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仙侠修真 > 人人都爱老祖宗 > 人人都爱老祖宗 第77节
  “二师兄好”李郜白扯扯嘴角问了个好,身体贴着墙壁不肯过去。
  正在这时,他忽然察觉不对往上瞟了一眼,就和楼梯拐角处面无表情的小僵对了个正着,他怀中的猫咪歪着头疑惑望着他,“喵?”谁来了?
  “大师兄,你快上去”李郜白一急,平时称呼习惯了,这时想也不想从嘴巴溜出来,话说出口,懊悔得恨不得咬自己舌头。
  果然,本来君琅还不会注意到小僵的,他这么一说,对方冷锐如刀芒的视线落到小僵身上,声音又冷又硬,“师父又收徒了?”眼神微变,语气一紧,“不对,是大师兄?!”
  话音未落,随即蹙眉,斩钉截铁,“不对,他和大师兄长得不完全一样。年龄也不对。这人是谁?”
  这是在问李郜白了。
  “这是……”李郜白目光在两人中徘徊,支支吾吾。
  小僵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盯着君琅,黑漆漆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二师兄坐在轮椅上,垂在大腿上的手悄然握紧,后槽牙死咬着,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就在李郜白左右为难之际,叶长安回来了。
  她一进屋就瞧见气氛古怪,“怎么了这是。”
  “师父”一见她,君琅就像是野狼收起了锐利的爪子,闪着寒光的戾眸也变得温顺乖巧,满是濡慕望去。
  叶长安看见自家比风中落叶还单薄孱弱的二徒弟,也知道他受了不少苦,过去怜惜地抱了抱他,“君琅。”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变得其乐融融温馨一片,李郜白暗自松了口气。
  小僵却在这时,一步步僵硬地走动,在几人注目下来到君琅身前,手臂一点点艰难地抬起,缓缓落在错愕的男子头顶。
  两人四目相对,君琅似乎错觉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情。
  他向来不喜陌生人碰触,当下就扭头甩开了对方的手。
  小僵的手臂垂落在身侧,又恢复石头样的木然。
  叶长安在旁边解释原委,“他叫小僵,是你大师兄转世。如今行动不便,无法说话。他这是认出你了。”
  她收第一个徒弟文卿的时候,对方已是十几岁的少年,两人说是师徒,情谊更像是朋友。而在文卿成年后,也多是对她宠让爱护,倒像是他是师父一样。
  捡回来的二徒弟君琅不同。他年纪小,叶长安带不来孩子,经常丢给坐镇神霄派的文卿带,可以说是文卿一手把他带大,教他识字武功,两人关系是师兄弟,亦是父子。
  闻言,君琅神情俱颤,“转世?大师兄他--”不可置信仰头望着叶长安,见后者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如遭重击,神情恍惚了一瞬,喃喃自语,“怎么会!那个时候我只是重伤他,及时收手了的!”
  叶长安轻叹,“我也是听小石头说的。因为伤势太重,人间灵气又日渐稀薄,药石无医,没捱多久就去了。”
  君琅紧抿着唇角,死死盯着小僵,眼中似有泪光浮动又生生压了下去,嘴唇里泄露一丝哽咽的轻唤,“大师兄、对不起。”
  叶长安搂住他的肩头,“我们知你也是被心魔所魇,不怪你。”
  君琅偏头埋在她松软的腰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冷香味道,用力闭了闭眼。
  叶长安触手都感觉到他廋的皮包骨头,心下更是怜惜,“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你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忽然跑出了死寂之地,还和你大师兄大打出手?”
  “后来又怎么孤身一人跑到国外去了,现在修为丧失大半,身体还变得这般虚弱。”
  “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到她一连串的问话,君琅从她怀中离开,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我遵守和您的约定,在死寂之地修炼,有人特意告诉我你飞升失败陨落,心魔趁此机会控制了我的身体,跑出去质问大师兄。”
  “待我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把剑插到了大师兄胸膛,他却不忍杀我,明明手中的剑都架在了我脖子上。”
  “我悔恨交加,更是憎恨心魔,便硬生生把它割裂了去。”
  他说的淡漠,在场每个人听着都觉得一阵感同身受的痛苦。
  活生生分裂元神,这对于修士来说是最苦的刑罚。
  叶长安猛地握紧他肩头,语速极快,“所以你修为大跌,元气大损,而心魔夺去了你一半的修为,他是你的另一半,你的心智你的才华他都能有--他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君琅说,“割舍他之后,我便想办法离开华夏,觉得自己背负着洗也洗不掉的罪孽,心灰意冷,只想远远离开这里。”
  所以远渡重洋,也彻底放弃了修炼。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伪造古董,来回忆过去师徒相聚的情景。
  “君琅,”叶长安低头看着他,眼神怜爱,又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李郜白:“??”刚才不是还师徒重聚一派温馨吗,怎么画风突变了。
  君琅也有些委屈,“我怎么了。”
  叶长安朝李郜白努努嘴,“我知道无面魔是怎么回事了。”
  “……”李郜白一下跳了起来,“我去!”
  原来兴风作浪、行踪诡秘到现在特调处都没把人抓到的无面魔,居然是君琅的心魔!
  叶长安说,“徒儿,师父是很高兴见到你,但现在师父手很痒,有那么点想揍人。”
  “……”君琅还是懵逼着,完全不知道他干什么了。
  等到叶长安解释了原委,述说心魔干得“丰功伟绩”,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眼中流露几分桀骜孤高,“不愧是我的心魔,离了本体竟也能变得如此强大。”
  李郜白立刻挽袖子,“师父,这次我可以以下犯上,不兄友弟恭那么一把吗?”
