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不问时奕臣了,他觉得那柜子他有必要再次打开一次,总觉得能跟那东西摆在一个地方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就是时奕臣的生辰名字啥的。
  吃完饭,宁琮洗了碗,看着时奕臣央求道;公公,你来抹桌子呗。
  自己只管吃饭还没有谁说了做了家务就要求他也要做的,一时不悦道:本公不做这些活,你要不想洗,就喊下人来。
  那桌子黏糊糊的,他的手去拿抹布来擦?想想就恶寒,他不擦。
  哎,时奕臣果然是不解风情啊,吃个饭想跟他好好的培养下感情,结果对方都不能领会,真难!
  公公,饭后洗完擦桌子能延年益寿,对身体大有裨益。宁琮一本正经。
  看他不信,又立刻补充道:真的,我遇到的一个真人说的。
  哦,哪个真人,姓甚名甚?洗完擦桌子延年益寿?这是什么鬼话,他怎么没听说过?
  要是如此,那宫里的那些宫女太监们岂不是都长命百岁?
  我以前出去游玩时偶然遇见的,那真人仙风道骨,不愿意透露姓名,可他说了,自己每次吃饭后都自己洗完擦桌子还自己洗衣服,总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后来他发现自己身子骨越来越好,越来越年轻。宁琮头头是道:所以啊,公公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
  宁琮说着拿起桌边的抹布,笑眯眯的递过去。
  时奕臣顿了一会,缓缓接过来,还是将信将疑,真能延年益寿?宁琮那张脸一本正经看着不像说谎,他这么苦口婆心的说与自己听,如果就为了诓骗自己擦桌子那他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啊,难道真的有真人这回事?宁琮见他不太相信,还在犹豫又加了一把火;公公,那真人你猜他这么做了很久之后,他活了多大岁数?
  多大?
  过百了。宁琮继续瞎编:可他看着就好像耳顺之年,真跟个活神仙一般,气色红润,口吐芬芳,这都是热爱劳动的效果啊,可见劳动能使人长命还使人变得貌美年轻。
  宁琮已经自觉地把碗筷子都摞到了一起,抱着他们走到了洗碗台子边上,不管时奕臣相不相信了,他好话说尽了,就看能不能唬住人了。
  时奕臣手里的抹布在他手上停留几秒,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的真实性,最后,看见宁琮弯腰开始做粗活,有些意外心底有股说不出的静谧感,这昏黄灯光下,他做了饭菜自己吃了,吃完后,他开始洗碗,这话面多和谐!
  算了,也不管他说的对不对了,就当他说的是对的吧。
  擦个桌子而已,以前还是底层小太监的时候,什么粗活累活没干过,只不过后来自己一路升迁,这些烂活他看不上改叫别人来做。
  算下来,他也是好些年都没有做过这些杂活了。
  这么想着,他慢慢擦起来,今时今日在做这些活,还真有别样的情绪体验,不过,宁琮说了做了对身体大有好处,那就当锻炼身体了。
  一张红木圆桌子,他倒是擦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
  晚间,宁琮洗完筷子碗盘子后,他脑子都在想着柜子里的那个盒子。
  这一想,又想到了那根迷你腊肠。
  哎,当时时奕臣切的时候肯定年龄很小,不过,虽然小但总归还是那地方生出来的。
  回想自己第一次握着它时的感受,心中忽然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忍不住的居然还想再看看。
  还有那盒子玉势,颜色各异,形态繁杂,他一脑子都是些浑浑噩噩的乱七八糟,也没有心思睡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
  你怎么了,不舒服?时奕臣哪里知道他脑子里想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只当他烧饭烧久了有些累。
  难得关心问了一句。
  宁琮翻身,后背朝上,双手托腮看着他:公公,我浑身发热。
  时奕臣道:你热?这天晚间已经起凉风,宁琮这身子板居然不嫌冷还嫌热,难道真是做饭又洗碗干家务的原因,劳动使人身体便好?
  他思索片刻道:既如此,以后晚饭我便多回来陪你吃,你做饭洗碗,我来擦桌子。
  宁琮睁大眼睛,以后他都要回来吃饭?
  那好啊,可是为什么他以后都要自己做饭自己洗碗啊?
  他只是说热,而且这个热还是关于时奕臣的,他怎么就想到了要他多多做家务了?
  他只是难得的下厨小试牛刀,没想着以后顿顿都要下厨啊?
  烧饭很累的,洗碗洗盘子更累了,他不想天天做,园子里不是有仆人吗,真是~~~宁琮话的意思是希望时奕臣能想想别的东西。
  哪里知道他居然想到了让自己顿顿做饭给他吃。
  一瞬间笑脸垮了下来,时奕臣观望着,看他不甚高兴,蹙眉:你不愿意?不是他自己说的,多劳动有益健康,看他以前身体也不怎么好,这才想着让他多干事锻炼锻炼,怎么好像他一脸不情愿?
