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挑眉问道:“都说了些什么?”
季氏笑吟吟的道:“不过是些胡言乱语罢了,您听了只怕觉得可笑呢!”
雍王一笑:“说说看。”
季氏呷了口茶,说道:“您离京这段日子定远伯府不大好过呢!虽说圣人未曾继续追究祁家女娘的死因,可明眼人都瞧出圣人是厌弃了定远伯府,哪里还敢与其来往,况且,杨老夫人这一死,虽是保住了定远伯,可却连累了几个小辈的婚嫁,远的不说,就说蕙娘,守孝三年后可不就成了老女,哪里还能匹配得了什么好姻缘。”
“这与安乐侯又有什么关系?”雍王皱了下眉。
季氏笑道:“怎能没有关系,福成姑妈和安乐侯可还生有一子呢!如今谁不知姚大人圣宠正浓,原本不敢和定远伯府来往的人家,如今可不又回复了往来,怕是觉得有姚大人在,定远伯府复宠有望了。”
雍王闻言眉头拧的越发紧了,冷声道:“五郎是五郎,他姓姚,乃是姚家子,况且福成姑妈已另嫁,两人又能牵扯上多少干系。”
季氏抿了抿嘴,附和道:“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说您听必要觉得可笑呢!”说完,季氏低下了头,慢悠悠的呷了茶,端着盖碗的姿势遮去了她小半张脸,她拿眼虚窥着雍王,见他面上显出一派漫不经心之色,嘴角便弯了下,撂下盖碗后道:“说起来离姚大人成亲的日子越发的近了,听说姚家人都从广陵那边来了,如今姚大人府上只怕正忙着,偏生又赶上追封这样的好事,只怕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了,您与姚大人乃是嫡亲的表兄弟,这个时候王爷何不过去帮忙一二,便是问上一声,姚大人只怕心里也是欢喜的。”说完,季氏叫丫鬟把她事先预备好的贺礼拿了过来,与三皇子道:“成婚那日,我得去丹阳那边忙着待客,给姚大人的贺礼就劳烦王爷转交了。”
季氏这样的善解人意,让雍王露出一抹笑来,放下手上的盖碗后道:“今儿我就不回府用膳了,你们自用吧!”
季氏应了一声,起身恭送雍王,待人走远了,才回了屋去。
姚家如今正是忙的时候,如季氏所言,姚颜卿婚事在即,虽有姚二太太帮着忙乎,可姚颜卿娶得乃是皇室贵女,她免不得在筹备婚事上再三小心,以免有哪一处不周全,让姚颜卿予人耻笑。
雍王到时,礼部正来人与姚颜卿商量婚事流程,他是姚家常客,府里见他来已不如初时那般诚惶诚恐,只去内院禀告了一声,没等姚颜卿前去相迎,他便已进了院。
姚大老爷与姚二老爷可不曾见过雍王,加之他今日亦未穿蟒服,姚家人只当他是姚颜卿的知交好友,并未第一时间起身相迎,只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
雍王到不以为意,待姚颜卿赶来后,未等他拱手行礼便伸手把人拖住,笑道:“听季氏说你家中长辈从广陵来京了,我便过来打声招呼。”
“王爷实在折煞臣了。”姚颜卿轻声说道。
姚颜卿话一出口,姚家人才知雍王的身份,不由一惊,忙起身请安,雍王笑着抬了下手,道:“五郎与我是表兄弟,各位也算是我的长辈,不必如此多礼。”
姚家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视,实想不到雍王竟是如此和气的人,姚二老爷忙笑道:“王爷以和待人,小民等却不敢失礼。”说罢,忙请了雍王上座。
姚颜卿叫人上了新茶来,就听雍王笑问道:“五郎,这一次家中长辈可是都来了京中?”
