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儿被姑娘追问得哑口无言,心生一恼,突然身子一纵,就消失在了眼前。木婉清去追,只听树响不闻影子,嘴里疾呼:“喂,你别走啊,先告诉我这泉水为何有毒?”逍遥抢步上前,道声:“算了罢,老前辈轻功极高,早已远去。”
木婉清不依,顿足埋怨:“这人也真是的,不解说泉水有毒没关系,至少告诉我们出路到底在哪吧?唉,可惜错过了。”逍遥安慰道:“放心吧,他会回来的!”木婉清狐疑:“你确定?”逍遥摇头:“我不知道!”木婉清叹息,只见他迈步至涧边。
逍遥俯下身去,碎语:“这么清澈甘甜的水,怎么也让人想不到它居然带毒。”说时轻轻以手掬起一些,放至嘴边,伸出巧舌略略舔了舔,只觉舌尖清爽,味甘甜,比寻常泉水不知要美上多少倍,他一时忘形,干脆把水全喝光。
木婉清见了大惊,急忙奔跑过去,一把拽起他恼道:“你疯啦,明知有毒还喝,快些吐出来!”逍遥嬉笑:“吐不了了,水已入肠胃,这会正舒……”岂知木婉清不由分说,伸出左脚,把逍遥整个胸膛贴在上面,用力拍他的背,嘴里说:“我不管,快吐出来。”
逍遥被她如此折腾,上下遭罪,哭笑不得。不久果然胃里一阵反酸,令他险些欲呕,逍遥实在受不了了,才嚷:“打住,打住!”木婉清一怔,问他:“干嘛?吐不出来,姑娘手不会停。”说着又继续拍他背。
这逍遥苦不堪言,突然身子一侧,步子略偏,逃离了木婉清折腾,顺势又退了几步。木婉清咬牙,一腔子恼怒,正欲发作却听逍遥说道:“木姑娘,你真够意思,在下不被泉水毒死,只怕也会被你给拍死。”
木婉清眉毛一皱,问:“怎么,你没中毒?”逍遥笑道:“你忘啦,前天你我一同喝的水,要中毒我不早死了么?”木婉清听了一愣,的确有这么一回事,自己当天还是蒙他所救,不然自己这条小命早就休矣。
但如此一来,可就奇了怪了,两个人明明一起喝的水,为何逍遥没事,姑娘却偏偏有事。这也是逍遥不解的地方,他道:“在下一直觉得事有蹊跷,闻得前辈所言,觉或许问题不是出在水上,是以刚才索性又试了一下。”逍遥一转身子,道:“如何,我不像中毒之人吧?”
木婉清苦笑,心道:“你自然不像,也许因你功力高,区区小毒耐你不得也是情有可原。”这话却不便出口。
逍遥转了几圈,一脸兴奋,见了姑娘神色笑容顿僵,止步歉然道:“木姑娘对不起,我忘了……”木婉清抬头撇了他一眼,说道:“你没甚么对不起我的。”逍遥道:“可是你坠落此谷,也是因在下之故,当初你若不救我,也不会把姑娘连累了。”
木婉清叹道:“这其中谁救谁,谁又说的清楚呢?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你不是也救了我么?”听此女口气,有几分怨天尤人,又有几分苍凉之意,听了格外不忍,上前说道:“木姑娘……”木婉清打断:“好了,夜已深沉,我累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逍遥起手应:“是,逍遥告辞!”转身欲走,才出左脚,那姑娘又唤:“回来!”逍遥回头,请示道:“木姑娘还有甚么吩咐?”木婉清道:“请你以后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你可以唤我名字。”逍遥点头:“是,我记下了。”
木婉清道:“好,你可以走啦!”逍遥又应一声,当即而退,木婉清微恼,又唤:“喂,你当真要走?”逍遥止步,道:“姑娘不是说累了么,在下腾地给姑娘休息呀。”木婉清恼道:“这里地方那么大,谁要你腾。”
逍遥不解回眸,木婉清训道:“看甚么看,还不赶快添柴生火,夜里风凉,你想冻死姑娘我呀!”逍遥无语,惟有硬着头皮去做。
有时候对这姑娘的性情真是难懂,一会热情,一会冷漠,不知哪个才是真的她。在谷中转一圈,不到子时,已然抱着一堆枯柴回来,姑娘有令,哪敢不从,果真燃起一堆篝火。
顷刻间火光相映,照亮四下,木婉清捡个舒适的地方坐下,倚树而眠。才一合眼,便听那逍遥声音传来:“木……婉清姑娘,你肚子饿么,我进林中打只野味烤给你尝尝?”木婉清睁眼,瞪道:“不必了,你也早些歇息,明天还要寻路哩。”逍遥点头,坐篝火边假寐。
一晃天晓,万物清晰。那逍遥起来,见篝火残碳尚弥余烟,他上前以鞋踩灭,又转涧畔,用水清洗把脸,又掬些来饮用。回头问木婉清,要不要洗下脸。木婉清害怕,摇头说她可不想死,还是免了吧。
逍遥好笑,即去摘下一些野果,二人分来充饥。食罢,逍遥又在前头探了探路,这两天来,对此谷虽不甚熟,却也不觉陌生,回来问:“婉清姑娘,今天要上哪找路?”木婉清摇摇头,她也是一筹莫展,只好说:“随意走走!”逍遥也不拂逆,陪她随行。
不觉暮色又下,寻觅半日,依然无果,他二人也只好回至涧边,燃火烧食。翌日次早,又出发,二人本想一边寻路同时,一边寻那老前辈,可惜到日落西山,甚么也无所获,不得已又回去作歇。
如此三五日,二人把此谷翻了个遍,仍是没有出路,说也怪,连那老人影迹也不见,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害二人只当那天出现了幻觉。这一日回来甚早,太阳尚未落山,连日来,木婉清只能靠吃野果补充水分,果子吃多了也觉腻,不时有口渴之感。
而那逍遥一直饮用泉水,反而越加神清气爽,整个人也精神多了。这时他尊在水边,洗手道:“婉清姑娘,要不你也来试试,说不定是那老前辈骗我们的呢?你瞧,我连用数日,不见异状。”说时把一些清水吸入口里。
木婉清又好笑,又好气,哼声道:“那是你命大,说不定这水……”一言未了,果听逍遥嘶叫一声,姑娘回眸,见他双手紧按着脖子,面色痛苦。
此女一慌,莲步过去,担心问:“你怎么啦?”逍遥痛苦挣扎,艰难吐出一字:“水……”木婉清又见他面上黑色渐现,吃了一惊,省悟道:“你也中了毒。”逍遥点头席地而坐,运起气来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