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仙侠修真 > 女配修仙记 > 女配修仙记 第390节
  这话一出,莫问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点了点头:“好。”
  似乎此话也正是莫问心中所想,并不惊奇,只是双眉有些微皱:直觉李忘真想要做些什么,他要做的事未必对昆仑有害,却对蜀山一定有利。
  他莫问不只是一介昆仑剑修,更是如今执掌执法堂的首座,所行所思自是要比一般人更多一些才是。
  说罢莫问,李忘真又将目光掠到了顾朗与魏探身上,虽是将目光放到了这二人身上,但便是一旁的葭葭也明显察觉到了李忘真对顾朗更有兴趣,但他目光逡巡二三之后,开口唤的却是魏探。
  “魏探,下一个便由你来吧!”
  而顾朗已然手握上了刚得的仕魔剑,他这一开口,稍稍错愕之后,便将手自仕魔剑上移开了,目光转向魏探。
  魏探笑了笑,似是也没有预料到李忘真会突然点他的名字,却是错愕之后,便提步踏了出去,行至李忘真跟前行了一礼:“见过前辈,晚辈可能不如前几位那般厉害,恐怕要将前辈失望了。”
  “我知道。”李忘真点了点头,“你本不是以斗法见长,不必自谦。你靠的是这里。”李忘真说到“这里”二字之时,意有所指的点了点脑袋。
  魏探面上笑容不变,还是一脸的坦然:“我昆仑的智囊团还要数诸星元诸真人,并非魏某。”
  “若无诸星元,昆仑上下还要依仗你这个活卷宗。”李忘真答到,“养蜂传讯的秘技,掌控了昆仑绝大的机密,在外不知多少魔道修士,东海邪修想捉了你回去严刑拷打,但你如今不是依旧好好的活着么?李某闭关数百年,错过了如许英才辈出之时,只一出关,听闻你的事迹,却万万不敢小瞧于你。”
  “魏某并非没有中过招。”魏探笑了笑,似是自嘲,又似是别有他意,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一头欺霜赛雪的白发,“这便是当年那一次中招留下的,若非我昆仑修士相救,魏探早已化为一抔黄土了。”
  “此事我倒是亦有所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李忘真面上笑容不减,似是在取笑,只是这取笑看的昆仑群修连连蹙眉。
  这件事可以说是魏探的一条旧伤疤,并非那等可口口相传的风流韵事,他们虽与李忘真接触不多,却也知晓李忘真这等修士无论心计、能力皆是当世第一流之人,揭人旧伤疤随意结怨之事,倒不像是他这样的人会做出来的,所以众人看的万分奇怪,既心中替魏探忿忿不平,同时也对这位方才生出几分好感的前辈真人多出了几分不满。
  而他们在这头不满,那头被揭了旧伤疤的魏探却并无太大的表示,只是耸了耸肩,笑了出来:“前辈有何要求,不妨直说吧!”
  “好。”李忘真点了点头,开口说的话却有几分风马牛不相及,“我昆仑蜀山同为正道修士,相交的不在少数,李某在昆仑也有一位挚交多年的好友,他手执昆仑天机殿,也算昆仑数得上名号的人物。”
  方青竹!
  李忘真这么一说,再联想到他的年纪,那么整个昆仑只有一位能符合他所说的特点,那便是上任天机殿之主方青竹。
  “天机殿的传承乃是昆仑一等一的大事,但修士祸福,便是天机神算也难以预料,天机殿之主绝不能空缺。”李忘真似乎还在说着一些丝毫不相关的事情,“也是昆仑之幸,他座下有名姓燕的女弟子乃是诡道不世出的奇才,年纪轻轻便掌他八分真传,也算昆仑之福。闭关之前,我曾收到过几封他的传讯,约定待出关之日,再叙旧话,只是没想到几百年的光阴于我不过双目闭合之间,于他却早已湮落尘埃。这是你昆仑的事,即便我二人是多年的好友,此事我也不便多过问。”
  李忘真虽是这么说,但如他这等修士怎会察觉不到其中的诡异,也明白此是昆仑内部之事,他不便过问。
  就在他说了一堆看似毫不相关,叙旧之话之后,李忘真忽地话题一转,开口了:“那几封传讯之中曾经提及,他遇到一位过目不忘的少年修士,资质不凡,很是动意。第一个问题,李某便想问,你的师尊到底是谁,你与燕锦儿到底是师徒还是师姐弟?”)