待姚颜卿应了一声后,雍王又笑道:“既老夫人已来了京,很该去问声好才是。”说着,他轻轻挑眉,示意姚颜卿带路。
姚二老爷哪里想到母亲还有这样的福分,一时间激动不已,忙替老母亲谢了恩,口中道:“怎敢劳王爷大驾,合该小民母亲来与王爷请安才是。”说完,忙吩咐了下去内院传话。
雍王薄唇勾了勾,笑道:“我与五郎当初一见如故,虽是表兄弟却与嫡亲的兄弟无甚区别,老夫人乃是长辈,怎能叫她老人家出来相见。”
姚二老爷面露几分感激之色,说道:“五郎这孩子能得王爷照看,实在是他的福气,不怕王爷笑话,他孤身来京,实叫家中长辈放心不下,偏生我们这样的人家虽略有薄产,却不能在仕途上给五郎添些助益,如今有王爷照看着,当真是叫我等安了心。”
姚大老爷随之附和着,笑的牙不见眼。
雍王也瞧了出来,姚颜卿的大伯虽为长,可这姚家主事的只怕是他二伯。
“两位实不必担心,五郎行事有度,不止是我,便连父皇都极是喜爱于他,再三委以重任。”雍王面带笑意的说道。
姚大老爷与姚二老爷忙起身朝着皇城的方向行了一礼,口中道:“圣人皇恩浩荡,小民等实是感激不尽。”
姚修远被追封为安乐侯,实叫姚家人激动不已,如姚二老爷这样城府极深的人,都激动的一宿睡不着觉,闹得姚二太太白眼一番,恨恨的撵了人出屋。
说话间,姚老夫人由姚大太太和姚二太太一左一右搀扶着进了门,近了前三人正要行礼,雍王已含笑叫了起,姚老夫人谢了恩后才坐了下来,雍王少与老人家打交道,他所见过的老夫人与姚老夫人皆有很大的区别,就如他祖母,就不是如姚老夫人这般面相和蔼可亲的,叫人见之便添三分好感,雍王知姚颜卿极看重姚家人,言语间便越发的温和,叫姚家人很是受宠若惊,他们实是料想不到如雍王这般身份贵重之人,竟能待人如此和气。
第117章
雍王以他的身份而言,想要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他仅是言语温和,就已博得姚家一众人好感,便连姚二老爷在事后都不免赞可亲。
姚颜卿送了雍王出府,两人站在门外,马车已在一旁候着,雍王却不急于上马车,面上含笑,语态温柔的道:“今儿有些话不得空说,明儿个你若得空我叫人接你来府,咱们在好生说说话。”
未等姚颜卿开口,雍王却好似怕他不应一般,急急的道:“就这般说定了,明儿难得休沐,我知你也无事,晌午我就使人来接你。”说罢,一摆手,人便上了马车。
“郎君,咱们回吧!”苏木和秦艽提着两盏灯笼站在后方,见雍王离去后,才上前说道。
姚颜卿点了下头,提步回了院,苏木和秦艽两人在一旁掌着灯,等送了姚颜卿回屋子后,苏木才与秦艽道:“雍王待人好生和气,就是瞧着不大像王爷,更像个武将。”
秦艽道:“那是因为雍王与咱们郎君交情好,你没在京里不晓得,雍王三不五时就来府里和郎君议事,如今连门外那两条看门狗,瞧见王爷都亲近的很。”说完,他又嘱咐道:“你莫要瞧着王爷和气便没了规矩,若得罪了贵人仔细郎君撵了你去。”
苏木一拍胸脯,道:“我也是一早就跟在郎君身边服侍的,哪里还能不晓得规矩不成。”
秦艽嘿嘿一笑,道:“广陵的规矩可和京里不一样,咱们郎君如今也是大官了,眼瞧了少夫人也要进门了,咱们少夫人可是皇室贵女,规矩大着呢!咱们可不能像在广陵时仗着郎君放纵就失了规矩,免得在少夫人面前丢了郎君的脸面。”
苏木不住的点着头,道:“这个是自然的,一会也得和官桂、文元说道说道,这两个小子进了京我瞧着可野了不少。”
这一次姚家进京,思及姚颜卿成婚后身边少不得要有称心的人来使唤,便把春在堂的下人全部带了来,可见姚二太太有先见之明,若不然只凭着后采买来的这些丫鬟小厮哪里能得用呢!
