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琅钰今天放开了吃只是想宰他一顿而已。
  吃饱喝足,商晏开车把陈琅钰送回了宿舍,此时早就过了九点,宿舍已经关门熄灯了。
  商晏下车敲了敲大门处值班的管理员的窗户。
  管理员抬起头,目光落到商晏手腕上的黑色手环,立即起身,惊讶又惶恐地弯腰打开窗户。
  把他送回宿舍。商晏指了指陈琅钰。
  好,好的。管理员迅速打开门,点头哈腰着,头都快点到膝盖了。
  等等。商晏喊住进入大门的陈琅钰。加个通讯录,明天九点,你在东医院等我。
  东医院就是陈琅钰看着陈玲珑离开的那家医院。
  一直到陈琅钰进入宿舍,管理员都保持着卑躬屈膝的状态,说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会等他洗漱完才会熄灯。
  室友们惊讶地看着,对他们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一副狗眼看人低的管理员,为什么突然对陈琅钰这么恭敬。
  管理员走后,连带着室友们看着陈琅钰的眼中也多了些畏惧。
  第8章 夜闯疾控中心
  第二天早上,谢东远喊陈琅钰一起去吃早饭,并问他昨天管理员对他那么好,是不是因为他找到那个熟人了。
  陈琅钰轻哼一声,不愿多说,在心里否认道,不是熟人。
  那个熟人一定很厉害吧!谢东远兴奋道。
  唔。你快吃吧,不是还要去找工作吗?陈琅钰咬着窝窝头,含糊地应了声。这食堂临时居民取餐的窗口,三餐都是窝窝头,只是早上把菜汤改成米汤了。
  你不去吗?谢东远问道。没有工作的话一个月后就会被赶出去。你熟人很厉害的话,让他给你弄张正式居民证吧,有正式居民证没有工作也能留在这儿。
  再说吧。陈琅钰几口吃完,端着餐盘站起来,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上午九点,两人同一时间到了医院门口。
  阳光炙热,陈琅钰一路走来,衣服后背都汗湿了。
  商晏微微皱眉,道:你干嘛不坐列车?
  不让坐。陈琅钰道。
  他脸颊泛着红晕,乌黑的眼眸如浸在水中。
  商晏用力抿了下唇,喉结滚动了一下。说:走吧,带你去见晏医生,你妹妹是由他负责的。
  晏之秋负责疫苗的研发,研究疫苗需要与病原体接触,不能距离人群很近。特别是基地里的权贵,更是忌讳这些,生怕自己被感染。他们把疾控中心建在基地最偏的北边地下。
  入口重重关卡,在商晏的带领下畅通无阻。疾控中心有地下三层,几百个房间,里面走廊曲折回转,陈琅钰默默记下走过的路线。
  虽然见到了晏之秋,但晏之秋说陈玲珑还没有醒来,身体携带的病毒也依然具有传染性,还在被隔离中,拒绝了陈琅钰的探望。
  陈琅钰问晏之秋陈玲珑在哪个病房,他不进去,就在房间外看一眼。
  晏之秋却说陈玲珑注射了疫苗样品后就算是自愿参与疫苗研发了,为了避免研发出现意外,她的一切都是保密的。
  无功而返,陈琅钰直觉晏之秋阻拦他见陈玲珑一定是在隐瞒什么。
  走出疾控中心已经快十二点了,商晏接了个电话,说要去趟学校。
  陈琅钰没想到商晏外表十分老成,结果还在上学,他心里这样想着,也说了出来。
  商晏不高兴地摸了摸脸,道:你以为我年纪多大?alpha都长得比较成熟,21岁在过去也还在大学期间,更何况病毒爆发后,人也发生了变异,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掌握和学习,我上学有什么奇怪的。
  alpha是什么?陈琅钰疑惑道。
  商晏惊讶地解释了一遍分化的第二性别地三个属性。
  所以,alpha和omega都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只有beta跟常人一样,所以,我是beta,这些跟我没关系对吗?陈琅钰问道。
  是这个意思。你真的现在才知道这个吗?
  我去哪儿知道,这三年来我就没见过其他活人。
  两人边走边聊,正要分开时,商晏想起了陈琅钰不能坐基地的车,就把他送去了宿舍。还管他要了临时居民卡。
  你要那个做什么?陈琅钰不解。
  商晏说:你拿着灰卡不是很不方便吗?连车都坐不了,给你换个。
  陈琅钰想想,确实是的,就跑回宿舍,把卡找出来,给了商晏。
  两人分开后,陈琅钰直接去了食堂吃饭,然后在吃完饭出来时被纪明明带人堵住了。
  眼前四人都很陌生,却带着一脸的来者不善。
  你们有事吗?陈琅钰问道。
  昨天跟晏哥去方舟的是你吧?纪明明厌恶道。
  这里是食堂侧面转角的巷子里,陈琅钰想抄近路回宿舍,所以才走这边的。
  你们到底是谁?