  第七百七十四章 福泽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谁也没有想到了李忘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这等近乎可怕的秘事。
  昆仑众人一时有些不能回神,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二人,便是他们这些在昆仑朝夕相处的同僚都无人去怀疑,不成想,李忘真不过仅凭三言两语的几句,纵使不知其间几百年的事情,他都能一语说出这等令人惊悚的秘闻。
  魏探沉默了良久,虽然还未曾开口,但这沉默何曾不是一种变相的回答?
  许久之后,魏探终于开口了:“昆仑典籍名册之上,我是燕真人的弟子。”典籍之上是燕锦儿的弟子,那么典籍名册之外呢?恐怕就是另外一种含义了。
  “我明白了。”李忘真点了点头,如他这等修士,一句话便已然能猜测到好多事情,而后顿了顿,李忘真又道,“你也解了李某多年的困惑。第二个问题,你当年受内伤,牵扯到了一个名叫林萱的女弟子。此个中细节我便不细问了,但就我所知你自入道以来便颇受天下不少修士的注意,想要对你打主意的修士不在少数,为何金丹时期会突然遭受重创?那一次受伤是否与昆仑内部,天机殿有关?”
  这话一出,几人更是呆怔不已,葭葭更是心中感慨莫名,彼时她还只是个普通的杂役修士,就这么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去了秀阳峰,也是在那里遇到了魏探等人,更是亲眼看到了林萱被人带走的那一幕,冥冥之中,竟似是早与昆仑内部高层有了接触一般。真真是世事难料。
  当时她初来异世,所见到的修为最高也不过是个筑基修士罢了,第一回 见到金丹修士,当真是紧张又害怕,彼时抬头一见,见到的是一个白发如霜的冷面修士,第一眼的印象,葭葭在内心为他下的评判便是唇薄寡情。
  “燕锦儿结婴之时极为不祥,有人传她泄露天机太多遭了天谴,而你又在几乎相差不多的时间内遭受重创。我与方青竹曾是多年的好友,虽因着我二人并非同门,不好出手,但是与他相关的二人接连出事,是否是天机殿之内有人动的手?”李忘真说到,同时心有感慨,“他虽身死,早已飞灰烟灭,但李某在力所能及之时,能帮的总要帮上一帮才是。”
  “此事晚辈并不知晓,当时我亦身受重创,性命危在旦夕,自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管其他的事。”魏探答道,这个理由足以说服众人,那一头白发便是那时候留下的。
  但是这说服的众人之中并不包括李忘真。
  “李某与方青竹相交多年,得了他如此赞许的修士,而且还是一个少年,你必有你不凡之处,练气筑基之时都能安全无虞,到了金丹,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弟子便能叫你中招?那个林萱的背后是否另有他人?可与天机殿有关?”李忘真反问,而他的意思更是明显,他在怀疑这一切都与天机殿之内的人有关系。
  “此事昆仑早已公之于众,前辈若是不知,随意一问便知。”魏探虽是态度诚恳,但言语之中的推却之意却很是明显,似乎一点也不想要李忘真插手此事。
  李忘真蹙眉,盯着魏探看了半晌,忽地失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倒是有几分气节。”竹者,傲骨也,方青竹这等名字其中所蕴含的意思便是铮铮傲骨,只是这位多年的老友,自己恐怕也并未全然做到身如青竹,倒是座下的两位弟子,一位女弟子洒脱不羁,狂傲世人,一位男弟子傲骨更甚,甚至比之方青竹,更是一块难以下手的骨头,那什么林萱之事,多半也是故意为之,只为引出天机殿背后之人。这样的人,有耐心,有毅力,更寡情,天机殿若是交到他的手里,那当真百年之内不必再愁了。
  外人看来日渐衰微的天机殿,恐怕并非如此。
  而魏探话里之意便是此事是昆仑的家务事,他一介外人,就不必多管了。
  魏探既然拒绝,李忘真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继续为之,只是笑了笑,又道:“好吧,你既心中有数,我便不多问了,回去吧!只是老夫先前所言,一直奏效,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尽可随时提出。”
  “多谢。”魏探抬手做了一礼,转身行至了一旁。
  这次除却葭葭等人之外,跟来的都是莫问亲信,有莫问在,自是不必担心乱传,若是连亲信的修士都约束不好,那莫问这个执法堂首座早被人拉下来了,而那头,钟步归是个聪明人,见状微微颔首,只低笑道:“今日钟某什么都不曾听到,若是尔等不放心的话,不日我蜀山出手对付段氏一族的事情众位也尽可拿捏在手,互相拿捏,那想必再放心不过了。”
  与魏探说罢,李忘真终于将目光转向了顾朗,毫不掩饰双目之中满满的兴趣之色:“顾朗,老夫自上回一见你自身所立的剑冢,便深有体会,昼夜不敢或忘,冥思苦想了数月,却依然毫无所得,今日一见,倒是心中有了几分不同的想法,要不要来试上一试?”
