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闭嘴吧你!”陈之敬暴躁地低声吼了一句,脸瞬间黑如锅底。
虽不中亦不远矣。大概弄明白了昨晚的事,李钺顺势转移话题道:“行,不说这个,那说说揍人的事吧。你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这事不如就交给我……”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之敬不耐烦地打断了:“交给你什么啊交给你?揍一顿就完事儿的事,整那么复杂干嘛?”
李钺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事交给我……”
陈之敬再次简单粗暴地打断道:“得了!你别乱插手。”
“……我的意思是找人揍一顿完事,但你反应这么大……行吧,”李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递给了陈之敬,“我不插手,你自己解决,要是还想揍人就给我打电话。”
陈之敬一头雾水地接过便签,只见上面写着——
对不起,有个工作推不掉,这是我的电话,要打要杀,随时欢迎。
陈之敬盯着便签看了许久,突然把薄薄的纸片揉成了一团,抬手就扔出了窗外:“操,谁他妈稀罕。”
瞄见他动作的李钺,转头看了一眼:“……你要是说这句话时嘴角没往上撇,会更有威慑力。”
“你他妈可闭嘴吧!”
到了医院一检查,陈之敬腰部肌肉拉伤,所幸韧带没有受伤,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在骨外科做了一次推拿理疗,又得到医生静养半个月的医嘱,送陈之敬回家的路上李钺忍不住劝道:“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上一次床就要修养半个月,你这找的不是男朋友,是找罪受。”
“操!谁说老子要找他了?”陈之敬炸毛道。
李钺看了一眼从扔了便签后就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做派,不见一丝杀气的陈之敬,哑口无言了半饷后:“……行吧。”
一阵无言的沉默后,陈之敬忽然皱眉道:“你往哪开呢?”
李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送你回家啊。”
陈之敬身为京城公子圈金字塔最顶层的那一小撮人,自然不可能只有马场一个住处。毕竟马场位置偏僻,进城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实在漫长,大多数时候他都住在位于二环的高档公寓里。
有些刻意的“啧”了一声,陈之敬道:“我不回九号院,送我去马场。”
李钺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哦,行吧。毕竟人只知道马场,可不知道你在九号院还有一窝。”
“……求求你闭嘴吧。”
***
陈之敬想得挺好。
他觉得凭什么他要主动联系斯年呢?是,在廿柒是他心怀不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又把他折腾得一身伤的可是斯年,难道他不能要求对方拿出点诚意来吗?因为工作不得不不告而别,留下便签道歉这些事他都能接受,可要他主动打电话?没门!
除非斯年负荆请罪,把自己当作人肉沙包送上门来,否则这事没完!
陈之敬就这样气焰嚣张地得瑟了三天,既没等到人肉沙包上门,也没等到负荆请罪的电话。
瞪着放在面前的手机,陈之敬的表情一会儿一变。难道是问不到他的电话?不应该啊!华书仪可能不知道,但华学林一问一个准啊!就算是不好意思问,难道还找不到马场的位置?怎么可能!
难不成……一想到始乱终弃、拔x无情等词汇,陈之敬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眉眼间杀气腾腾,拿起手机就想打给李钺。
就在这时,手机却先他一步响了起来。陈之敬连忙定睛一看,屏幕上“老太君”三个大字闪闪发亮。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陈之敬按下了接听键:“喂,妈,啥事?”
“啥事?妈找你就必须得有事吗?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电话那头陈之敬的妈,江茹云女士不满道。
陈之敬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连忙补救道:“哪啊,我这不是怕您有什么急事嘛。”
“怎么着?你的意思是让我有事说事,没事就赶快挂电话啊?”
“妈!我真没那个意思……”
车轱辘话来回拉扯了两圈后,江茹云女士才心满意足地转入正题:“……你现在在哪呢?”
陈之敬瞄了眼周围的环境,想说别的地吧,又实在想不出比这还正经的地方,只能有气无力道:“……马场。”
果然这个回答引来了江茹云女士强烈地不满。围绕着“你那个破马场有什么用”、“每年要贴补多少钱”、“你爸给你股份不是让你养马的”、“你看看你哥哥再看看你”之类的话题,江茹云女士开始了长达十几分钟的对儿子不务正业的批判。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去你哥的公司上班,担起你应有的责任这才不枉你在英国上的那几年学……”