姚颜卿陪着姚老夫人说了一会话,提及其父追封一事,姚老夫人免不得又落了泪,这一次却是喜悦的,甚至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痛快感。
姚二太太奉了茶与姚老夫人,口中笑道:“五郎日后定也是个有大福的,小叔被追封为安乐侯,有这爵位在,难保将来圣人不叫五郎袭了爵,到时姚家也算是改换门庭,便是不往长远了说,只说眼下,谁不羡慕母亲有这样出息的孙儿呢!”
姚二太太一番话哄的姚老夫人露了笑脸,她道:“难不成就羡慕我?你出门子做客,谁又不羡慕你有这样出息的侄儿。”
姚颜卿由两位伯母抚育长大,说是亲子也不为过,听姚老夫人这般说,姚二太太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笑道:“可不是,如今我外出做客,谁不高看我一眼呢!有这样的好侄儿可是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说着,姚二太太便瞧向了姚颜卿,目光越发的柔和,眼中欢喜之色遮挡不住,她双掌合十道:“都是菩萨保佑,如今小叔底下有知必也安心了,等五郎把新媳妇娶进家门,四房也是彻底有了传承。”
姚老夫人听了这话不住的点头,之后又思极了一桩事,问姚颜卿道:“我们进京这段日子到不曾去你母亲那里拜会过,听四郎说她那边似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好打听,就怕给你招了祸,如今你也归了京,便由着你拿一个主意,到底是你的母亲,这些年与我们也是常来常往,如今咱们进了京,若不去拜会只怕会招人闲话。”
姚颜卿说道:“如今定远伯府人人避之不及,眼下您过去可不是雪中送炭,只怕还要招了人恨。”
姚老夫人哪里知晓朝中的事,听姚颜卿这般说,也不多问,只点了点头,道:“你心中有数便行,只是你的婚事,生母连面都不露,你脸上也是不好看。”
姚颜卿嘴角弯了下,道:“圣人赐婚乃是天大的体面,还有什么能比这脸上有光,祖母只管安心等着喝孙媳妇茶便是了。”姚颜卿可不觉得福成郡主有什么心思来吃的喜酒,定远伯府出了这样的事,祖上积累的脸面全都赔光了不说,杨老夫人一去,守孝三年,杨士英的婚事便是她第一个要头疼的,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来关怀自己。
陪着姚老夫人又说了一会子的话,眼瞧着天色渐暗,姚颜卿才离了院,一转身却去了大堂,他两位伯父和四位兄长正在厅中吃茶,见了他来便招呼他坐下,姚大郎笑问道:“可陪祖母说完话了?”
姚颜卿笑应一声,说道:“此番两位伯父连同兄长们一道进了京,家中的生意怕是要耽误了。”
姚大老爷笑道:“生意都有掌柜的瞧着,内宅也有你大嫂子打理,出了什么岔子,咱们启程时广陵都晓得是为了你成婚的事,消息一早就散了出去,谁又敢趁着咱们不在打什么主意。”
姚三郎笑道:“自打圣人给你赐婚的消息传来,父亲和二叔就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姚大老爷“哈哈”一笑,道:“这样的大喜事,莫说三天,便是十天也摆得,等你带新媳妇回乡祭祖,我在摆他个十天流水席,好生热闹一番。”
姚二老爷极是赞同的附和道:“要我说摆个十八天才叫好,也讨个吉利。”
四郎君朝着姚颜卿挤眉弄眼,说道:“可见大伯父和父亲是偏心的,咱们兄弟成亲的时候可不见他们这样欢喜过。”
“你们和五郎能一样?”姚二老爷瞪了儿子一眼。
四郎君摸了摸鼻子,要说姚家最出息的就是五郎了,年少为官不说,还娶了郡主为妻,说出来谁不眼红呢!便是他在京里打点生意,如今都比早些时候顺畅了许多,可见说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都是假话,什么也比不得有权有势。
姚二郎君嘴角勾了下,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问道:“祖母何曾与你说了福成郡主的事?”
