗。”
陆衡一脸阴郁地过去打开公用水龙头，今天非得亲眼看她把手洗了才安心。
小家伙不敢忤逆，在哥哥的指导下把手手伸到水龙头下，但因为年纪小，贪玩，没洗几下又开始玩水了，最后还是被陆衡强制摁着帮忙搓才洗干净。
今天必须向她科普一下价值观和卫生观念，这不是为了冒充人类而要学习的技能，而是作为一只高贵文明的恶龙，也理应遵守的基本准则。
“到前面去站好。”
这个地方没有摄像头，哥哥要开训了。
被哥哥凶凶地吼了一下，枝枝两只小手赶紧贴着腿侧立定站好，只是乌溜溜圆圆的大眼睛里又有了委屈的小泪花。
她哭了，她装的。
今天真是不顺利，非但到嘴边的果子丢了，还得被哥哥骂一顿。
接下来不知道会不会挨打，今晚还有饭吃吗？
“都5岁了怎么还分不清楚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你看哪个正经小孩会拿个破碗出去当乞丐，你身为堂堂...堂堂5岁小孩，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
“而且坏水果不能吃，里面有虫子，吃了肯定肚子疼！要是刚才不洗手，还会把虫子带到屋里去。”
但凡有个幼儿园文凭也不至于被哥哥欺骗，枝枝哪里敢说话呀，只能垂着小脑袋安安静静地听着教训。
但孩子“太听话”也会导致沟通困难，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得不到丝毫反馈。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这场批评教育五分钟不到就结束了，陆衡带着妹妹回到屋里。
...
枝枝进屋一看都傻眼了，原来她在楼下当小乞丐期间，哥哥已经把家里都打扫收拾干净了！
湿湿黏黏的地板干爽洁净，难闻的气味被香香的沐浴露花香替代，角落里藏污纳垢的瓷片也洗刷一新，简直像换了间新房子。
而且家具都已经各归其位，枝枝用手指在桌面上使劲蹭了蹭，居然一粒灰尘都没见着！
哥哥是怎么做到的，一定是偷偷用了恶龙的魔法。
小家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不自觉仰起小脸无比崇拜地看向哥哥。
他真的好厉害呀...
陆衡像是在摄像头眼皮子底下表演了个魔术，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收拾的过程，完美的结果就这么呈现在了面前。
不仅是弹幕愣了，连与他共事两年的经纪人也觉得离谱。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咸鱼吗？或者说这货其实有妹控属性，只有在妹妹面前才会觉醒小宇宙，展现出热爱生活积极向上那一面？
哪怕拿出打扫屋子十分之一的效率去搞娱乐圈，也不至于混成今天这个衰样。
...
闲下来的枝枝开始在屋内四处转悠参观，一房一厅不算大，走两步就能看完，她主要是想看看哥哥为自己搭建的小窝。
太漂亮了吧，上面还有两个黄色的小蝴蝶结，三面都用软软的白色毛绒绒布料围了起来，安全又暖和，是她的梦中情窝了。
这个小窝依旧是搭在大床附近，一个既能保护照看到妹妹，又不会被她过分干扰的好位置。
陆衡将一切安置好之后，有些茫然地站在客厅里，突然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浑身酸累疲惫，好像把一辈子的勤奋劲都使上了。
现在就想瘫在床上终老，世界毁灭也和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