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科幻灵异 > 收养偏执反派们后 > 分卷咬
  【糖糖加油啊!!我们会看着你的!不会有危险的!】
  【浴缸~嘿嘿~~真的不会招惹来小色鬼吗!】
  【糖糖加油!!】
  季糖有点紧张。
  整个直播过程,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在这个游戏
  没有背景音乐,没有后期,什么都没有。
  能不能成功营造恐怖气氛,就看这个游戏了。
  现在正是凌晨三点半,阴气最重的时刻。
  季糖按照游戏规则,跪在地面,在装着鸡血和面条的碗前磕了三个头。
  他依然记得游戏的提示。
  磕头的时候,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抬头。
  果不其然。
  他的脑袋微微贴近地面的那一刻,脖间突然感到冷风袭来。
  有人在给自己吹气。
  他身形微颤,但没有被吓到,他紧闭双眼,继续磕头。
  下一刻。他耳边响起模糊的声音。
  在死寂的诺大空宅里,特别明显。
  是小孩的哭声。尖尖细细的,像一把小锥子磨过人的耳膜。
  随着时间的推移,哭声越来越清晰。
  仿佛哭声的主人,就在季糖的背后,或许是挂在季糖的肩膀上。
  季糖不敢想太多,他匆匆磕完头,准备进入浴缸。
  全程必须要闭上眼睛,不能睁眼。
  他抿紧唇,摸索着找到浴缸。
  浴缸先前他观察过了,很大,里面很干净,穿着衣服躺进去是没问题的。而且游戏也并没有要求要往浴缸里加水。所以他不用担心自己会淹死在浴缸里。
  少年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准备慢慢地躺入浴缸。
  但当他的脚尖触碰到浴缸时,整个人猛然顿住!
  浴缸里有水!
  可他明明没有加到水!
  季糖强忍住睁开眼的冲动。
  既然发生了诡异的事
  那证明,他这次直播真的可以拍到鬼。
  季糖耳边婴儿哭声越来越大,他甚至听见有什么黏腻物体在地面爬动的声音,而且爬动声是朝自己而来的。
  他得赶快进入浴缸里
  他把脚放进浴缸,然后下半身慢慢地躺进去。
  水很冰,和周围的气氛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动作很小心。差不多十分钟过后,他整个人才躺进去。
  浴缸的水很深,他的脑袋只能靠在浴缸边沿。
  季糖在心里慢慢地数数。
  奇怪的声音,依然没有消失。
  反而更近了。
  他听见有啪嗒啪嗒的声音在浴缸边沿的瓷砖壁响起。像是人的皮肤贴着地面滑行的声音。小孩哭声也贴到了自己的耳边,清晰得很,又尖又细,听得令人头皮发麻。
  噗咚。
  那东西爬上了浴缸,掉进季糖身处的水里。
  季糖清晰地感到水里明显多了一个物体,身形愣住。
  他的第一直觉告诉他
  这个东西。
  绝对不是谢立。
  这座宅子荒废这么多年,又汇聚了这么多阴气,难免会有其他鬼怪闯入。
  水花哗啦啦地涌动。
  他感到自己的胸膛贴上了一个类似人手的东西。
  又冰又腻的触感,穿过单薄的衬衫,直达心脏。
  那东西猛然攥紧。
  就在想抠破季糖胸膛取出心脏之时
  季糖耳边的婴儿哭声猝然消失,取之而代的是刺耳的惨叫声,裹着痛苦和恐惧。
  像见着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惨叫声响起的时间只有短暂的几秒,过后被一片骇人的死寂代替。
  谢立?