姚颜卿瞧了姚二郎君一眼,不想他消息竟这样灵通,连福成长公主被贬为郡主的事都一清二楚。
“我已和祖母说了,以定远伯府眼下的光景,实不必过去讨人嫌。”
姚大老爷犹豫了一下,道:“到底是圣人的亲妹妹,便是一时恼了,将来还能不顾念兄妹之情?”姚大老爷不可避免的认为姚颜卿能平步青云,也是因为是圣人的外甥之故,圣人连自己的亲外甥都如此照看,还能亏待了亲妹子不成。
姚颜卿淡淡一笑,因这堂内没有外人,便直言道:“大伯父有所不知,圣人已是厌弃了定远伯府一门,便连福成郡主,怕也是受此牵连,如今难在圣人跟前露脸,我瞧着,这一次定远伯府元气大伤,是再无力回春了。”
姚家一门就也姚颜卿一人在朝为官,对他的话,姚家人自然是信服的。
姚二老爷点了下头,道:“你既心中有章程,咱们便听你的,另还有一桩事,华娘小定的日子选在十一月,我寻思着先不叫你二伯母回广陵,让她留在京里帮着华娘张罗婚事,等小定后再叫她回去。”
姚颜卿对此自是求之不得,忙笑道:“如此可就劳烦二伯母了。”
姚二老爷笑道:“这样的好事,你二伯母巴不得能为你们操持呢!”
姚大老爷抚着长须附和了一句,满面红光,姚家打五郎起总算是能改换门庭了,他越想越是欢喜,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姚颜卿的肩膀,说道:“成婚后早日为四房延绵子嗣,也好叫你父亲在地下能安心。”
姚二老爷也觉得这才是正经事,嘱咐道:“你大伯父说的没错,等郡主有了身孕你便递了信去广陵,我再叫你二伯母过来照看。”
姚三郎闻言笑道:“哪里用二婶过来照看,明年我来了京正好能叫雯娘照看郡主。”
姚颜卿干笑一声,忙借着姚三郎的话头转移了话题,问道:“三哥要来京城?”
姚三郎道:“夏都互市已建开,二哥去往夏都,正好能接运江南的织锦,又能把吐蕃的皮料运来京城,父亲担心四郎一个人在京中打理不过来,便叫我先过来支应一段时日。”说着,姚三郎嘿嘿一笑:“这互市一开,可叫不少人肠子都要毁青了,咱们来时不少人都托到了咱家,求着你能给个方便呢!”
姚颜卿唇角勾了一下,道:“如今这事可不归我管。”
姚三郎说道:“正是知道不归你管,父亲全都推脱了去,你在京中为官只管放心,咱们在仕途上不能助你一臂之力,却也不能拖了你的后腿,便是我岳父托我来找你递话,我都给推脱了去。”
姚颜卿闻言一笑,朝着姚三郎拱了拱:“叫三哥难做了。”
姚三郎一挥手道:“这叫什么难做,咱们也不是眼皮子浅的,只要你在朝中站稳脚跟,便再没人敢为难咱们家,就这不知便利了多少。”
姚家人实在是个顶个的通透,自打姚颜卿平步青云后,不知多少人上门托了关系,其中有不少至交故友,更不用说几门姻亲,姚家人却是一概推脱,不管是大事小事皆不应下,生怕姚颜卿因此因私误公,叫人抓住了把柄,继而参他一本,姚家人深知,只要姚颜卿在朝中平安无事,姚家才能富贵长存的道理。
第118章
次日晌午,雍王派人来接了姚颜卿过府,小厮引着他进了院,姚颜卿见方向不是书房,便挑了下眉梢,等被引进了后院水榭,他远远就瞧见了雍王倚在长几上,身上难得穿了一件绛红色的锦服,平心而论倒是衬得人俊逸风流,掩去了一身的冷肃之气。
雍王见姚颜卿迈步上了台阶,忙起身相迎,未等他见礼,便托住他的手臂,继而握在了手中,引着人进了凉亭,凉亭四面通风,靠水而建,正是乘凉的好去处。
