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敬拍拍环住自己的铜背铁臂,低声笑道“谢什么?帮媳妇不是天经地义么?”
斯年轻笑了两声,浑身紧绷的肌肉也随着笑声松弛下来,他松开抱着陈之敬的手,转而捧上他的脸,在吻上去之前再次低语道
“谢谢你,之敬。”
第二天早上,在车里委屈了一夜的袁江,顶着黑眼圈拎着保温桶回到了房间。
斯年早就被闹钟闹醒,人都收拾好了,而陈之敬还缩在被子里,依然只看得见一点头毛。
接过袁江手中的保温桶,斯年不好意思道“辛苦你了小江,这个月给你发双倍奖金。”
原本有些怨念的袁江顿时雨过天晴,神清气爽“没事!陈少难得来探班嘛!”
斯年笑了笑,留下一个保温桶给陈之敬,和袁江吃了早餐后便出发去了片场。
电影《庭上》是著名导演于光自编自导的律政电影,算是这位名导沉寂多年的复出之作。阵容豪华,不少老戏骨友情客串,主配角都是实力派。投资虽然算不上大,但在同类型的片子里算是少有的大制作了。
憋着一股一鸣惊人劲的于导,要求十分严格,剧组每个人都被他卡得死去活来,有时候连b组过了的戏都要重拍。也正是因为这样,剧组进度很紧张,几乎每天都在赶进度,把所有人都折腾得够呛。
在这样氛围里,人往往趋向于抱团取暖,而斯年逐渐亲和的气质,也让他赢得了不少友谊。以往孤零零独霸一方的休息椅旁边,多了不少不属于斯年的椅子,一下戏,身边总有人陪着唠唠嗑,吐吐槽,或者是一起捧着剧本背台词对戏。
昨天晚上之前,袁江对于这样的情景自是十分欣慰,可是现在却觉得提心吊胆的。明明因为一晚上蜷缩在车上睡觉,搞得腰酸背痛腿抽筋,连站着都能睡过去,现在却不得不强打精神死盯着斯年,生怕谁多一句嘴,就把话说破了。
终于挨到斯年上戏了,袁江接过他手上的剧本,转身就被按在了斯年专用的躺椅上。
“好好睡一会。”用不容拒绝的态度拍拍袁江的肩膀,斯年转身走向摄影机。
袁江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的,为了这样的老板就算是让他天天睡车上也行啊!
将斯年的剧本放在他自己坐的小马扎上,袁江心里默念着“我就睡一小会”、“就一会”,很快便睡得不省人事。
等他睡得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时,身上正盖着斯年的毯子,整个人都暖烘烘的。而斯年坐在他的小马扎上,和另一位饰演检察官的主角秦安歌聊着八卦。
“……所以你还不知道这事儿?”秦安歌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入半梦半醒间的袁江耳中,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明明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比年轻人还咋呼……又八卦又多嘴多舌,难怪一直半火不火的……
斯年温和有礼的声音响起,顿时抚平了袁江的眉头“嗯,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我平时很少关注圈内的新闻。”
“嗨!你是当事人居然都不知道,我跟你说啊……”
秦安歌拍大腿的声音一下子就把袁江彻底弄醒了,他慌慌张张地抱着毯子从躺椅上跳起来,看着斯年和秦安歌大声道“斯斯斯斯年对不起!我我我睡死了不知道你下戏了!”
“……”
袁江这一声可谓声震九霄,整个片场都安静了。直到于导一声怒喝,片场才再次活起来。
“喊什么喊!不知道是现场收音啊!”
袁江被吼得一缩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斯年。斯年知道袁江这么一惊一乍的缘由,心下叹了口气,抬手把人扯到躺椅上“没事,你睡你的。”
说话间他手上微微用力,定定地看了袁江一眼。
“……”袁江惊魂未定地坐下,抱着毯子有些紧张地看着斯年站起来鞠躬道歉,然后转头又和秦安歌聊了起来。
“你这助理睡迷糊了吧?昨天晚上干嘛去了?”秦安歌半是玩笑半是好奇地问道。
斯年无奈地摇摇头“玩了大半夜的游戏……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也是他有福气跟了你,你脾气真的太软了,”秦安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念叨着,“就像那个俞淼,你说要复出就复出呗,整天拉着这个那个的炒作,闹得鸡飞狗跳的。要不是看你脾气好,她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拉你炒作?”
“她又做什么了?”斯年疑惑地问道。
秦安歌顿时啧啧声不断地拿出手机,播放《音乐训练营》并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俞淼出场那段,还热心地贡献出了一只苹果的蓝牙耳机。
斯年戴上耳机,和秦安歌头碰头地看起了视频。听着俞淼饱含深情地演唱,他客观地评价了一句“唱得不错。”
等看完黄倩然声泪俱下地控诉,斯年脸上露出了无语的表情“……我就只是和她一起上过综艺,组队玩过游戏而已。”
秦安歌不疑有他,拍着斯年的肩膀感叹了一句“人红是非多。这黄倩然一看就知道是俞淼的托,而且她们俩还不止想拉你下水,商哲、何文扬都没跑掉。”
说着,热心艺人秦安歌同学又点开微博,给斯年看了一段采访视频。
视频里,身处停车场的黄倩然面对记者要她证实在《音乐训练营》里的发言是不是暗指斯年时,一边埋头疾走一边不耐烦地回答道“你说是就是罗,反正不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