  是谁不重要,你需要知道的是离晏哥远点,一只贫民区进来的灰鼠,也配踏进方舟。纪明明打量陈琅钰,满脸的不屑。
  说话啊,吓地话都不敢说了?纪明明。
  陈琅钰脸上挂着被欺负的慌张和无措,观察着墙上的摄像头,不动声色地后退,任由他们三人逼近,直到退入相机死角,他瞬间变回了那张冷淡嚣张的表情。微瞌着眼睛,问道:你是商晏的什么人?
  纪明明虽然不解陈琅钰为什么突然气息变得压迫感十足,但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站在三个高大的beta保镖。纪明明笑道: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简直浪费我时间。他对身后的保镖说。你们抓着他。
  陈琅钰也不想浪费时间了,两步退到角落然后突然暴起,一脚踹上离地最近的保镖的太阳穴,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撞上墙倒了下去。
  纪明明尖叫一声,捂住心口,高喊道:你们一起上啊!
  剩下的两个保镖迅速把陈琅钰围住,他们虎背熊腰,比单薄的陈琅钰高出一个头,却不敢再大意了。
  一拳带着风凶猛地罩着陈琅钰的头打去,陈琅钰侧头躲过,反手抓住那只拳头借力跃起,一脚踹上另一个保镖的胸口。
  那保镖要去抓陈琅钰的脚却抓了个空,脸上又挨了一脚。
  这两人生地高壮,对付普通人还行,但在陈琅钰手上就是完全不经打,他三两下解决了那两人,走到贴着墙抖着腿的纪明明跟前。
  这情况完全出乎纪明明的意料之外,吓得他脸上苍白。原本在看出保镖不敌就试图逃走的步伐,在陈琅钰向他走来时,竟吓地动都不敢动,逃跑都不会了。
  陈琅钰一拳对着纪明明打下去,在快打中时瞥见摄像头,又生生停住,然后就听见了一阵滴滴答答的水声。
  低头一看,这纪明明竟然吓尿了。他双眼紧闭,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抖着。
  陈琅钰肆笑一声,说:算了,我怕我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
  他双手插进裤兜,潇洒地走出巷子,衣服都不见凌乱,完全看不出刚结束了一场单方挨打的斗殴。
  纪明明睁开眼睛,看着陈琅钰离开的背影,双手紧握。
  陈琅钰没有回宿舍,而是再次返回了疾控中心。
  结束一天的工作,晏之秋到深夜才出来,与警卫照例打过招呼后,走到停车坪,刚转身走进路灯阴影处,头上就挨了一下,身体软了下去。
  陈琅钰扯在罩住脸的外套,扔掉手上的石头,把晏之秋的身体拖进停车坪旁边的花坛后。把他扒了个干净。
  晏之秋赤身裸体地躺在花坛后,身上只剩一条内裤。
  套上晏之秋衣服的陈琅钰走出阴影,从胸口的口袋抽出眼镜戴上。
  警卫见晏之秋又回来,打了个招呼,问道:晏医生,忘东西了吗?
  陈琅钰微微侧过脸,轻哼了一声,他跟晏之秋身影差不多,那门卫也没仔细看,就放他进去了。
  持续的实验有系统控制记录,晚上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陈琅钰蒙住脸,顺着上午记住的路线走到晏之秋的办公室,抬起晏之秋的手环在门口刷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桌子纯白镜面的,陈琅钰把手环对准左边的一个小凹槽,桌面上升起了一道蓝色的光幕和键盘。光芒上显示请扫描虹膜。
  陈琅钰眉头一皱,他上午的时候只看见晏之秋扫手环,没想到还要扫描虹膜。
  放弃开启光脑,陈琅钰在抽屉与柜子中翻找着纸质文档。陈玲珑才被送进来没几天,实验记录就放在最上面,陈琅钰按照日期,很轻易就找到了。
  记录106号实验体,7月29日被感染,当日注射了r07号疫苗,7月30日送入基地抽血观察,抗体已经生成。眼球及牙龈无出血点,血小板正常,咬伤正在愈合,尸化特征完全消失。
  7月31日,咬伤完全愈合,开始掉落血痂。实验体可能是异能者,身体被强化过,愈合能力强大。
  经过测试,确认是异能者。当晚醒来再次抽血检测,确认r07疫苗能生成抗体抵抗rx病毒。
  只有简单的两页,时间和陈玲珑被感染,以及进入基地的时间都对地上。她的身体已经产生了抗体,在进入基地的第二天就醒了,并抽取了血液制作血清以提取疫苗。后面却没有记录了。
  陈琅钰继续翻找着,忽然瞥到一开始就被他翻出来的那本实验记录,眼皮一跳。
  这是一个名叫纪淮的实验体,在七月初感染了病毒,期间一直注射着c基地这边研发的疫苗续命,但并没有成功生成抗体,只是减缓了病毒发作的时间,身体还是在逐渐显现尸化的特征。