  还是说他顿顿回来吃饭让他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时奕臣的脸也跟着冷下来。
  不是说喜欢他吗?怎么连给他多烧两顿饭都不愿意了?只想烧给自己吃。
  宁琮看他陡然变冷的眸子,心想他一定是误会自己的情绪了,完了,这个少了点东西的人就是跟一般的人的想法不一样。
  自己方才那调情/般的话语若是放在一个正常男人身上,那这会子估计已经接过话来把他压/翻在底下了。
  心底哀叹一声,然后扬起笑脸凑过去抱着时奕臣的胸口,软绵绵:公公,人家热,不是干活干多了的热,是.....说着又抬眼看他,满目风情:我是想公公想的。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霹的时奕臣不知所以,身子僵硬半天终于知道他那句是什么意思了,在宫里待久了,后宫里的美人对皇上使出的那套调情话语,他不是没听过。
  不过自己从来不想着这方面,所以也没想过有一天别人会对他说这些。
  可他身体确实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有心底有些微微的颤动,那种被人抱着的绵软之感像抚着最柔软的锦缎,却又比锦缎更加动人美好,宁琮一双手开始不/安的环着他的脖子,把身体拨的高一点,在他身上爬了爬,那动作很轻很缓,犹如晚间的花瓣拂掠水面,添了一丝新鲜的意想不到的兴奋,让他寂静已久的心开始动摇起来。
  时奕臣瞧着他炯炯的目光,想着是推开他的手好呢还是就这样保持着好,宁琮虽然给他了他悸动,但是还没到狂风暴雨般让他把持不住,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惯了,进宫后他早就不感兴趣那方面东西了。
  就是亲眼看着皇上跟那些美人间你来我往,一()丝不()挂的坦诚相见他都能视若无睹,安静的站一整天。
  现在,自己成了局中人怎么说呢,就是一个绝色美人放在你的身边,人家百般示意对你各种献好直白的让你为所欲为,可你偏生是光看着就没一点硬起来。
  说道这个硬,他眸光一下暗淡,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阉人身份让他有些厌恶了。
  从前自己家境贫苦,为了拜托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他毅然选择入宫改变自己的命运,舍弃自己以后的一切幸福,就为了在宫里某得一官半职,慢慢深宫长夜,竟然也给他一天一天的熬过来了。
  自己没有了正常男人的东西,可他有了绝大多数正常男人都渴望不可及的权势地位跟财富,有舍就有得,他觉得自己当了宦官也没什么不好,路是自己选的。
  他打定主意一辈子就这么在宦海里沉浮,宫里那么多个太监宫女都会找对食,但是他总是视若无睹,不拿这事放在心上半分。这样过了很多年,渐渐地,他的地位越来越牢固,权利越来越大,很多人见了他都闻风丧胆,他却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与其让人怕他总好过当年自己被人欺负。
  可后来遇见了宁琮,这个半路跑出来的小世子,言笑晏晏的告诉他他喜欢他,时奕臣心中是没有半分悸动的,情/爱对他早就不能掀起什么情绪风浪了。况且还是宁安的儿子,他更加不待见了。
  可是宁琮居然满大街的给他散了什么情诗,又有宁安在朝堂上对自己各种不待见,他这才想着顺着宁琮的意,让他与自己结为对食,好好打击一下宁安的气焰,顺带也侮辱一下宁琮,让他知道跟个宦官结对食,别人会怎么看他。
  事实结果就是,这个小世子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我行我素,依旧每天对他各种示好,仿佛真的是很喜欢他。
  时奕臣看着面前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底有些哀叹,他心中那点浮动也不能真的让宁琮感受到什么,他之前并不是真心想跟他结对食,只是把他抬进门中晾着,打击宁家罢了。
  现在事情慢慢发展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围了原先的初心,对宁琮似乎真的想将他当做一个对食来看了,太监之间的对食,又不会像是平常人家的男男之间,玩的那么丰富。
  他现在只想将人好好的养在园子里,小厮丫鬟金银吃穿全部供着他用,宁安已经气的不认这个儿子了,他可以把这里当做他的庇护场所,每天跟说说话聊聊天就行,至于别的,他还真的没有多想过什么。
  可现在宁琮扒拉着自己,明显就是想让他做些什么,时奕臣心中有些乱,他脑子里忽然想到戴雨泽送给他的那盒子礼物,难道宁琮想让他用那个?意识到这点,他竟然破天荒的有些慌神。
  宁琮呢,看着自己抛出来的话半天没有个回音,眼中也跟着暗下,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他知道时奕臣不是正常男人,估计自己太奔放他一时半会适应不了,他也不着急,本来说这些话就是有几分调节气氛的意味,主要想看看时奕臣的态度,也不是他禽/兽的真的就把持/不住.
  为了不让时奕臣没台面下,他立刻开口:公公,你现在决定每晚都回来吃真是太好了,以往你不回来都是我一个人对着桌子独自进食,也没什么兴致,以后你多多回来,那我就不用这么想你了。说着脸上荡起一抹春波。
  时奕臣又是一怔,他这么盼望自己回来?这么想跟自己多时间的处处?