雍王抬手比了一个手势,没一会便有小厮引着戏班子过来,倒未曾进了凉亭,只在不远处磕了个头,随即乐声响起,台下咿咿呀呀的唱起了一曲《游龙戏凤》。
姚颜卿倒知雍王素来不喜欢这些东西,曾说移人性情,时间久了,叫人耽于享乐便失了斗志,是以见他召了戏班子来不免有些惊讶,雍王察觉到姚颜卿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勾唇一笑,说道:“知你喜欢听戏,正巧德玉班排了新曲,便召了来叫你品品,若能得你一句好,他们脸上倒也有光。”
姚颜卿笑了一下,身子没骨头的似的歪倚在长几上,听起了戏来,桃花眼微眯,不时用扇子敲击在掌心打着拍子,便是探身取酒的时候,目光也未曾移过,雍王见他喜欢,便笑道:“你若觉得唱得好,明个儿我送了你府上再唱上一曲,也叫老人家能打发打发时间。”
姚颜卿目光收了回来,酒盅贴在唇瓣上,唇角一弯,露出一抹笑来:“王爷不知,这戏若是常听便失了味道,就像再好吃的菜,若吃的多了便也不是那个味了。”
雍王不懂听戏,可见姚颜卿兴致颇高,便捡了话题来说,姚颜卿如何不晓得他懂戏曲,与他谈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当即便笑道:“王爷今儿召臣来莫不是专门请臣听戏吧?”
雍王笑了一声,笑声未远去,口中便溢出一声一叹,道:“还真有一桩事想叫五郎为我出谋划策。”
姚颜卿仗着水榭四面迎风倒也没有忌讳,便道:“能叫王爷都为难的事,臣又如何能解决呢!”说着,拿在的扇子轻轻一转,开了半扇轻扇在颊边。
雍王把盏为姚颜卿斟了杯酒,亲自送到他的手上,笑道:“五郎这话可是谦虚了,这桩事非你为分忧不可,前些日子皇祖母召我进宫,说我府上子嗣单薄,正该娶上一门贵妾繁衍子嗣。”说道这,雍王望向了姚颜卿,见他脸上神色不变,忍不住叹了一声,又继续道:“我自是推脱,可皇祖母却铁了心想叫我迎了福成姑妈家的表妹进门。”
姚颜卿脸色终有一变,眼中带了几分惊讶之色,道:“王爷是说太后想要您纳定远伯府的五娘子为妾?”
“是贵妾。”雍王更正姚颜卿的话。
姚颜卿嘴角勾了下,拱手道:“臣该恭喜王爷才是。”贵妾也是妾,祁太后竟能生出叫孙子纳外孙女为妾这样的想法,可见她也察觉到了圣人的心思才对,毕竟妾虽为贱者,然帝王之妾却不能一概而论,以杨蕙的身份,日后位列四妃之一却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有幸生下一子,定远伯府倒不愁不能翻身了。
雍王苦笑一声:“五郎拿我打趣不成,这有什么可值得恭喜的,依着我说,我若纳了这贵妾,也不必留在京中了。”
那杨蕙虽未有所封赏,可身上也流有皇室血脉,怎能委身为妾,雍王深知他若应下,无疑是把野心昭示天下,到时必会招来父皇忌惮,这样的蠢事他焉能做下。
姚颜卿轻笑一声,拿眼睨着雍王,道:“谁让王爷如今风头正盛呢!有美人倾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雍王拱手讨饶:“五郎快为我想个法子吧!这等横祸我躲避尚且不及呢!”
姚颜卿放下手上的酒盅,正巧一曲唱完,他扬声道了句“好”,抚掌而笑:“当赏。”
雍王轻轻摇头,扬声吩咐道:“下去领赏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