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就将军啊这是。”
陆熠辰走马上任很多天了,新官上任,各路应酬是纷至杳来,等到把不得不应酬的酒都喝了,这帮兄弟校友自己人的聚会居然排到这个时候了。
他在国外多年,话题少不得就是叙旧。
林主任喝了点酒,话匣子打了开:
“你们上学那会多单纯,现在的孩子心思多的很,我手下有几个实习医生,就昨天,其中一个跑来跟我举报另一个叫乔木兰的博士生,说她发表的论文造假。”
老罗皱眉:“木兰?学术论文造假?真是扯淡。”
林主任说:“他要是举报的是别人,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信,可是木兰是这一届实习生里最优秀的。”
林主任停顿了一下,拍了拍陆熠辰的肩膀:
“而且她是长宁的关门弟子,她就是能骗过学术期刊这关,恐怕都过不了长宁这关。”
老罗摇头:“这个举报的学生,恐怕是一直被木兰压着一头,留院无望,干脆用造谣的手段最后一搏了。”
林主任推了推眼镜,继续说:
“最奇怪的是,上午这个学生来举报,下午我的一个老同学跑来办公室看我,聊着聊着,又聊到乔木兰身上,说是她抢了我这同学一个世侄女的未婚夫,说那个世侄女有孕在身,硬是被乔木兰给搅和的不得安生。”
这种女同事私人的情感八卦,一群男人不好大肆议论,聊了几句,匆匆的结束了话题。
这是陆熠辰今天第二次听见乔木兰这个名字。
而且是两个极端,这个乔木兰在魏阿姨口中好的不得了,在林主任的讲述里似乎又涉及桃色绯闻。
不由得不产生几分好奇。
而且这个名字挺有特点,居然就记住了。
席间,陆熠辰去洗手间,正在洗手。
“喂,我在一楼洗手间啊,要不你下来接我吧。”
旁边补妆的美女接电话,声音是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娇柔。
紧接着不远处就传来回应:“我看见你了。”
陆熠辰一回头,就正看见一边接电话一边走来的齐晗。
齐晗先看见女伴,继而又看见了陆熠辰。
齐晗遇见许久不见的哥们,将那甜而不腻的女伴就这么晾到一边,惊喜的着朝陆熠辰迎上去:
“我听说你回来了,这几天就要约你呢。”
齐晗是和陆熠辰在加拿大时候认识的,在温哥华的高级公寓里头住楼上楼下,时间长了自然熟络起来。
齐晗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闪闪发光四个大字——“花花公子”。
他是初阳律所的真正老板,比蒋曼的父亲蒋业成股份更多,也更有话语权。
光看这个人,是个当之无愧的青年才俊,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有点放浪形骸,天生风流,人生格言不外乎是万花丛中过,牡丹花下死。
能情场这么嚣张,主要也是借了这副天生好皮囊的光。
此刻和陆熠辰这么面对面的站着,竟然也是半点不失色的,只是陆熠辰气质稳重,齐晗随性些。
齐晗的女伴,都是解语花,见齐晗遇见老朋友,寒暄着把她给忽略了,也不急也不恼,也不上去自我介绍,也不用人接了,自己上楼去等着,好像刚才就没在这似的。
各自都还有饭局,所以说了两句就各自回席。
这一顿饭,最尽兴的是林主任,多年的学生聚一聚,能让人年轻个十岁。
只是昨天老同学来游说他取消乔木兰得留院资格,还暗示有利益好处,很是让他倒胃口,当年的好朋友,老了变成一副唯利是图的嘴脸,最是让人寒心,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大家看林主任醉了,也就鸣锣收兵,结束战斗了。
第二天,顾依一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陆熠辰正盯着电脑屏幕聚精会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于是顾依一不禁升起恶作剧的念头。
她弯着腰,像只小猫似的,蹑手蹑脚的潜伏到陆熠辰的椅子后。
就在她刚要伸出手捏住陆熠辰的耳朵,大叫一声:“喵”的时候,陆熠辰背后长眼似的突然抓住了她的罪恶之爪,微微偏了偏头,说:
“别闹。”
原来他早瞧见了,只是不动声色。
顾依一恶作剧失败,吐了吐舌头,把下巴搁在陆熠辰的肩膀上,好奇:
“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陆熠辰伸手最小化了页面,顾依一什么都没看到。
陆熠辰这个人,只要你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那么风度翩翩的,头发一丝不乱,衣服永远笔挺,顾依一都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个假人,于是他越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顾依一就越是爱开他的玩笑。
她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两声,促狭的说道:
“呦,还不给我看,是不是偷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被我抓到了?”
陆熠辰连头也没回,伸手就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准确无误,正中眉心,力气可不小,咚的一声:
“不让你看是为了你好。”
顾依一揉着脑门,很是无奈。
这个人,就像比别人多长了一双眼睛似的,自己一直锲而不舍的试图从背后偷袭他,可是从来没有得过手。
不过这可没有让她失去继续玩笑的心思,她故作了然的拉长了声调:
“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不能看啊?快让我看看,是不是日本的?”
说着,手就慢悠悠伸向了鼠标。
陆熠辰这回没阻止她,顾依一成功打开了那个刚才最小化的页面。
一打开,顾依一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