  顾朗低头,看向手中的仕魔剑,伸手微微安抚了一番,这才开口道:“前辈如许大能,何必再看一遍顾朗的剑冢呢?我师妹不过对你使过一回那等偷转流年的手段,您便摸出了其中的大概,顾朗的剑冢,您想必也早已参透了其中之能吧!既如此,我二人还拆招作甚?比就不必比了吧!”
  在魏探之前,顾朗明明还是一副想要与李忘真比划数招的模样,当时手都已覆上了仕魔剑,眼下却突然开口拒绝了,着实令人费解。
  “前辈经天纬地之大能,我等小辈没个几千年的功夫,谁也不敢说能够及的上您。三言两语,一点端倪便能看穿我昆仑不外传的秘事,这等能力,天下几乎无出其右,您在与我等比试之前想必心中也早已有了谋算,不如且说来听听吧!”
  “顾朗,你这是何意?”一旁的钟步归皱了皱眉,一脸不解的看向顾朗,葭葭见他面上惊愕表情不似作假,竟是连他也不知道李忘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忘真笑了笑,也不反驳,只是轻叹一声,看向众人,忽地叹道:“数月前,李某见昆仑后辈进退有据,少年英才层出不穷,又有云开书院那等第一流的修士培养之地,深感我蜀山后辈若仅靠当年祖师爷留下的七宗剑法,早晚会有湮灭的一天。”
  “世间万物,莫不如此。强者为尊,这是修真界的规则。李某如今数千岁的年纪,想想同辈修士,妙无花身启云开书院造福众人,小辈中秦雅享天下声名,将出《神州游历录》造福世间修士,我蜀山修士于这点之上怎能够无动于衷?”李忘真笑了笑,又道,“苦思数月,李某亦有所得,结百家所长,有昆仑剑法的精髓,亦有蜀山剑诀的侠气,也自成了一份功法,准备福泽我蜀山后辈。方才我与诸位对招试了一试,发现确有几分可行。”
  原来李忘真出言指点众人的背后便是试试他那新创的功法,就方才所见的寥寥几招,确实不凡。
  “我这功法便不在诸位面前使了,欺负小辈,总不是明智之举。”李忘真笑着眨了眨眼,这个几千岁的老狐狸在这一刻倒是多了几分别样的趣色,“尔等都是这一辈修士的顶梁,如我等这些藏神修士飞升也不过多少年的光景,总有轮到尔等一开口震动四方之时。”
  原来竟是如此,拿他们试了试新创的剑诀,这人当真是既叫人生出了两分怨气,又怨的不够彻底,只能深深受了。
  “我等正道修士行事之间可以有心计,可以用手段,但莫忘了,正道正道,正与魔最大的区别便是在一个正字,行事之间还需谨记才是。我蜀山剑侠创派本为侠道,自要贯穿一个侠字,唯有心胸怀侠者,才有可能最终得逞大道。”李忘真感慨不已,似是他多年所得,不过虽是说给众人听的,但是大家都明白此一句是说给钟步归听的,钟步归要手段有手段,要资质有资质,大抵李忘真觉得唯有一个“侠”字,钟步归还缺三分火候吧!
