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缩了缩脑袋,不服气地嘀咕着:“华姐,打扰人谈恋爱会被马踢的……”
“谈恋爱?!你知不知道陈之敬是什么人啊你就让斯年和他谈恋爱?”说到这事华书仪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护了斯年十三年,让他远离陈之敬的魔掌,结果兜兜转转的,这俩人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搅合在一起了!
“华姐,我知道您对陈少有偏见……”
“偏见?”华书仪冷笑一声,“这么跟你说吧,光咱们公司,和陈之敬有一腿的就有两个。”
完全没想到华书仪会曝出这种大料,袁江控制不住地瞄了一眼还在讲电话的斯年,挣扎道:“那、那是以前的事了。”
这点华书仪倒是没有否认:“确实是几年前的事了,可陈之敬勾搭他们的操作和当初想勾搭斯年是一样的!”
华书仪叹了口气:“并不是我反对斯年和男人在一起,而是这个对象得选好!是,陈之敬从不以势压人,也不会死缠烂打,为人洒脱不记仇,可是他没个定性啊!你跟了斯年十三年,他是什么样的人,需要什么样的感情,难道你还不清楚吗?陈之敬这种花花公子,能给斯年想要的感情吗?能满足斯年对家庭的渴求吗?到最后他腻了可以抽身而退,那斯年呢?斯年现在可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可、可是!难道因为也许不会有的结果,就要从一开始断了所有可能吗?这、这不就是因、因……”袁江涨红了脸,“因”了好一会也没能想起后面的字。
“因噎废食,”斯年走到二人面前,坐在华书仪旁边,看着她微微一笑,“华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我受伤害。但,我想试试。”
华书仪皱着眉:“你想清楚了?你知不知道陈之敬那些事?”
斯年垂眸婆娑着微微发烫的手机:“过去的何必深究,我以前的感情生活也不见得就值得同情。”说不定在女方眼里,他才是那个无可救药的冷暴力渣男。
华书仪想反驳,却发现根本无力争辩。作为已婚女人,她其实比任何人都了解男女朋友在相处时,那些于外人看来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却是感情生活痛苦源头的经历。她也是寻觅了许久才找到一个能相互磨合、互相容忍的对象,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斯年曾经的女友们残忍抛弃他,寻找适合自己的人呢?
“……你既然想过了,那就这样吧。”最终,华书仪妥协道。
“华姐,谢谢你。”斯年真心诚意地说道。
“恭喜啊斯年,”袁江嬉笑着凑了过来,“顺便问一下,我该称呼陈少嫂子还是大哥啊?”
斯年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还是叫陈少吧,而且我们的关系还没发展到这一步。”
袁江一脸懵比:“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床都上了吗?还上了两次!
看懂了袁江脸上的表情,斯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摆弄着手机:“……感情上我们还没到这一步,老实说,现在我连我们是不是在交往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这下连华书仪都一脸纳闷了。
斯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思索了一阵才慢慢开口道:“我们没有具体谈交往这件事……就是自然而然的,至于以后……大概也是顺其自然的发展吧?”
“这算什么?”袁江糊涂了,“男男特殊的恋爱方式吗?”
“恋爱啊……”斯年低喃着转头看了眼窗外开始爬升的飞机,感受着胸腔里鼓动的感情。
他不知道这股感情是不是爱情,它和以往感受到的截然不同,似乎因为对象是男性,而多了股冲动,少了几分柔情。
未来它是会像他曾经拥有的爱情一样转变为亲情,还是变化出它特有的姿态,斯年不得而知。然而这种未知却带给他一种新奇的体验,似乎看到了本乡瞳所形容的,迎着朝阳、满怀希望的感觉。
***
原本计划半个月巡视完白氏在日本的所有酒店,陈之敬却足足呆了一个月才踏上祖国大地,下飞机的一瞬间他差点泪流满面——终于啊!老子的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
审查的报表都通过邮件发给他哥了,他也没兴趣回家接收计划落空的江茹云女士的怒火——她老人家早已通过电话、邮件等手段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中心思想表达得淋漓尽致。
此时此刻,他只想立刻回马场,拿到他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的手机,把斯年约出来,吃个饭,喝个酒,顺便……上个床。
没办法,男人么,清心寡欲近三个月,能想到的也就脐下三寸那点事。至于床上的上下位置,在十分饥渴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只要别折腾人,一切好说。坐在赵叔的车上,陈之敬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景色,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要不,还是别喝酒了,他不是说喝了酒自制力会下降吗?老子可再也不想看见高仁那晚娘脸了。
这时,赵叔突然开口道:“之敬,谈恋爱了?”
陈之敬一愣:“啥?”
赵叔呵呵一笑,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别装了,你脸上的表情,赵叔一看就知道!”
表情?陈之敬一头雾水地看向车窗,只见在黄昏暖色光线的照耀下,玻璃上斯文俊俏的男人笑得跟傻逼一样看着他。
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陈之敬许久才终于憋出一个最能代表他此时此刻感想的字——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