  放置在洗手台上的摄像机,记录下方才发生的一切。
  少年慢吞吞地躺入装满水的浴缸。浴缸被浓浓的黑气裹着,像一具冰冷的黑色棺材。
  诡异的声音响起之时,摄像头出现片刻的拍摄模糊。
  等摄像头重新变得清晰后
  浴室里的脏东西早已消失不见。
  取之而代的是一个很高大的男性黑影。
  它站在浴缸旁边。
  随后,在座的所有观众都看见
  那黑影,将浴缸中的少年揽腰抱起。
  然后亲了亲少年的脸颊。
  第13章
  季糖在被谢立抱起来之时,脑袋仍是晕乎乎的,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被谢立亲了一口。
  谢立把少年抱到浴室外干燥的地方。
  季糖窝在谢立怀里,好半会才回过神。他没有被吓到,之前谢立的出现,早已让他接受鬼怪这些东西。
  他只是觉得有点冷。
  他摸摸自己的衣服,发现并没有湿,也没有任何水珠。看来浴缸里有水,只是自己的幻觉。
  他习惯性地拿出小本本,发现上面多出熟悉的字。
  【抱歉。我的家有其他东西。但现在已经清除干净了。】
  荒废多年的宅子,又有这么多怨气,的确很容易招惹其他东西。
  但季糖担心的不是那些东西,而是他的观众们。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见谢立抱自己出来。
  他想着,白皙的耳根子泛起红晕。
  谢立似乎注意到季糖的异样,小本本又出现新的字。
  【我抱起你的时候,把摄像机暂停了。放心。】
  季糖瞅一眼小本本,微微松出口气。
  但季糖不知道,观众们看见了更糟糕的东西。比如主播被不明黑影偷偷亲了一口之类的。
  季糖站起身,拍拍衣角的灰尘,准备继续直播。
  他给谢立写字。【谢谢您啦。】
  谢立站在原地,接过小本本,他望着少年半边脸上的小红痕。那红痕带有点黑气,像某种标记。
  他的家,的确很晦气。
  招惹了不少孤魂野鬼。
  身为活人的少年,进入其中,像是一只小羊羔进入虎口。
  他不想让少年受到伤害的话,必须给对方某种标记,以证明对方是自己的所有物。
  只是不知道少年会不会因此生气。
  季糖回到浴室。果不其然,摄像头处于暂停状态,但只暂停了一分多种,直播应该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他拿起摄像头,没有去看弹幕,更没有注意到观众们的反常。
  他瞥了一眼狼藉的浴室,很不好意思地对大家道:缸游戏结束了。抱歉,出了一点意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导致的。
  这是灵异主播们最常用的话。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而更能让人联想到鬼怪那里去。
  他离开浴室,来到空荡荡的走廊,走到方才那扇紧锁的大门前。
  这是我们接下来要探险的房间。这个房间,貌似是整间屋子最大的。而且我觉得这里的怨气最重。
  这便是他进入浴室前,所见到的大门。
  他能看见无数黑气如烟雾般,从门缝中席卷而出,像一只只狰狞诡异的手。
  这里的确是怨气最重的地方。
  很可能是谢立生前执念的所在地。
  季糖记得这扇大门有锁,他正想找东西解锁之时。
  发现锁咔嚓一声自动解开了。
  季糖:
  他很快回过神,注视着黑暗的门内。
  要进去啦。季糖迈开一步,走入满地灰尘的大门中。
  大门后的家具,并没有被搬空。
  从角落的琴谱架,以及布满灰尘的观众席里看得出,这是一座家庭式音乐厅。
  这便是app所给出的任务地点灵异音乐厅。
  季糖站在门口,细细打量这一切,一边给观众们介绍起来。
  忘了说。这座宅子的主人,是一名很优秀的音乐家。我们身处的地方,可能是他生前练习音乐的房间。
  这里充斥着浓浓的怨气,那些怨气像一阵阵幽怨的哭声,扎进人的耳膜。
  季糖不知道谢立耳聋后,看见自己的音乐厅,该会是什么感受。
  琴谱还摆放在谱架上,观众席依然在等待着它的观众,表演台诺大而漂亮。
  这些东西本该是谢立最宝贝的东西,可他耳聋后,它们都成了一把把刀子,剐进他的心脏,残忍地提醒着他他耳聋了,再也不能拥有这一切。
  谢立死前的那一刻会来到自己的音乐厅吗?