  直到7月30日,病情再次恶化,当晚注射106号实验体的血清。观察一个小时,血清生效,尸化特征稍退。两小后继续恶化。
  确认实验体的血清只能暂时抵抗病毒,不能生成抗体,要生成抗体,可能需要系统控制,每一小时注射一次血清,直到生成抗体尸化特征完全消失。
  陈琅钰越看越心惊,陈玲珑明明早就醒来,这些人却完全把她当成了生产血清的血库,他们把她困住抽取她的血液,只是因为要救这个名叫纪淮的等不到提取出来疫苗那天的人。
  第9章 救人
  离开晏之秋的办公室,陈琅钰继续往前,寻找下去的电梯,通过指示牌知道了实验体都在地下三层的病房里。
  好不容易找到电梯,却发现又需要虹膜权限才能进入,他焦躁地往回走,快速思考着对策。
  谁知刚走到半路时,疾控中心的警报器竟突然大响了起来。
  他加快了速度往出口走去,转弯便看见只穿一条裤衩的晏之秋趴在警卫的窗口处。
  就是他!晏之秋大喊地指着陈琅钰。
  警卫一边对着手环呼叫巡逻队,一边拿着枪快速走出警卫室。
  陈琅钰扔了眼镜快步走上前对着晏之秋腹部揍了一拳,掐着他脖子挡在身前,借力跃起右脚踢飞警卫手中的枪,左脚踹向那警卫胸口。他动作连贯,招式决绝狠厉,招招直至要害,全程不到两秒的时间。
  警卫昏死过去,晏之秋大叫着,陈琅钰捡起枪粗暴地塞进他嘴里。
  不想死的话就配合我。陈琅钰表情凌厉,声音低沉。
  晏之秋看着他毫无感情的黑色眼睛,惊恐地点头。
  晏之秋的口水顺着枪管流出来,陈琅钰厌恶地抽出枪,在他身上擦了擦。
  啊
  枪管一□□,晏之秋就大叫,陈琅钰捏着他下巴,咔嚓一声轻响,卸了下来。
  想死是吗?陈琅钰狠声问道。
  晏之秋张着合不上的嘴,两眼含泪地摇头。
  提着晏之秋,陈琅钰顺利地去了地下三层,却不知道陈玲珑具体在哪个房间。于是重新给晏之秋装上下巴,威胁了一番后,问出了房间号。
  这里的温度很低,四处都是冰凉的青白色,让人感觉凉到了心底里。
  陈玲珑就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一些仪器,旁边挂着一包血袋,正输往她身体,应该是怕她抽血太多,想养着她继续当血库。
  她双眼紧闭,手臂上满是青紫的针眼,陈琅钰不知道要救那个纪明到底要抽陈玲珑多少血、是多么大的工程。但显然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她的生命健康,让身为异能者的她所拥有的强悍愈合力都失去了效果。
  陈琅钰双目通红,一枪砸在晏之秋头上,咬牙切齿道:我真想杀了你们。
  你们走不掉的,巡查队已经过来了。晏之秋道。
  晏之秋一说话,愤怒的陈琅钰又给了他一拳。
  不知他们给陈玲珑注射了什么,陈琅钰怎么叫她都没反应。只能拔了仪器,用床单把她绑在背上。
  走廊里只有脚步声的回响,陈琅钰背着昏迷的陈玲珑,抓着晏之秋的脖子,枪抵在他额头。
  出口处明亮如白昼,上百个基地巡卫枪指出口,身后停着十几辆防爆车。
  要出来了!全体注意!要保证人质的安全。巡卫队队长看着天网传来的疾控中心内部的监控录像。
  陈琅钰毫不畏惧地迎着强光走出去。这容貌艳丽的少年被上百支枪指着,冷静地站在人质的身后。喊道:要不他死,要不我们走,你们自己选。
  异能者准备好了吗?在不伤到人质的情况下把他的枪抢过来。巡卫生队队长问道。
  在场的只有a级精神力的异能者,其中一人回道:让等他走近一点,不然枪容易走火。
  你们走吧,别伤害晏医生。队长喊道,他摆了摆手,众人让出一条路。
  这么轻易地放他们走,有点出乎陈琅钰的意外。但他也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这一切太突然,他本来只是想看看陈玲珑到底怎么样了。
  耍花招的话,死的第一个就是你。陈琅钰压着晏之秋的肩膀,低声道,
  晏之秋点了点头,他的脸被陈琅钰揍地青青紫紫。
  双方紧张地对峙,陈琅钰拽着晏之秋,枪抵在他后脑勺,缓慢地走出包围圈。
  在他快走出包围圈时,两股不知名看不见的力量迅速向陈琅钰袭去,一股卷住了他拿枪的手,一股袭向他背上昏迷的陈玲珑。
  陈琅钰感觉到了,那力量奈何不了他,却能伤到陈玲珑。他立即放开晏之秋侧身躲开攻击。护着陈玲珑,快速往包围圈的出口跑去。
  发出那股精神力的异能者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经发出就不能撤回的攻击异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撞上了站在原地的晏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