  而这位在蜀山上下声名赫赫的后辈也并未辜负李忘真的期望,当下点头:“步归明白。”
  李忘真满意的点了点头,训诫完自家的小辈,又看向葭葭等人:“王道昆仑,霸者无匹,但这霸道之下,也莫忘初心,此是修士存在的初衷。”
  众人连忙应是,可总觉得如李忘真这样的人会当真沉溺于在小辈面前做训诫之事么?这些话其实不用李忘真讲明,在场的皆明白,但是他特意提出此话,再联想到妙无花、秦雅与李忘真本人之举,几人总觉得似有深意。
  但李忘真说罢便不再将话题放在这等事情之上了,而是收了长剑,提起了欢喜:“段氏一族不肯名正言顺的去昆仑求人,反而偷偷摸摸的将人带走,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那等通神太过危险,很有可能对那会通神道的女修有性命之忧。”
  这话一说罢,便见昆仑几位修士面上染上了几分焦灼,李忘真摆了摆手,安抚住了焦灼的昆仑修士:“莫急,李某在这里与几位保证,定然还你们一个好好的通神小修士,只是此事必须全然交由李某来处理。”
  “李真人,您当真有把握?”葭葭皱眉问道,不是她不相信李忘真,着实是事关欢喜,李忘真又亲口直言欢喜有性命之虞,由不得她不担心。
  “你不必担心,我既然出口说了此话,便定然会替你做到。”李忘真说到,“若是不成,李某便将自己赔给你昆仑如何。”
  “李真人,晚辈并非不相信您,只是看至交好友身陷囹圄,又有性命之忧,着实担心害怕罢了。”葭葭也知自己情急之下对李忘真提出质疑,这是对这位天下第一等修士的一种莫大的侮辱,只是事态紧急,有时候当真不是人人都能掌控的住的。
  “我知此事,你不必解释。”李忘真点了点头,也并未再为难一个小辈,只是让钟步归带几位下去休息,自己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望着李忘真离去的背影,葭葭焦灼不已,看着葭葭焦急的模样,钟步归在前头带了一会儿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连道友,你且安心便是。”顿了一顿,钟步归又道:“人称君子一诺值千金,这世间一诺千金的君子可不止令师尊一人,只是旁人没得了这个名头罢了,我蜀山的李真人也是个一诺千金之人。”
  看到葭葭略显愧疚的模样,钟步归叹了一声又道:“更何况,即便是着急也什么都不能做,难不成,冲入段氏一族直接寻人么?恕钟某直言,你那样恐怕非但寻不到人,而且惹急了段氏一族,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何等的事情,更有甚者,让那个会通神道的女修从此在世间消失也说不定。”
  不等葭葭等人说话,钟步归继续说了下去:“或者尔等想偷偷摸入段氏一族寻人?且不说能不能寻到,便是寻到了,段氏一族两位藏神期的修士尽在族中,几位的能力自然不凡,但是藏神与出窍之间的莫大鸿沟,想必这世间没有谁敢轻易尝试吧!”
  “更何况,段氏一族精通幻术,你一步进一步退,个中真假,如水中捞月,看不真切,便是顾朗身怀瞳术,也未必能看穿所有的幻术。我蜀山着人打入段氏一族用了整整三万年,便是如今的昆仑再厉害,在段氏一族的地盘之上,恐怕也难以行动,还不如将此事全权交给我李师祖好了。难做的事由他去做,尔等只需等着领人好了。”
  今日也算是难得,钟步归费了不少口舌劝住了葭葭等人,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笑了起来,“不若这样,待得领回了那位女修,将段氏一族归为我蜀山所有,我等倒可以去段氏一族走走,亲身体会一番这幻术其中的奥妙,也算解了恨,如何?”)
  第七百七十五章 真假
  钟步归突然提出此意倒是让众人皆是一惊,到他们如今这等修为,于此难免会有所心动,对于段氏一族这等传承许久的幻术,说不想亲身试试是不可能的,不过眼下一切却还以欢喜的安危为重。
  不过坐立不安的等了两日,便收到了消息。
  待得葭葭等人闻讯赶去李忘真那里时,已然看到欢喜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了,除了衣衫之上灰扑扑的一片,看着有些狼狈之外,不管是精神还是其他,都瞧着像是不错的样子。
  看到葭葭,欢喜更是高兴的朝她挥手。
  “你没事吧,可有人为难你?”葭葭上前一步,拉住了欢喜的双手。
  欢喜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倒是眨了眨眼,似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脸上也多了几分歉意:“倒是让你吓到了。一开始我也害怕的紧,以为那些人想要作甚呢?结果不过是通神而已,这般神神秘秘的,都是唬的我吓了一跳。”
  葭葭闻言眉头直皱,心中也凭空生出了几分不平:“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通神,他们叫你去做的通神之事一定极为危险吧!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不若何必偏偏要偷偷摸摸的下手拿人呢?”
