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听了就是一愣,这才一天的功夫,自己也没和人说,厂长怎么知道他家里的事呢?
但是脸上是笑着:
“多谢厂长关心,没什么事, 老人年纪大了就是容易有病。”
厂长看见刘建一脸油滑那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和书记对视一眼,抬手敲了敲桌子:
“刘建,接下来的谈话, 我希望你端正态度,不要总是避重就轻。”
刘建没来得及说话, 书记将话头接过去:
“刘建, 有人反映你不赡养家里的老人,父亲住院了不愿意交医药费?你要知道, 我们是国营的厂子, 对员工,尤其是有可能升职为领导的人, 在思想道德上是有要求的。”
刘建一听当即就慌了,忙解释:
“这是哪个混蛋污蔑造谣, 我没有干过这样不孝的事!”
书记一听这话,眉毛直接拧成了一个川字:
“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哪个混蛋?你的问题,是主管经济的区长亲自给厂长打的电话!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咱们厂在领导那留下什么印象?还不承认?还狡辩!”
区长亲自反映的情况?
他是何德何能还惊动到区长那去了,刘建只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领导现在正在气头上,忤逆不得,于是赶紧把兜里的烟掏出来,抽出来给书记递过去:
“两位领导别生气,我这不是工作忙,难免对家务事就有疏忽,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肯定是我老婆不懂事……”
话没说完,只见书记一把挥开他递烟的手,似是忍无可忍:
“我再说一遍,刘建,端正你的态度!我不是和你扯皮呢,现在是在和你谈话,不赡养家里的老人,这不仅是不孝,还是违法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这么嬉皮笑脸,推卸责任,不接受批评教育,就不要留在厂子里了!”
这回刘建真愣了,他绝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书记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写一份检查,明天我再找你谈话,你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吧。”
书记出去了,刘建转过脸问厂长:
“厂长,那我提采购经理的事……”
厂长简直要笑了:
“还采购经理呐?没开了你就不错了!”
刘建背后冒了一股冷汗,声音焦灼:
“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厂长看着他,说:“我不知道你是被谁盯上了,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呀,就回家把你那老父亲供起来,好好孝顺,别干缺德事,不然,随时饭碗难保。”
白雪陪着顾长宁在医院食堂吃饭,一边吃一边摇头。
“怎么了?”顾长宁问。
“你说那个老人出院以后怎么办啊?我看他儿子可能还得把他赶出去。”白雪托腮叹气。
顾长宁看她那发愁样子,给她夹了一块排骨,说道:
“别愁了,都解决了,那个不孝子肯定不敢再把老人赶出家门。”
白雪唰一下将手撂下,看着顾长宁:
“你又插手啦?”
在白雪眼里,顾长宁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存在,不管是上学时候被流氓校霸追求,还是长大后学业工作遇见的阻碍,只要顾长宁插手,就总是能无声无息的解决,白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觉得神秘又帅气。
她再次双手托腮,只是一扫愁眉苦脸,换上崇拜的星星眼:
“顾长宁,你只是个医生吗?为什么这么像为民除害的超人呢?”
谁知顾长宁停下夹菜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她:
“我当然不止是个医生。”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特殊身份?
白雪差点相信自己的脑洞。
只听顾长宁说:
“我还是你的未婚夫。”
白雪一下红了脸,四下看了一下,伸脚就在桌下踢了顾长宁一下。
顾长宁一皱眉,压低了声音:
“这下我记住了,先记账吧。”
白雪吐吐舌头,做了个口型,无声:
“顾长宁是小气鬼。”
婚礼的这一天,白雪没有穿婚纱,而是穿了传统大红的喜袍,小巧圆润的一张脸,乌溜溜一双眼睛,东看西看,一点也不像个新娘子,倒像来看热闹的。
来往的亲友带了小孩子来,小孩子领到他们面前,说吉利话来讨红包。
“祝哥哥姐姐白发齐眉。”
小孩子乖巧听话,讨了顾长宁一个大红包。
白雪头上顶着一堆假发和装饰的钗环,累的脖子酸疼,又不敢乱动,怕把头上的重物甩掉。
正难受着,忽然感觉后脖子上一只手轻轻给她揉捏,白雪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懒洋洋的说:
“顾长宁,等我俩老了,头发花白,整天腰酸背痛的,就得指望你给我按摩了。”
顾长宁却说:
“想得美,我现在给你按摩,等到老了就轮到你伺候我了。”
宾客散去,两人回到住处。
白雪一进门眼珠就一瞟:
“切,就说你是小气鬼吧,整天跟我算账,女朋友时候算,今天我都是你媳妇了还算!”
顾长宁若有所思:
“当我媳妇,还差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