  心中有些动容,握着宁琮的手,半晌道:这几天,西陈国的使臣要过来朝贡进献,宫内可能要忙些,等过了这阵子我就多多回来。
  宁琮乖巧的点点头,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西陈国?那不就是什么盛产水果的国家?
  他记得之前时奕臣好像给他吃够个很特别的果子,听说就是从西城国送来的。
  你倒是记得清楚。时奕臣听他还没忘,不由得夸赞两句。
  是他们,不过这个国家疆域狭小,兵不强,马不壮,种种果树还行,要想骑马杀敌扩大版图恐怕是异想天开,这次来就是议和,定然又是想着法子给皇上送宝贝。
  宫里的事情,宁琮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是稍微的听听,不过他看着时奕臣有些期待:公公,皇上得的宝贝是不是都会赏赐给你一些?
  时奕臣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白:你倒是精,想要?
  宁琮笑笑,抓抓脑袋:也不是,就是想着,这外邦的东西肯定跟京城不一样,一针一线估计都有差别,我这不是想着能不能见见世面?
  时奕臣不讨厌他的直白,那些跟他说话小心翼翼的绕着弯子的人他早就腻歪了,说一句话要猜几句,每做一件事都要他斟酌思考的人,他很烦,反倒是觉得宁琮这样的直来直去的适应惯了还挺好。
  便道:放心,如果有机会,我定然会带几个给你回来看看。
  宁琮就知道时奕臣一定有本事弄到,看他一个宦官家里装修的那放到现代俨然就是一个超级豪华的别墅群啊。
  这么多年为官,他一定是贪了不好好处。
  遂笑的跟捡了钱似的:谢公公。
  时候不早了,睡吧。二人谈话间,那红烛已经在摇曳中熄灭,空中一股淡淡烛火味。
  宁琮抱着时奕臣柔软的身子,有点舍不得放手,时奕臣穿着薄薄中衣,胸口有力的心跳透过衣物传到他的手臂上,每一下都那么富有节奏,仿佛敲在他的心上,寂静深夜,窗外院子里树叶沙沙作响,反而衬的屋内更加静静安详。
  他把手抱得紧了些,装作很冷一样:嗯,我正巧也困了,睡了。说完打了呵欠就闭眼不说话。
  时奕臣被他圈着,想开口让他把手放下去,可最终在他温软的臂膀下散了心绪,这么抱着也很舒服,就这样睡吧。
  遂,二人不在说话,一阵轻微的呼吸渐渐笼罩室内,窗外星夜皎洁,今晚又是一个好天。
  翌日醒来。
  时奕臣已经早早走了,他当班时候起的早,宁琮有赖床的习惯,时奕臣也懒的喊他,自己自顾自收拾好吃了东西就离开了。
  宁琮穿戴完毕,吃了早饭,想着他那个玉佩,时奕臣离开后没多久他就打开了那个衣柜的大门,重新把那个锦盒拿了出来。
  盒子还是那个盒子,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只是宁琮知道了里面装的东西后,这次心里怎么也不能稳定了,盒子里锦囊下方躺着一个纸条,他把它小心拿起打开看了看,果然是时奕臣的生辰八字:丙申十月月里八日。
  他想着,这日子可不就是快要进了,就是这几天,时奕臣居然都没有跟他说过,八成他自己都不在意吧。
  听小川说他从未见过时奕臣在这里过过生辰。
  那今年,他要送给他一个生日。
  这么想着,他把纸条重新叠好放回去,余光又瞥见那个锦囊,他忍不住拿起来,心跳跟着加快。
  用手使劲捏了捏,时间太久早就硬/邦邦的不会担心捏坏。一圈把玩下来,宁琮有些心猿意马,不禁想起如果这是在时奕臣的身上他这样把玩着的景象,脸上一阵气血翻涌,随即摇摇头,他怎么那么无耻了,怎么那个身外之物都可以想真么多?
  难道自己真是缺爱缺久了?
  无耻无耻真无耻,他赶紧把东西放下,时奕臣要是知道他三番两次把他的宝贝拿出来观赏一定气的鼻子冒烟,他立刻把盒子关上放回原处。
  近几日内,时奕臣又是时而早时而晚的回来,宁琮也晓得,有个西城国的使者要来,估计这宫里里里外外都要布置打扫,时奕臣作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简直西厂督主,那自然是忙上加忙。
  他掰着指头数着,再过三日就是时奕臣的生辰,也不知他能不能回来,万一他生日那天却在宫内当班,那他的玉佩要到何年何月的送出去?
  宁城有些后悔他应该前几天趁着时奕臣回来的时候就把东西送出去的。
  这么萧萧条条没精打采的过了一天,晚间时奕臣回来。
  宁琮悄悄把坠子拿出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时奕臣特地留着独自回来跟宁琮一起吃饭。
  宁琮做了几道小菜,虽然没有大厨的水平倒也是吃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