  叶长安做了个手势,“去吧,正好切磋一二。”
  抱臂倚靠着墙,看着一人一鬼打的激烈,叶长安对身旁默不作声小僵说,“所以说,君琅还是我们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就不要放出去祸害苍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熊孩子找到爹妈的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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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逼乎论坛:请问考试前跳华山是怎样的传统?看了昨天某个问答好奇死了。
  答: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学校除了御剑场那块儿专门练习飞剑的地方之外,周围是没有预防摔伤的防护法阵的。
  有次考试压力大,一个不会飞行的学长想不开跳崖,摔的真·粉身碎骨,修士嘛一般不容易死,被救护队抬回去治了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学校为了避免出现类似事故,于是在高山旁边都加上了防护咒,就是坠落到地面会有缓冲的那个。
  某天一个学姐失恋,喝醉酒又从华山顶跳下去了,然后发现咦,一点事儿都没有,而过程中不用任何法术的强烈失重感,能够让人经历久违的心跳感,好像重新找到了活着的感觉。
  经常有人去跳,长老会有人抗议过,老祖表示这是减压好方法,可以继续。
  于是,这项考前传统就这样流传下来了。成为考试季的特别项目,每年外界可免费观摩一次。成为华山又一奇景。
  ——
  小剧场里的事,都是发生在千年后,现代科技和修真完美结合的时代了。本身在开这篇之前,就打算写了。于是先收藏我吧,专栏已开存稿。
  《我,来自一万年后》,又名《学神照我去战斗》。
  现代修真校园文,轻松苏爽。
  第68章
  论实力, 李郜白其实比君琅要厉害一些,但他为人善良, 下不了狠手, 打斗中渐渐处在下风。
  而君琅则毫无顾忌,招招狠毒, 甚至巴不得当着叶长安的面, “失手”干掉这个碍眼的小师弟。反正是对方先动的手。
  叶长安对自家二徒弟知根知底,及时插手叫了停, “好了好了,都给我住手。”
  两人这才悻悻停下, 李郜白退过来靠着小僵, 对方现在比他还高半个脑袋, 他把头往对方肩膀上一靠,喘气道,“大师兄, 我现在觉得还是你比较可爱。”
  最开始的时候叶长安处处想对小僵下手,都是李郜白在维护照顾着他。
  小僵面无表情注视前方叶长安和君琅, 一点点僵滞地举起手臂,啪的一下脱力似地重重落在他肩膀上,李郜白呲牙咧嘴, “大师兄我知道你想揽着我,你胳膊也太重了。”
  叶长安这边,看着自家徒儿才打斗一会儿,就咳得撕心裂肺, 吐得满手是血,也不忍责备,叹了声气,过去往他嘴里塞丹药,“心魔的事我会解决,你就好好安心修行,现在灵气复苏,你还能重新修炼回来。”
  君琅从她那吃的灵丹妙药多了去了,一进嘴里就品尝出来是九转大补丹,这东西在现在的修真界珍贵的很,就算是叶长安也没有几瓶。
  千年前的丹药灵力醇厚,顺着五脏六腑滋养着破损的经脉,分离心魔后的经年旧疾也逐渐在康复中。
  静静调息之后,他精神好了很多,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点血色,朝着叶长安笑笑,“谢谢师父。我得到你重新现世的消息后就想立刻动身赶回来,却又担心你不肯见我……”
  近乡情怯,又怕一切都是幻梦,传言中早就陨落的师父居然重现人间,一时又想起两百年前自己犯下的罪孽,违背了和师父的誓言,打伤疼爱他一手把他抚养长大的大师兄。
  叶长安道,“再怎么样,你都是我徒弟。我不会不认你的。”
  李郜白朝她投去略带深意一瞥:之前谁说找到徒弟要狠狠揍屁股的?
  叶长安回以眼神:他都这样了,我下得去手?再说小徒弟你不是代师父揍了么。
  李郜白:是我被他揍好吗!
  两人一番眼神交流,落入坐在轮椅上的瘦弱男子眼里,他笑起来嘴角还露出梨涡,眼神阴霾重重。
  “喵?”
  身旁传来喵叫,君琅低头,一只通体漆黑的黑猫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瞅着他,用爪子挠了挠他的裤脚。
  君琅挪动脚避开,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妖气,“妖物。”
  小黑顿时气恼地冲他哈气,君琅轻飘飘瞥了它一眼,杀气四溢,小黑炸毛,“喵喵”叫着狂奔到叶长安面前,抓着她的腿一路往上攀爬,眨眼就缩在了她怀中,瑟瑟发抖。
  叶长安顺毛,“没事,那是我二徒弟,不会怎么样你的。”话是对着猫咪说的,言外警告之意谁都听的出来。
  君琅笑容透着冷,“师父这里有大师兄、小师弟,还有宠物,真是热闹。”
  叶长安摸摸鼻子,“大家都挺好相处的,晚上我把他们叫回来,给你办个热热闹闹的欢迎宴。”
  “他们?”君琅的注意点与众不同,“原来还有其他人。”
  李郜白惨不忍睹闭上眼,师父这是对准了二师兄的逆鳞戳啊。
  “咳咳,”叶长安对于自家这个独占欲暴强的徒弟无奈,强行转了话题,“你现在住哪儿呢?这房子也是阿泠的,我也是寄住,而且经常也不在家。你外面要是有住处--”
  君琅期待,“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叶长安头痛,“不是,我是说,我知道你对吃住行要求高,你也不用勉强自己缩在这儿,外面五星级酒店还是可以的。”
  君琅冷笑,“大师兄小师弟可以住,我住不得?”
  叶长安,“住是勉强住的下,可--
  ”你不会闹起来把房子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