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的衣衫太过单薄,陆时寒脱下外裳裹住了她的身子。
陆时寒一把抱起沈扶雪:“我们走。”
沈扶雪靠在陆时寒怀里,低声道:“好。”
小娘子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像是一片羽毛一般。
陆时寒毫不费力地把她抱到了外面。
庭院里都是陆时寒的手下,他们抬眸便见自家大人抱了一个女子出来。
那女子被外裳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头乌沉沉的发,发丝柔柔地碰着陆时寒的胸膛,若即若离,越发显出几分暧昧。
众人见状全都低下头去,只当做看不见。
程周上前:“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陆时寒点头:“去最近的别院。”
陆时寒名下房产店铺很多,其中最近的一处别院正好在榆树胡同附近,马车脚程又快,很快便到了地方。
陆时寒甚少来这处别院,别院里也没有什么下人,不过好在程周一直让人定时过来洒扫,别院里还算是能住人。
陆时寒一路走到正屋,把沈扶雪放到榻上。
沈扶雪也彻底松了口气。
她知道这是陆时寒的别院,她彻底安全了。
沈扶雪也终于能把混乱的思绪理一理:“陆大人,云枝她们呢?”
沈扶雪失踪以后,云枝几个丫鬟急的不得了,当即便要去寻沈正甫和纪氏告知沈扶雪失踪的事,好在程周及时拦住了她们。
现下程周正赶去云枝她们所在的地方,告诉她们已经找到沈扶雪了。
想来云枝等人很快便能到了。
沈扶雪松了口气,没惊动了她父母就好。
沈正甫和纪氏几乎把她看的眼珠子一般,若是叫他们知道了这事儿,指不定闹得多大,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见所有的事情都被陆时寒妥善解决,没留下任何遗漏,沈扶雪松了口气,只不过还有一件事——
“陆大人,我所中的软筋散,该怎么办?”
陆时寒回道:“软筋散没有解药,不过只会作用两个时辰,待时辰一到,自然便解了。”
沈扶雪蹙眉,还要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她还有两个时辰才能恢复力气,算了,她再着急也无用,只能等着了。
陆时寒望着床榻上半躺着的沈扶雪。
她今晚和以前很不一样,似是上了妆。
眉心处花钿灼灼盛放,衬着上挑的眼尾,像是勾人魂儿的妖。
沈扶雪注意到了陆时寒的视线,她连忙解释道:“这是那些丫鬟给我化的。”
当时那些丫鬟不由分说地给她换衣裳,化妆,折腾了许久才化完。
她又一直没照镜子,也不知这妆是不是很浓。
沈扶雪想抬手把眉心处的花钿弄掉,只可惜胳膊刚抬起一半,就没了气力,沈扶雪只得无奈地垂下手。
陆时寒的声音很低沉:“我帮你。”
陆时寒起身,拿了块干净的帕子又浸了水,才回来。
陆时寒坐在榻边上,俯下身:“闭眼。”
“嗯,”沈扶雪乖乖地闭上眼睛。
陆时寒动作轻柔地擦去沈扶雪眉心处的花钿。
擦去花钿后,又细致地擦拭沈扶雪脸上的脂粉。
脂粉落去,沈扶雪的眉眼越发鲜明昳丽。
陆时寒想起了一句话,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小娘子的脸嫩生生的,像是含苞待放的花儿,却又透着一股艳色。
像是开到荼蘼的海棠,妖媚至极。
房间里一时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沈扶雪的眼睫轻微地颤,她有些疑惑,陆大人怎么没动作了,是不是脸上的脂粉太难擦了?
陆时寒目光下移。
一袭轻纱裹着小娘子的身子,透出的肌肤如玉般皎洁朦胧。
领口也开的很大,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脖颈。
薄薄的小衣上绣着折枝花纹,露出来的雪腻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陆时寒神色晦暗至极。
沈扶雪闭着眼,语调略带疑惑:“陆大人,怎么了?”
小娘子嫣红的唇瓣张合,一旁束发的红色缎带垂到脸侧,缎带殷红,雪肤剔透,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像是在蛊惑人心。
陆时寒也中了蛊。
他想,或许只有圣人才能做到,而他不是圣人。
陆时寒俯身吻住了沈扶雪的唇。
他用舌尖抵开了沈扶雪的唇齿,勾住她的唇舌。
陆时寒有些失控,不知吻了多长时间,直到听见沈扶雪的挣扎声,才松开了她的唇瓣。
沈扶雪只觉得舌根都在发麻,唇瓣也晶莹一片。
那双雾蒙蒙的眸子里噙满了泪花,将落未落,我见犹怜。
陆时寒的声音有些哑:“抱歉。”
他原本并不想这么快就让小娘子明白他的心意,怕吓到小娘子。
只不过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切都失控了。
不过,陆时寒并不后悔。
原本,他是想徐徐图之。
现在,进展快一些也未尝不可。
沈扶雪吓坏了,她还有些懵,只是本能的往后靠,只不过身上半点儿力气也没有,挣扎了半天还在原地。
她不知道怎么了,一向和善的陆大人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的她有些不认识了。
沈扶雪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办。
陆时寒知道沈扶雪的性子有多软,他一下子跨了一大步,难免会吓到沈扶雪。
陆时寒起身:“今晚上你就在这儿住。”
至于沈正甫和纪氏那边,陆时寒等会儿会寻个由头,说是沈扶雪今晚与姜令仪玩的尽兴,索性在外开了雅间住一晚,明早再回家。
届时他会让程周与姜令仪对个口供,一切便都安排妥当了。
都说完,陆时寒便离开了正屋。
陆时寒离开没多久,云枝云袖就到了。
云枝云袖的魂儿都快吓没了,现下见沈扶雪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下:“姑娘,你没事吧?”
沈扶雪略有些迟缓地摇头:“没事。”
接下来,云枝云袖服侍沈扶雪洗漱更衣,一切不必细提。
…
外面。
程周上前禀告:“大人,赵询还关在房间里,该如何处置?”
“提到大理寺。”
陆时寒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不过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陆时寒越是平静,越说明他气急怒急。
程周一凛:“是。”
他倒是一时忘了,赵询所犯的事,正归大理寺的职责。
大理寺的监狱里关了不少犯人。
而赵询,则被关到了下面的一间。
程周一盆冷水泼过去,赵询才醒转。
待看到周遭的监狱,还有地面上未干的血迹,闻着浓郁的血腥气,赵询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监牢。
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
谁敢把他关到监狱?
当时他正急着回家准备要了美人,没防备忽然被人用手刀砍晕,哪成想醒来就进了监狱?!
赵询笃定了心神,他看着程周:“你是谁,你可知我父亲乃是赵国公,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
陆时寒缓缓走来,他周身仿佛裹挟了冰雪,让人不敢直视。
赵询心里也一怵,他随即认出来这是陆时寒。
赵询虽只领了闲职,但也听说过陆时寒的名头。
不过他转念一想,陆时寒虽然厉害,但毕竟与他父亲同朝为官,按理陆时寒也该唤他父亲一声伯父的,陆时寒岂敢无故把他掳到监狱里。
便是朝廷知道了,陆时寒也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