  季糖攥紧衣角,极力让自己不去注意这些怨气。
  他没有注意到。随着他逐渐走近音乐厅时,厅内所弥漫的黑气,也在一点点的消散。像一颗太阳降临至冰冷的黑夜。
  季糖没有在这里做灵异游戏。
  他知道,单是这里的怨气,就能营造很恐怖的气氛。
  他举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想在音乐厅内绕一圈,看看能否发现什么。
  音乐厅的左边是观众席,观众席正对的则是表演台。观众席和表演台都不大,但装修都很精致,即便二十年过去,摆设依然完好无损,甚至能嗅到淡淡的木头香。
  看得出,谢立真的很爱惜这里。
  如果谢立还活着,一定会成为一个万人瞩目的音乐家。
  季糖想。
  他走近表演台,出乎意料地发现一个小小的书柜。
  他眉头微皱,看清了书柜里的东西。
  里面摆放着很多音乐曲谱。但从柜缝溢出来的黑气,表明着它的与众不同。
  季糖喉头微梗,有点紧张。他来到书柜前,轻轻地打开柜门。
  一股纸张腐烂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伴着许多不明昆虫的飞出。
  一张类似纸片的东西,从柜子中掉出。
  季糖低头,瞥了一眼那东西。
  他瞳孔微缩。
  那是一张照片。
  谢立生前的照片。
  如果他不提前结束直播的话,观众们会看见这张照片。
  季糖让自己冷静下来,举起摄像头,故作无事发生地对观众们说道:
  我们已经顺利抵达了音乐厅。这次直播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支持。
  季糖没有去看观看人数,也没有看观众的反应。
  他放下摄像头,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张东西。
  照片里的青年,站在家门前的一大片向日葵群中。身披着耀眼的阳光,笑得宛若太阳般明媚。他那时没有耳聋,没有经历过黑暗,对未来抱有无数幻想。
  季糖修长的手指,划过照片中谢立的脸。
  他发现
  谢立双耳的部位,被人有铅笔抹上层厚厚的黑色,宛若两个黑色的大洞。
  季糖没有说话,更没有想其他的。
  他从背包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橡皮,把照片放在一处干净的地面,然后仔细地将铅笔的痕迹擦干净。
  谢立那本应残缺的部位,重新完好无损地呈露而出,像从来没受伤过一般。
  他将橡皮和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
  季糖蹲在书柜前,继续翻找起书柜里的东西,希望能找到app所说的执念
  果不其然。
  他除了找到一堆乐曲书外,还找到一个信封。
  信封上印着烫金的大字威纳音乐比赛邀请函
  季糖记得app提示过他有一个叫威纳音乐节 的附属任务。
  八成就与这个信封有关。
  季糖眉头微蹙,他坐在被自己擦干净的地面,借着手电筒光和月光,拆开了信封。
  这封信来自国外。邀请函内容除了用中文写完,又用烫金的花体英文写了一遍。
  季糖看不懂信里写的一些专业名词,他只知道这个比赛很厉害,谢立肯定也是很努力,才得到这个邀请函。
  他的视线扫到信的末尾,瞥见日期时,身形一顿。
  邀请函发过来的日期
  是在谢立去世后的一个月。
  邀请函抵达了,但青年却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能得到。
  季糖更无法想象,谢立那时还能作为厉鬼,看着自己本应得到的荣光残忍地破碎。
  那时候的谢立,一定很渴望再活着。
  再次拥有心跳,温热的血液再次涌入血管。
  季糖轻叹口气,温和的眉眼皱起。
  他把邀请函放回信封,然后装进书包的夹层了。
  他瞥一眼时间,发现此时已是凌晨五点半。
  但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阳光得以穿过云层照耀而下。
  很难让人想象,这里曾种满一大片向阳的太阳花。
  季糖背起书包,摸索着离开了这座大宅。
  谢立站在季糖看不见的角落。
  他高大的身形隐匿于黑暗中,整个人显得冷寂而孤独。他抬起眼,静静望着远去的少年背影。
  少年的背影像一抹干净温暖的阳光,一点点地映入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他满脑都是少年用橡皮,帮自己把照片擦干净的模样。
  谢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拿着铅笔,对着照片,将自己残缺的部位厌弃般地给抹黑,不想让它存在。
  但他现在知道。
  无论他对自己的身体抱有怎样的唾弃之心。
  在这个世界上。
  仍是有一个人永远不会嫌弃他,而是想让他变得更好、更温暖。
  那个人像一串璀璨的星星,永远悬挂于他冷寂多年的心上。
  季糖走出宅子,他站在门口一处干净的地方,放下背包,拿了一张垫子出来,垫在屁股上,然后坐下去。
  他不忘从背包中找出一袋面包和一盒奶,作为早餐。他啃着涂满草莓果酱的面包时,突然想起什么。
  季糖拿起手机。
  他还得看看这次直播的观看人数、人气值、以及观众们的反应。
  而且他也很好奇,他玩缸游戏的时候,摄像头究竟记录下了什么。
  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长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