  “便是再简单寻常的通神术也没有谁有把握能够一定成功的,这不是挺正常的么?更何况,这一次所通神之物不过凶险了一点罢了。”欢喜倒是面色如常,似是不以为意,笑眯眯的说道,“你看我现下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么?莫紧张了。”
  葭葭瞧着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直摇头,同时心中又生出了几分怜惜:如欢喜这等得认对世间万事万物,不管是恩人还是仇人,都能温柔相待。就是她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到。如她欣赏的女子,有如展红泪那般恩怨分明、直来直往的女修,也有欢喜这般对世间万物温柔相待之人。
  何谓赤子之心,大抵是不管如何,都能以一腔赤诚回报世间。
  好说歹说之下,欢喜自己都不在意,葭葭自是也不好多说了。不过单看李忘真得意的脸色,便知这一回想来与段氏一族交涉的筹码不小,由此自是也能猜得到欢喜当时的情形该有多凶险。怒其不争么?换做葭葭自己或者另一个人,她定会生出这等感觉,但是面对欢喜,葭葭却不由生出了几分无力感。只能随她作罢。
  倒是一听葭葭等人想去段氏一族试试段氏一族的幻术之时,欢喜眼中也现出了几分向往之色:“他们家的幻术很有意思,葭葭,这机会你定然不要错过了。”
  见葭葭柳眉微扬的朝她望了过来,欢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答道:“我说不出来为什么,总之很有意思,试试总没有坏处的。”
  一旁众人自是听到了欢喜的竭力推荐,原本就极有兴趣的众人眼下更是兴趣满满。
  李忘真安排的也是极快,不过第二日便让钟步归领着一行数人向蜀山脚下走去。
  钟步归领着众人边走还边随意指点着蜀山两畔的风景,蜀山之景,不如昆仑大气磅礴,出手阔绰,却自有一番不同的风骨,若要比喻的话,那便是昆仑之景大开大合,从昆仑周天星辰大阵开始便以一番豪迈万端之势凌驾红尘之上,而蜀山之景比之昆仑,没有那般大气磅礴,却有如陡峭悬崖之上清奇劲巧的青松一般,自有一番不同的精致泠然之景。王道昆仑、侠道蜀山,这两派之道从功法到门派,甚至门派之中一山一水,一树一石都沾染上了王侠二字。
  这便是传承,一股悠久的传承已深入两派修士的骨髓之中。
  段氏一族占地并不大,甚至以昆仑藏剑峰来比拟的话,纵使自带一座灵植药山,占地却还不到藏剑峰的一半。
  似是早有准备,李忘真带着他们几乎是长驱直入,进入的段氏一族,虽说段氏一族人口算不得凋零,却也实实在在算不上繁盛。如他们一路走来,除却行走来往的杂役凡人之外,修士并不多,细细数来,从入门进屋,统共也不过看到两位金丹以上的修士罢了。
  如今段氏一族做主的族长修为不过元婴后期,在整个段氏一族修为排行在第三位,上头两位就是年长他千岁有余的藏神修士,可以说如今的段氏一族说什么也算不上繁盛。归附蜀山这一次选择,既有不甘却又同时心中隐秘的生出了几分轻松畅快之感,有了门派的照拂,段氏一族的路要好走的多。是多年不外传的传承重要,还是段氏一族的千秋鼎盛重要,先数万年段氏族人的选择都是前者,他当族长也不曾想过变通,只想循着前人的旧路,循规蹈矩一回罢了,只是没成想这次铤而走险,阴差阳错,竟然变成了这等结局。
  段氏一族族长心中自嘲: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成为段氏一族归附于门派的罪魁祸首呢,还是成为段氏一族千秋鼎盛的英雄。
  世间之事,往往难以一言而论。今次铤而走险,为的也是段氏一族的繁盛,只是不成想,最后竟成了这等结局。左右他身上的争议恐怕在自家族谱之中,百年千年之内是不会少的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轻叹了一声的段氏一族的族长看向来的众人,目光在笑眯眯的欢喜之上顿了一顿,别过头去。自家的两位老祖宗截了这位看似其貌不扬的女修,孰想就这一步竟是成了影响家族宏图的重要棋子,果真是世事难料。
  在欢喜身上顿了一顿,段氏一族的族长便起身了,客套话过后,拎着众人向后堂走去,边走边道:“几位既然要看看我段氏一族的幻术,便随我来吧。”
  不过区区行了一刻钟的时辰便行至了后院,众人所见,这其中更似是一座精致雕琢的花园一般,就似王公贵族的玩乐之地罢了。
  “幻术犹如镜花水月,假作真时真亦假,你以为它是假的,说不定便是真的,你以为真的,说不定它是假的,水中捞月不过如此。”那段氏一族的族长说罢便抬手行礼离开了,“明日一早我便过来寻几位,今日诸位便入其中游赏一番吧!”
  竟是连半点关于这花园园子的介绍也无便离开了,这般洒脱,倒也叫人小瞧不得。
  “怎么样?进去么?”还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欢喜便笑眯眯的率先一步踏入其中,葭葭随之也跟了上去,而后是顾朗并几位跟过去的昆仑后辈修士。
  竟是不过片刻的功夫,园子外头便只余三人:魏探、莫问与钟步归。
  “两位不去园中走走?”钟步归笑着反问魏探与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